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造了什么孽啊
“咦，这是什么？”沈谦宜疑惑的从水里捞出一张快要被泡烂的纸条，他小心翼翼的展开，希望他的发现还能挽救这张可怜抑或重要的纸条。
“医院，怀孕，四周。”这是什么，他将只能看出这几个字的失去作用的纸条扔进垃圾箱，不在意的继续手上的活。
真是命苦啊，那个说疼他爱他的女人现在正在看电视看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而他这个可怜的十岁男童正凄惨的做着苦力。
等等，他好像遗漏了什么？
他停下动作，席膝坐下，小手撑着下巴，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开始努力的回忆起被自己露掉的事。
半晌后，他猛的一拍手，终于想起来了，那张单子，上面写得是怀孕四周。
谁怀孕了？
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怀疑的眼光瞄准了躺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着的人，这几天，她好像吃得太多，睡的也太多了点，还真的有点像书上描写的孕妇哎，难道说是她？
可是，他摇摇头，不太肯定。如果怀孕了，那么孩子的父亲呢。
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带什么男人回来？而她从来也没有在外留宿的习惯，还有她的言语中好像也曾经透露过她还没有男朋友的信息。
那么是谁怀孕了。
他急忙起身，拉过垃圾桶，可是刚刚丢进去的那张纸却不见了，一个着急，他将整个垃圾桶倒了出来，在一堆垃圾中开始找寻着答案。终于那张破旧不勘的单子被他翻了出来，再次摊平，在迷糊不清的晕化字眼中探寻着他所熟悉的。
一个紫字落入他的眼帘，他谔然抬头，小小的脸上满满的惊讶之色，真的是她，她怀孕了！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醒醒。”他跑到睡死的人旁边伸手推她，却被她毫不客气的挥开，差点让他跌倒在地上。
他气乎乎的鼓着小嘴，把存在于空气的袖子向上抹了两把，然后凑近她的耳边，用足他所有的力气大叫道：“啊。”
可是啊到一半，啪的一声，一张准确无误的盖在他脸上的手成功的阻止了他的魔音继续。
“吵什么，天塌下来了。”柴紫晶打个呵欠一脸睡眠不足火气很大的看着他。
而沈谦宜则是将犹自贴在自己脸上不肯下来的手用力的拉开甩到一边，小小的脸上满是懊恼：“你有宝宝了。”
“你怎么知道的？”捂住嘴巴的手愣住，紫晶面露诧异，这个事情连她的家人都不知道，这个小娃娃是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先说说怎么处理这个孩子了。”
“当然是生下来了。我又不是养不起这个孩子。”
“我知道你养得起。”看她能够一个人住在这黄金地段的一百平米的房子，再加上里面的装饰，都可以看出她的财力不弱，养一个孩子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问题不在这好吧，“养一个孩子可不比宠物啊，你真的要把他（她）给生下来啊。”
“干吗大惊小怪的，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啊，不生下来让他永远呆在我肚子里啊。”
“可是，他有爸爸吗？”
“现在单亲的孩子多了。”紫晶不以为意，可是看到谦宜恐怖的眼神，话立刻转开，“让我再找一个好了，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吗？”她在心里抹把汗，真看不出，谦宜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眼神，像要把她吃了一样。
“随便找一个？”沈谦宜拧眉，真想破口骂这个不知事情严重的女人，她脑袋打结了是不，真的以为挥挥手就会有男人来愿意做她孩子的爸，她不知道现在社会上什么不多，败类禽兽最多吗。
等下，随便找一个。
他立刻收起腹诽的心情，郑重而其事的打量起人来，柴紫晶被他若有所思的眼睛看得是毛骨悚然，她摸摸自己胳膊上一遇不好事情就会自动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小屁孩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说干妈。”他凑近柴紫晶，脸上迭满了肉麻的灿烂笑容。
“有事就说。”柴紫晶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从她说要做这小孩的干妈起，就没听他叫过，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乖巧，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咱们打个商量好吧。”随着柴紫晶的移动，沈谦宜亦步亦趋的紧跟上，手里还不忘抓着她的衣摆。
“不好。”柴紫晶想都不想就拒绝，她处事的原则就是，如果不想被摊到什么事，那么在别人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就要提前拒绝抑或是阻止他说出来便可。
“为什么？你听都没有听。”他不满的叫道。
