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同服,以识海为战场,说不得可强行唤醒令徒的意识。”晏挽风道。
其实这不是原因。
追本溯源丹,追的是本,而晏黎作为蚩尤老祖后代,本却是直接是蚩尤老祖了。
当初送她出族,族中曾有人封印她的血脉之力,是为了防止有人觊觎她血脉,抽其血脉,助己成仙。
如今遇到险境,除了激发她血脉之力外,别无它法。
只不过,日后想要蚩尤血脉的人,也就都该出来了……
这边晏黎处境艰难,那边任权谨已经救下了重伤濒死的任评侬。
马不停蹄地从万里大山处赶过来,找到豁出了半条命去才从那元婴手下逃脱的任评侬,任权谨此刻很想哭。
他的儿子,就因为这该死的蚩尤血脉,虽然修行资质上佳,然而气运却一直不好,这种生里死里的处境也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
小小年纪,就要被迫杀了恶霸全家,后来又遇到那个不靠谱的师父!
“儿啊!你过的好苦啊!”他看着半生将死的任评侬,先喂了他丹药,然后一边亲自替了他疗伤,一边脸上涕泗横流。
他盼了好几百年,才盼来了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就能给族里那些老东西嚯嚯成这样!
任评侬识海角落里,那化作了犬类妖兽模样的铁牛天魔瑟瑟发抖,竭力隐藏自己的存在。
主人爹昏迷不醒,又遇到这么一个神经变态却实力高超的傻子,若是它被发现打死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幸好,他是要帮助主人爹的。
不然,它铁牛就算豁出这条狗命,也要……逃出去告诉主母娘,让她报仇。
说起来……不知道主母娘怎么样了……
那铁牛天魔叹息一声,又觉得自己声音大了,忙捂住嘴。
魔生艰难。
***
路霄宗,通天殿。
宗主坐在上位,重重叹了一口气,下面坐着五位山主,带着各自倚重的徒儿,除了剑山安容和鲁冰儿被罚,去了刀剐山,其余的都在这儿了。
此时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自晏黎出事后便一直在商量,除了那与晏黎关系好些的药尘公子被派到雪藏峰去了几趟之外,便一直没有动。
然而他们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件事如何收场。
宗主最为着急。
他知道雪藏峰与路霄宗的约定,却不是担心慕瑕瑜会对路霄宗报复,顶多是找了那对师徒寻仇。
只不过,路霄宗最后一层屏障却是就这么明晃晃的被摆在了世人面前了。
然而那些山主却是不知道这么多,只是想着这次得罪了大乘修士,要如何平息他的怒火。
在座的各位长老修为大多是化神,便是宗主,也不过是渡劫罢了。
世上仅有的两位出窍修士,他们叫上一声前辈,这便是他们以为的最高境界了,也都是让他们仰望的存在
此时出了一个大乘。还是在路霄宗内,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可以说,论眼界的重要性。
符山山主顺了顺自己的白色长胡:“不若,将那对师徒交出去,平息了老祖的怒火便是。”
他自认为慕瑕瑜是路霄宗大乘修士,叫上一声老祖也是适合的。
然而宗主只是摇头叹息:“不能叫老祖,如今再叫,只怕会火上浇油。”
他知道严格来说,雪藏峰并不是路霄宗的附属山峰,只不过是借了个地方罢了。
若是当年,开山祖师与雪藏峰第一任峰主相交,喊上一声倒也没什么,只如今近两万年过去,当年那份情意早已不知在哪里,也就是凭着那份约定罢了。
他话音落下。便有一山主道:“那对师徒虽然做错了事,然而却也是对路霄宗做出了不小贡献的,就这么交出去,倒是有些薄凉。”
却是法山山主了。
他是法修,而安容是剑修。平日里谁也不待见谁,然而此时众人皆落井下石之际,却只有他为安容说话。
“先让他们在刀剐山待一段时间吧。”宗主道。
此事他也是觉得颇为棘手,不知如何办了。
众人便也都散了去,各自回山。
雪藏峰上,慕瑕瑜终究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这追本溯源丹和持本丹,虽然被禁了,然而雪藏峰上却是还有丹方的。
便交于了萧叶疏,让他来炼丹,自己陪着晏挽风,两个人在阵法和八卦之道上,却是趣味相投,相得益彰了。
丹药难炼,这一炼,便是数十日过去。
丹成之日,雪藏峰上有雷云阵阵,却没有丹雷下来,只是在这四周盘旋着。
晏挽风见此,也是心下惊叹:这里的阵法,居然可以瞒过天道!
只因这丹乃是一品丹药,丹成必有结雷,而此时却只有雷云而无雷,只怕天道也不确定是否有一品丹成了。
“慕道友,可需在下一同护法?”晏挽风问道。
慕瑕瑜点头:“晏道友若是愿意,自然是极好的。”
这几日他又算了几卦,自晏挽风来了之后,那吉兆更是多了,如今哪怕不需要晏挽风出手,将他当做一个吉祥物也是好的。
两个人便去了晏黎处。
萧叶疏喂了晏黎服下两枚丹药,便运了自身灵力,引导者丹药在她体内化开。
识海中的晏黎不知日月,但也能感觉到时间过了挺久。
此时两枚丹药药力化开,便化作了两股药龙,竟相往着晏黎的识海奔去。
晏黎的识海被两个药龙冲开,但此时识海内的庞然大物般的天魔却是让两条药龙一阻。
然而药龙没有意识,被阻挡了依旧是往里冲,正冲过去,却正好看见晏黎在此处,那两条药龙便直接对着晏黎,入了她意识拟出的身体。
晏黎躲闪不得,便由着二龙入体,那本来凝实的意识身体突然被消散,似乎只听得那句苍老的叹息:
“……向前去吧……此处无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