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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眼熟。”我苦笑着说,“怎能不眼熟?秦月,最近还好吗?”
秦月缓缓抬眼看我,眼睛中有一丝疑惑,“你怎么来这儿了。”
“额...”这一句话把我问住了,我怎么说?我来给你庆贺的?可有什么好庆贺的,人家不乐意嫁。
秦阳本意是想借我的手破坏秦赵联姻的,要按照秦月这么说话,两三句把我怼跑了还抢什么婚啊。
所以在冷场的时候秦阳很自然的把话接过去,“妹妹啊,姜宁是我请来的客人。这不,他跟着荀公子来秦府庆贺你订婚,我遇到了,就把他们请回来吃顿饭。”
“哦?来庆贺我订婚的啊,谢谢你了。”说这话时,秦月的语气有些波动。我和秦阳都听出来了,但都没说出来。
两人心思各异,秦阳心里想的是妹妹怎么看上了这么个人,唉。
因为他这么试探都没看出来我对秦月有男女之情,心里觉得自己的妹妹所托非人,为了这么个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心痛。
而我心里则是内疚,我是清楚秦月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这种状态下语气还能产生波动,可见动情之深...
心中坚定,若是她乐意跟我走,我不惜代价。不过嘛,现在她这个状态我觉得带她走可能会多些麻烦。
有三个方法能结束她现在这种状态,等过几天她自己就能好,但我没那么多时间等,因为过两天她就要订婚了。
第二个办法,破了她现在的心境,不过她现在的修行也就毁于一旦了。不值当,现在练省的以后再练了。
至于第三个方法就是让她想明白太上忘情之法是什么,帮她度过这一时期。虽然这个法门很珍贵,也不是那么好练就的,但是度过刚练的这一时期之后就跟正常人是一样的了,不会像现在这样六亲不认,生人勿近。
但是第三种方法,对一般人来说很难,帮她理解,你得先想明白啊。对于秦家主或者秦阳这样的或许很容易,但人家才不会帮秦月加速度过这一时期呢,额...至少我是这么以为的。
实际上也是,秦阳是不敢直接伸这个手的。在暗中给我点儿便利还行,要是他直接插手他父亲那关他过不去。
第三种虽说很难,但咱是一般人吗?显然不是啊,我也是练过太上忘情之法的,初段心得说简单也简单,但想不明白的话说难也难。之所以说过几天自己就能走出这个状态就是因为想明白了。
除此之外还有个问题,我如何才能单独和秦月聊聊,并且不让别人知道。心里有事儿,但表面上该吃吃该喝喝,酒宴的气氛很热烈。
严浩和王方白祁他们聊谈甚欢,秦阳李庆和荀耀说说修行界的新闻,交流一下见解。而百里苏和张义缠着我给他们讲讲诛杀妖使的过程。
我推脱不掉,只能将诛杀妖使的经过从头说起,讲这个故事不可避免的会提到秦月,而每次提到秦月的时候我都会不经意间瞟她一眼。
有时能看到她清冷的神态出现波动,心里隐隐担忧怕破了她的心境,不过这样也更容易帮她走出来。
酒宴结束,宾主尽欢。王方和白祁拉着严浩的手说以后有机会再聚,严浩满口答应一定一定。反正是双方都很和睦,这顿饭吃到近十一点钟,秦阳他们将我们三人送出门去,我们再三说不用送了,他们不干,非要往外走。而此间秦月不在送客的队伍里,她现在那个状态,秦阳还能把她说动来参加酒宴,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想当初我修炼的时候,真的是话都不想和别人说。
今晚,月色明亮,正值深秋,树叶已经干了,但死撑着没从树上掉下来,风一吹哗啦哗啦响。
三人同行,各有心思,互相都没说话。又突然好像都想明白了什么,抬起头,相互看了一眼,眼神坚定。
“喂!姜宁。”耳边听得有人叫我的名字。
寻声望去,右手边一棵桂树下,站着一道倩影,正静静的看着我。
荀耀和严浩看见了,调侃的冲我笑笑。我没理会他们,朝倩影挥挥手,走向那棵桂树。
“秦大小姐,什么事叫我啊。”和她开玩笑说。
“没什么事,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如果以后没什么事,你我就不要再见面了。”秦月冷冷的说道。
“什么?”我脸上的笑容消失,手负在身后,“不会吧,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不是因为我和赵斌订婚的事,而是这几天研习,我觉得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感情完全没必要,只会影响我对事情的判断,而只有斩断所有情丝才能最终成就大道。”秦月和我冷冷的说。
我心中惊诧,什么?“你这套搞笑的言论从哪来的?”