“好吧，你说说看。”接过他递来的水，紫晶不置可否，心中抱着听听无妨，只要她不把他说的放在心上就好了。
“你和我爸爸凑成一对吧……”突如其来的的甘霖让沈谦宜的话全部僵住，晶莹的水滴慢慢的流淌下他白嫩的小脸。
“哈，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紫晶干笑着，连忙拿过纸巾恭敬的递给一脸愤愤表情的人。真是的，这小鬼脑子里在想什么，竟然想要把她和他那个没良心没公德心没爱心的男人凑在一快，真是白疼他了。
“怎么样？”他不在意的拿纸巾在自己脸上随便的抹了两下，凑近她面前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不好。小屁孩，脑子里在想什么。”被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的水波迷惑的失去了理智的紫晶几乎就要张口答应，可立刻她恢复正常，狠狠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个暴栗以示惩罚。
“为什么？”沈谦宜嗷嗷的抱着脑袋在房间里窜了几窜，继而蹦到她面前不甘示弱的质问，“你为什么不要，我爸爸很厉害的。”
“厉害的屁，再厉害有什么用，对孩子不好的男人肯定是一个垃圾男人，条件再优秀我也不要。”柴紫晶毫不犹豫的拒绝着，她可没忘记谦宜说起他爸爸时满脸的哀伤，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会这样了，更何况不是亲生的。
这个，这算不算是做茧自缚呢。想当初虽然说的是实情，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夸大事实的，只是为了博得她的同情，从而可以在这里住下。而现在看看她对他爸爸的抵触之深，对于他的计划是完全不能抱有任何希望的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他就有一股想要亲近她的冲动，在她身边，能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感觉，就像是看到隔壁家邻居那家的女主人对她孩子时所期盼得到的那种感觉，而这个又是他不曾体验过的，准确的说是在那个他所谓的家里从未体味过的，而在这个女人身他有一种直觉，她会给他这种感觉，而且会是他最想要的那一种。
到现在他也很奇怪，在机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想要跟她走的念头，如果他的真妈妈还在，给他的感觉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所以他才有想要把她和他爸爸凑成一对的想法，尤其是在听说她有了宝宝而宝宝的父亲则是不祥的情况下，这个想法尤其深刻。
但现在，沈谦宜嘴角抽搐的看着一脸警戒的防备着他的女人，他在心里暗暗叹口气，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啊，早知如此，他当时就应该多说两句爸爸的好话的。
“好了，现在这个问题彻底打住。”她双手交叉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大大的X字，表示话题到此结束，“现在我回房睡觉，你是回房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看电视。”
“干妈，我还没有吃饭呢。”他扁着一张嘴委屈道，算了，反正来日方长，他慢慢的把她的想法扳过来，他可好不容易才看上一个女人来做他妈妈的，可不能让她给跑了。但是话题转回来，这个女人是不是忘了，到现在他们没有吃饭呢。
“没有吗？”
“没有！”
“哦，厨房里有方便面你想泡多少就泡多少吃。”
看着那个女人摇摇摆摆的走进她的房间里，只剩下后面张口结舌的人，沈谦宜掏掏自己的耳朵，差点没怀疑是不是他的听觉出了问题。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让他已比找不到话来说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带你出去吃一顿好的做补偿好不好。”柴紫晶半蹲着身子在虎着脸的人身边软语哀求着，没办法，这小家伙已经对她摆了好几天的脸色，虽然看着小家伙有如青蛙一样圆鼓双颊很是趣，可是时间长了，再有趣她也吃不住那嗖嗖的冷气压啊。
沈谦宜一抽衣服，转身踮起脚将干洗好的衣服挂上衣架，心中憋曲不已，在家里他何尝做过这些事，到了这里，他不但成了劳动力，而且还是免费的。
天可怜见，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岁孩童，这个女人怎么忍下心来支使他。
被他控诉的眼光看的一哆嗦，柴紫晶后退一步：“我说过不用你做那些事的，等我闲了就会处理它们的。”
“是哦是哦，你什么时候才会有空哪？”沈谦宜翻个白眼，不客气的嘲讽着。一开始他也相信她，只有她有时间就会立刻处理这些小事，可是在他看到她悠哉悠哉看书，而厨房里已经堆了一大迭的碟子，她却说自己没空时，他就已经认命，这个女人是永远都没有空来处理这些事情。
