终于,在经历了“长长的”一条街以后,荼湘逸一行人来到了轩逸斋。
刚走进轩逸斋的大门,就有小厮上前:“几位客官,要来点什么?在这还是楼上雅间?”“二楼雅间,竹逸室。”“诶!好嘞!您这边请。”
小二在前引路,把他们送到竹逸室,递给她们膳单,说:“您们现在这里看着要点什么,小的先去和掌柜的备注,以防和别的客官重了,您看可好?”
轩逸斋雅间皆是草编的帘门,每扇帘门都应着其号,画着或编着一些物品,例如,竹逸室前的门帘,就编着几杆竹。
荼湘逸摆摆手,示意小二。
几个人纷纷坐下,荼湘逸看着膳单,梓穆摆弄着桌上的茶碗,李清羡虽然来过几次轩逸斋,但都是为了应酬,从未有仔细打量,而这竹逸室,他从未来过,甚至都未曾听过。
进门来,先入眼是一个窗子,上面的雕花很精致,繁复但很素雅,细致但不刻意,似乎是随心而成,又似浑然天成,左右皆是一堵墙,左墙直接提着几首颂竹诗,右墙是竹石画,每面墙从地至墙面三尺,用表面不平整的砖石铺上。
窗下就是桌,桌在一块凸出的小平台上,平台上铺着精挑细选的稻草,草上是一张整洁素雅的草席,席上还摆着几个蒲团,别看都是稻草,但胜在制作精心,细细摸上,柔韧,细致,甚至比起一些绸缎更加舒适。
荼湘逸她们就在这蒲团上。桌上还放着几个绘着竹叶的瓷茶碗和一个青花瓷瓶,瓶一个半掌来高,口圆底方,底不过半掌有余,口约一寸,瓶内盛着水插着两枝细竹枝。
推开窗,外面竟是一片竹林,清风摇曳着林梢,带着些许水汽,听到淙淙的水流声,想来是有个泉眼涌动吧。鸟啼虫鸣,虽近暑夏,却是清凉的。
“你想要点什么?”荼湘逸把膳单递给李清羡,膳单竟也有繁复的花纹,竹画和提诗。
“各位客官,请问我可以进吗?”“进。”
“请问几位,想要什么?”荼湘逸很快地回应:“竹叶青,糖醋鱼,佛跳墙,桃花酥。你呢,还要什么,梓穆?”“没有了,我想这些就够了。”“那么,你呢,木兄?”“梅子汤。”
小二退下,上来的餐盘上都绘着竹,或叶或株,而这些上来的菜品,不但造型精致,摆盘也极具美感。
单是一盘糖醋鱼,酱汁红红的,却又是发着亮亮的光,夹起一筷,入口,细细腻腻,虽是甜的,却不是腻口的,是鲜的,是一种奇异的,美妙绝伦的,顺滑的,味道,就像是一条鱼,在清亮亮的小溪里看到自己生活的溪流,天空,树林,感到的甜蜜的心情,甜蜜中清凉,细腻中温情。
“诶,下雨了?苏公子要不要把窗关上?”几人正要起筷,却飘进了几片雨花,“不必了,我们来听风赏雨,如何?”
“你也别叫我苏公子,我们已经相交多时了,叫我暮遮,他,你也别叫木公子,他叫木水衣,你也可以叫他的雅号,水杉。”“好,暮遮,水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