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处处透着和山下的世间不一样的气息,无论是建筑,还是人情世故。但是却让从小就显得另类的王临风,心生欢喜和好奇。他怀着无比的激动心情,推开引殿的侧门,顺着台阶,一路走到了最上面的书殿,路过和殿的时候,他特意看了几眼,发现这个清殿也是奇特,殿门前竟然,立着三个石像,中间的是孔子,旁边一个是佛祖,另一个是三清里的元始天尊。
这一看确实让王临风心惊不已,要知道在他以前的认知里,寺庙就是寺庙,道观就是道观,从来没见过有一处大殿,竟然让这“儒、道、佛”三家合在一起,接受供奉,而且还是利于大殿之外。虽然有些想不明白,但是王临风只是笑笑,就继续顺着和殿一侧的石阶,向上走了。
到达书殿这一层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比下面热闹多了,也大多了。
书殿的外面又和下面的不一样,立着的是一块竖长条的石碑,石碑的一面上刻着九条竖线,整齐划一,间隙均与,另一面则刻着九条横线,同样的整齐划一,间隙均与。除此之外,再无多余之笔。
王临风还未走进大殿,就听到里面不时传来剧烈的议论声。声音虽然不甚激昂,但也感觉得到充满了硬朗的气息。
推开殿门,里面坐满了人,整个大殿内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从大殿门口向着殿内的中心下凹,形成一个不断下降的沉降圆行广场。中心处,站着一个长者,依旧是灰色长袍,手持一卷书,跟四周坐着的人群,唇枪舌剑的引经据典的思辨,几乎一副舌战群雄的场面。
这里授课的场面也是另一种场景,当长者讲完之后,如果围观的有不同观点,立时就会发问,并跟长者各持观点辩解。这种风气,几乎不存在于王临风所熟悉的过往世界里。
除了靠近殿门的几个人,注意到了进门的王临风,里面的人,丝毫不曾在意大殿内何时进来了一个人。
但明显没人在意王临风,大家都在看大殿中心的长者,听他在说着些什么!
就在王临风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年轻使者走了过来。施礼轻声问道:“施主是来听课的吗?”
王临风回礼道:“我想来学艺?”
年轻使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王临风到大殿的左侧来。
此时王临风才注意到,这个灰衣长袍的使者左胸前,绣着一个和字,他隐约记得,引殿的那个人胸前绣的是引字,看来这些人还是有区分的。
走到大殿左侧的时候,这个年轻使者,给了王临风一直笔,一张纸。随即对他说道:“施主,这有几个问题?请你认真作答,我们会根据你的回答,判定你是否可以加入我们侠隐门?”说吧,转身就闭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了。似乎有意不看王临风在写什么,生怕他有所顾忌!
王临风写好后,这个年轻我的使者,看也没看,就用一个信封装起来。随后,他叫王临风再次等候。他则拿着信封向书殿的最里面走去。越过一个屏风之后,就消失在了王临风的视线里。
大约过了小一会儿,也就一刻钟的时间,这个年轻的使者,就走了出来。对王临风说道:“施主,请回吧,你与我们没有缘分!”
王临风几乎呆立当场,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质问道:“我千里迢迢来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几乎九死一生,我真的不能再回去了!不能回去了!”说罢,几乎带着绝望哭喊着咆哮了起来。
立时,就把旁边的一种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站在大殿下沉广场中心的长者,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怎么回事,赶紧让他下山吧!耽误我们讲课呢!”话音刚落,靠近王临风这面的几个听课的弟子,纵身而起,就把一脸不甘心的王临风推出了门外。
随后,嘭的一声,殿门就被重重的关上了。
仿佛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关上了。王临风垂头丧气的跪拜在地,他不甘心,也不能回去了。他的身后已无退路,这里是他眼前唯一的机会了,他必须抓住它。他再也不想回到山下,像狗一样卑微残喘的活着了,他要像个强者一样活着!
他就一直跪在书殿的大门外,直到听课的众人散去,直到日落星出,夜幕降临。
山风带着寒风如冰刺一样袭来,冻得王临风瑟瑟发抖,全身仿佛都要僵硬起来了。
此时书殿的殿门在内被推开,白天的那个长者走了出来,看着身子直打哆嗦的王临风,摇了摇头,开口道:“山下的繁华世界,不好吗?非要来着冷清清的山上受苦!”
王临风勉强抬起眼,有气无力的扎挣着说道:“我在山下活的像条狗!我想在山上重新像个人一样活着!”
长者微微一笑反道:“现在你在山上了,那么你不像一条狗了吗?在这里就算你冻死在外面,也没人在意和关心,在山下,你还有家人!人间虽苦,但是活下去就有希望!你还是回去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你!你要学的,山下很多人都可以教!”
王临风冻的嘴唇已经发紫,带着颤抖的音调道:“我来不止学艺!还求问道!”
长者似乎有些意外,好奇的询问道:“你要问什么道?”
王临风几乎用内心仅剩的最后一丝暖意,暖通喉咙说道:“人,为何活着?”
长者,捋了捋胡须,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开口道:“你们问出这样的问题,实不易的!”说吧,将身上的灰色长袍脱下,给王临风披上。接着道:“你想问的道?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努力,活下去吧!”说完,转身又重新走回来了书殿!
真像这个长者说的一样,这里的人,丝毫不在意王临风是否会在寒冬时节的雪山上冻死!
整个夜晚,虽然偶尔会有侠隐门的人,在旁边行色匆匆的经过,但是没人会过去主动询问他!
这里看似毫无压迫,但也毫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