“我有时间的时候啊。”她的声音在他不留面子的注视下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住的地方却准备了七八套的餐具，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太懒，吃完只要扔在流理池里就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去清洗。
发现这个原因的时候他差点没有被气晕过去，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女人，亏他还想让她做他妈妈来着，现在他可要好好考虑下了。
“好了，谦宜，你就别挑我的弱处了好吧，我发誓以后不会这样了。”她举起手指向天信誓坦坦道，然后摇摆着他的衣袖。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他用力扯回自己的衣服，都快被她给撕了，“真不知道谁是大人，谁是孩子。”见过成年人向一个十岁孩童撒娇的样子吗，至少也要颠倒过来才象话。
“我去换件衣服。”
“不用了，吃个饭而已，换什么衣服。”柴紫晶一把抓过小小的跑向自己房间的身影，“真搞不懂你爸爸怎么教你的，吃饭讲究的就是自然，你还要换个衣服，别不别扭啊。”
“我……”他整个人被倒拖着，衣领勒住他的脖子，好难受。
“我告诉你哦，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说那些乱七八遭的规矩，小心我把你扔到客厅里睡。”
脚步刚刚迈出大门，她就砰的一声撞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的一堵肉墙上，立刻她哀嚎一声，捂着自己快要撞扁的鼻子蹲了下来。
而同时快要勒毙的沈谦宜也终于得到了解脱，捂着脖子不满的叫着：“要杀人灭口也没你这么狠吧。”说出去谁信，堂堂沈家的继承人会被自己的衣服给勒死，太丢人了吧。
“杀人灭口？”疑问的声音，紧跟着紫晶的小脸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指给轻轻的托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和一个红通通的鼻子，他在心底轻笑一声，随即摆正脸色，“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亲爱的绑匪小姐。”
这个突如其来的轻佻动作让紫晶准备破口大骂，可是她的声音在看到眼前那个人的样貌时便梗在了她的喉咙里了。
耶，沈穆，他怎么会在这里。
该不会是知道他怀孕来和她抢宝宝的吧。
开玩笑，在她决定要这个孩子后，宝宝就是她的，任何想要打宝宝主意的人统统杀无赦。
她飞快的跳开他，警戒的看着他，小手护卫性的遮挡在自己的肚子上。
可是立刻，绑匪小姐，她绑谁了，敢诬陷她，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
“你说什么，什么绑匪，我绑谁了。”
沈穆下巴一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躲了这么天还不够吗？”
“喂，你干什么吓唬小朋友，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害臊。”柴紫晶以为说的是自己，可是看看觉得不对，正瞧瞧原来说的是门边的小孩子，顿时胸脯一挺挡在谦宜的面前，看他那么冷漠就知道不是好人，亏她当时还小小暗恋他了一把呢。
“爸爸！”
什么？柴紫晶的下巴扑通一声掉到地上，她没听错吧，谦宜叫他爸爸，他口里那个对他不闻不问，不关心他的无良爸爸。
看着面前如一个模子脱出来的一大一小，柴紫晶一阵头痛，天哪，赶快掉两块陨石落在她头把她砸死吧。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她收留的孩子就是被她一夜情对象虐待而离家出走被她捡到然后指使来指使去的不幸儿子。
“离家出走好玩吗？把大家折腾的鸡非狗跳为你一个人着急是你希望的吗？”沈穆垂眉严厉的看着低着头的儿子，心里却暗暗感慨，原来自己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他第一次抱着他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小猫那么大，软绵绵的让人丝毫不敢用力。
“对不起爸爸。”沈谦宜看着地板，研究着上面的奇特花纹。
一来一往，让在旁边原本准备看戏的人不住的叹气，果真像谦宜说的那样，父子一点也没有父子的模样，亲昵没有生疏多多。
“你儿子不见了，你不着急吗？找到了不应该先关心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柴紫晶不满的开口，孩子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刚刚才找到一见面不先关心儿子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吃苦，有没有被人欺负，问长问短关心下的吗？哪有一开口就训人，说他造成的困扰多大云云的，难道说现在世道变了，已经开始流行这种另类的亲情表示吗？
捏捏眉头，沈穆脸孔也些沉下道：“柴小姐，我在教训自己的儿子，请你不要插嘴好吗？”
“你儿子？你儿子了不起啊。他也是我干儿子，你说关不关我的事。”一阵退缩，是啊，人家怎么对自己的儿子关她什么事。可一看谦宜落寞的小脸，再想起他说的爸爸从来不关心他，她的心里顿时有了足足的勇气，她胸口一抬，不示弱的看着他。