秦月一听就火儿了,大眼睛一瞪,“你说什么!搞笑言论?这是顺应天道,大道本无情,这就是太上忘情之道,是上上之道。”
我心中着急,我修炼太上忘情之法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顶多是懒得说话,不乐意与别人交流,一切事,不关己而已,怎么还斩断情丝了?莫不是走火入魔了?说难听点儿魔怔了?
心里着急但知道着急没用,平静心来,冷笑道,“尔之言语属实好笑,大道以人为基,以人心为本,什么斩断情丝才顺应天道属实荒谬。我告诉你什么才是太上忘情!”
“不以外物而喜,不因他人而悲,守本心而不动摇。遇乱不慌,遇险不惊,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此为太上忘情之道!”
“还有你所谓大道无情,更是无稽之谈。天道大仁,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这遁去的一就是留给芸芸众生的一线变数,更是生机。汝之所言皆为悖论,何谈上上之道!”
为了使这一番话效果更好,我甚至说话时又用术法加强了一下。本来我都已经做好了这一段话不起作用还得再跟她辩一辩的准备了。
结果,就见秦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稍抬头闭眼作沉思状。良久,才睁眼。再睁眼时,眼神已经恢复正常,不再是之前冷冷清清没有感情的样子。
我负手站在树下,略微满意的点点头,这丫头悟性确实不错。
“宁哥哥。”秦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才她只是对外部环境不感趣,又不是失忆,也不是变傻。太上忘情之法是辅助人在情急之下冷静思考问题的,刚刚的状态下反而智商会变高。
所以秦月自然能猜出来我是来干啥的,不然怎么会拦住我说以后不要往来。
“呵呵,小丫头可以啊,两天便度过了最初阶段。”我微笑着说。
“是宁哥哥你帮我的,当然了,本姑娘天资聪颖占很大一部分功劳。”秦月故作骄傲状。
“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我为何而来你可知晓?”
秦月微微脸红,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愿意和我走?”我走上前,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清寒的月光下,佳人的脸红红的,大眼睛想看又不敢看我,只知道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见状不再挑逗她,一挥手,一阵清风拂过,忸怩的气氛消失,秦月甩甩头恢复了让自己清醒一下,因为她知道接下来我要和她说什么。
我沉吟一下,问她,“你出来这么长时间没事吗?”
“没事儿,我身边的人都是我的亲信,父亲派来我身边的我都用各种借口调走了。”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我回去好好合计合计,确定下计划。”
“秦府守卫严密,你知道秦府的地形?”
“不知道,所以这就得你...”
“滴滴。”
“发过去了。”秦月晃了晃手机。
“迅速啊。”我苦笑。
“明面上的护卫我都标出来了,暗卫我就没办法了,父亲避免我逃出去,肯定不会让我知道。而且这一段时间我觉得我是出不了大门的。”秦月摊手说道。
“这个我想办法,围墙到最后是肯定得翻了。”
“要是这样就好了,为了防盗,以及有人翻墙跑,那么高的围墙上面还通了电,虽然电不死人,但电晕一个人还是做的到的。”
“所以咱们得走大门?”
“大门把守更严格,而且出去之后秦府外围还有明哨暗哨,你要怎么出去?”
“你这是在泼我冷水啊。”我苦笑。
“唉,什么泼冷水,事实就是这样。还有,咱们什么时候走你总得定下来吧,总不能订婚宴上你把我抢走吧,除非你疯了。”秦月无奈。
我抿了抿嘴唇,心中有来决定,轻轻叹了口气,“唉,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