“你干儿子？我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干儿子，我这个做爸爸的怎么还不知道。”
“你有把他当过你儿子吗？你儿子又不是你养的小狗小猫，高兴的时候逗两下，不高兴就把他赶一边去。”
“干妈，可不可以先放我下来。”沈谦宜扭动着身子，虽然她的怀抱很舒服，很温暖舒服的让人不想离开，他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要求下来，他已经很大了，还是个男子汉呢，不能总让女人抱着他。
糟糕，一吵起来就忘了谦宜也在，说这些敏感话题时当事的孩子可不能在场，要不然会给他们的心理造成很大的影响的。
“谦宜，回房睡觉去，这里有你干妈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可是干妈，爸爸，你们讨论的不就是我吗？我不想你们因为我吵架。”
柴紫晶心疼的将他搂到怀里，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到现在还担心这个，她横眉怒视他：“这么好的儿子，你也舍得对他。”他根本不配拥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孩子。
沈穆气结，他好像还没对他儿子做什么吧，这个女人就用一幅他是罪人的眼光控诉着他，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好很好。
“一夜情小姐，那么现在我想带走我的儿子，你可以宽宏大量的把他交还给我吗？”
什，什么，一夜情小姐，柴紫晶的脸轰的一声满是红云，他，他怎么可以在孩子面前大咧咧的说。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一夜情小姐，你不要瞎说好不好。”紫晶听到他提到那一晚的事情，尤其还是在谦宜的面前，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否认，可看到沈穆那双好象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便心虚的低下头，“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你走吧。”
“否认的这么彻底。”沈穆对她的印象又改了一遍，看来她是真的不愿意和他有任何关系，他攫住她的纤臂成功的阻止了紫晶离开的步子，大手用力一拉，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黝亮的眼睛因为她的急于否认而隐隐涨起怒气。
“干，干吗，你快点放开我，要不然我可就要叫了啊。”紫晶大惊失色，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看来你的记忆力并不是很好，容我提醒你一下，那天晚上，清醒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还没有想起来，那要不要我多提醒你一点，那天晚上所有的事情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包括你主动的亲我……”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早已经红了一张脸的紫晶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全部想起来了？”
“恩。”能说没有吗？
“爸爸和干妈有过一夜情，那干妈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有可能是爸爸的。”石破天惊的声音响起，几乎没吓破她的胆。
柴紫晶转头，飞快的捂住谦宜闯祸的嘴巴，却忽视了孩子眼底窃喜的神色，而且她的动作却是为时已晚，她讪笑着看向男人，不意处的看进一张满脸乌云的脸。
他步步紧逼，而她只能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后背靠上冰凉的墙壁，再无退路。
“说吧。”
“说什么？”柴紫晶眼睛游来游去，就是不敢看着他的眼，他的睛睛很漂亮，漆黑发亮，一眼看去，深不见底，让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反倒很容易看穿别人的心思。
“孩子？”
“不是你的。”不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柴紫晶后悔未及的暗掐自己。果不其然，一张媲美雷公的脸新鲜出炉。
突然，她一把推开他，捂着嘴巴冲向洗手间。
看着和兔子一样仓皇逃走的人影，沈穆的眉头深深皱起，如果他有怀疑，在这个女人忙不迭的否认中也烟消云散了。毫无疑问，她肚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突然，衣服下摆传来拉扯，他垂眉，他的儿子手中一张几乎看不出原形的纸递给他，他接过仔细的浏览，抬起头，眉宇间多了一丝隐隐的笑意，果然。
“我喜欢她。”
“所以。”
“她做我妈妈可以考虑。”
“你的妈妈是我的老婆。”
“你笑了。”
“……”
有一个太过敏锐的儿子好像也不是太好的事情。
“什么？你要搬进来？”柴紫晶尖叫，为什么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天地就来了一个颠倒，他不是要带他儿子回去的，怎么现在变成父子两个都要住在她这儿。
“不行。”她严辞拒绝。
“为什么？”
“干妈，你讨厌我了吗？”沈谦宜变了脸色，小脸上流露出受伤的表情，“你要赶我离开吗？”
“我是不让你爸搬进来，要不是赶你走。”她用力的摇着脑袋。
“可是爸爸要就进照顾我啊。”
“我可以照顾你。”
“干妈自己照顾自己都不行，更何况你现在有了宝宝呢。”沈谦宜毫不客气的吐槽。
臭小鬼，你爹一来就向着他，她对临阵倒戈的人做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动作。
“为什么我不能搬进来？”沈穆双手环胸，目光犀利的直视着她，难道是不方便。可是谦宜说她还没有男朋友，而且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未见到有外人来过，那么还有什么问题。
她不拒绝谦宜，只拒绝他。
“不方便。”瘪了半天，她才憋出这么一个理由。
“有什么不方便的，要是不方便那么你就搬到我那里去好了。”
“不要。”那是更不可能的，她几乎是跳起来反对，之后才发现自己被整个的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她胆怯的咽口气，战战兢兢的道，“你那么忙，搬到你那去不会打扰你吗？”
“一点也不麻烦。”他的声音记忆里的一样低哑醇厚，格外好听，但是他的周围不要发出这么恐怖的危险气息好不好，很吓人的，尤其她现在还是孕妇呢。
“可是我麻烦啊，不想跑来跑去的。”她哭丧着脸。
“你怕麻烦，不想动弹。”他若有所思。
“恩。”她连连点头。知道了吧，赶快走吧。
“这样，那就不用搬到我那里了，还是我住过来好了。”
啥嘛子哟，正准备挥手送人的紫晶愣住，他刚刚说什么，住过来？
看着傻眼的人儿，沈穆的眉眼很难得的浮上一层笑意，而不巧又被一旁的谦宜看个正着，瞪大的眼睛充分说明了他的惊讶，撞破心事的他只有佯装一声咳嗽来掩饰。
“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睡吧。我今晚先和谦宜睡一起，还有你，孕妇不可以熬夜的，赶快回去上床睡觉。”沈穆大手一挥做了决定，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她几乎也要以为这是他的家，而她是客人。
“哦。”走了两步，柴紫晶迅速回头，这样子就决定了，她家里就被人给占颔了，而她还很乖顺的听别人的吩咐了，呜呜呜，她的家啊。
柴紫晶这才发现当家中多了两个男人之后是多么的不方便。
例如场景一。
刚想将美食送进自己的嘴里，一声如雷吼叫让她的手一抖，全部落回碗中。
“你在干什么？”冷冰冰的声音和他现在的脸色真的很相配，他可以考虑一下去开家冷饮店，绝对可以省下冷气费。
“吃饭啊。”这都看不出来她摸摸胳膊，将袖子往下放放，抽抽鼻子准备继续开动。
“你就吃这些。”来人颇为嫌弃的看着，一把夺过她的筷子挑起两根弯曲的面条，方便面，“你让我孩子吃这个。”
“怎么不行啊。我可是吃这个吃了好几年了，不也是白白嫩嫩的。”不服气啊，来扁她啊，看他下得了手。
“行怎么不行，但是现在，你肚子里有了孩子，我绝对不允许你糟蹋我的孩子。”暴君将快餐方便面在她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很邪恶在她鼻子下转悠了一圈然全不客气的全部倒进了下水道，换成了精心设计过的营养美食。
她扁着一张嘴，筷子一挑没挑的挟着。希望那人能够忍受不了离开，那么她就可以偷工减料了。
男人打开腿上的报纸开始悠闲的看着然后突然来了一句：“没关系，你慢慢吃，我不着急的，不过别忘了还有饭后水果。”
她扭头看去，谦宜一脸同情的指指小客几上，如山高的水果拼盘让她翻个白眼直接晕给狼狈为奸的父子两人看。
场景二。
柴紫晶打着呵欠走进浴室，拧开牙膏开始刷牙，刷着刷着觉得不太对劲，好像哪里什么地方遗漏了。
视线转过一圈，然后定格。
马桶上坐着一个托腮微笑的男人，接到她的目光，他颔首：“早。”
“早。”她含糊不清的也回了一声早。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男人从容不迫的提起裤子，走出浴室，在门口时想起什么回头：“以后进浴室要记得敲门，虽然我不介意，可是谦宜还小，不能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
柴紫晶呆住，就连口中的牙刷咕咚一声掉了都没感觉。
进门要敲门……在自己家还要敲门……而且是谁先不锁门的……
“想要看我说一声就可以了，何必要找那么多借口呢。”调锴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彻底轰没了她的理智。
柴紫晶眼睛通红的冲了出来，手里拿着马桶刷，该死的沈穆，出来受死。
空空的屋子，只有谦宜站在客厅颇为同情的看着她：“爸爸刚刚出门。”
她仰天长叹，她是造了什么孽啊，碰到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男人。明明一本正经，冷的要死，还能面不改色的对她那些漫不经心却让人大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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