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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枪鸣

这样的破旧的巷子,无论在日本,还是在中国,总是很少见的,他们这样的黄色皮肤的人,包括伊波樱在内,大家都不喜欢这样黑暗悠长,没有一丝人迹的街巷,虽然在中国的北京,有着类似的巷子,也就是所谓的胡同,但那样的狭窄街道,确是一家紧挨着一家的,街道的狭窄却让这样一条街道显得更加热闹了起来。

而这里,完全不同于那些,这里的街巷,没有任何人愿意走,尤其是黑夜,一些黑市商人,一些瘾君子,还有一些其他的喜欢做些在法律之外的事情的人,他们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乐园,这里少有人迹的特性,让他们格外兴奋,不论他们在此做些什么,也没有条子回来阻碍他们,这里没走几条巷子,便能看到自己瘫倒在地的瘾君子,抑或是摆着一条长布,上面沾满了奇怪的污渍,时不时还散发些恶臭,而那些破布条之上,则不是摆上了各式奇怪的骨头,就是一些连枪械店都不能贩卖的高级货,还有站在站在破屋前面,每过一个看向他的人,他就会在手里比划些奇怪的手势给他们的人。

但即使是这样的一些人,在这样的雨夜,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大概他们也害怕着这样的夜晚吧,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伊波樱站在巷子房子的顶上,风刮过伊波樱的脸,差点把她的鸭舌帽刮掉,她正望着正小心的一步一步往前慢慢移动着的人,这个人就是跟踪着伊波樱的其中一人,伊波樱看着这个小心翼翼的人,他身着一身制服,没错,机场保安的制服,最开始伊波樱也知道,纽约机场里也充满着纽约支部的人,所以伊波樱并不奇怪。

她就站在屋顶,看着这个人,而这个人还背对着她,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在自己头上了,因为雨声原因,那个人根本没察觉到已经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的不远处了,他只知道自己有个需要跟踪的人,而此时,他已经跟丢了,不知道那个人去了哪里。

伊波樱甩开了追在她身后的肯,当然,并没有那么难,原本这样的雨夜就很容易脱身,她做的,不过是降低自己的心跳的频率,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可以了,而这对伊波樱并非什么难事。

她纵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轻轻触地,宛如蝴蝶触及花瓣一般柔软,脚上的板鞋踩在雨水之上,只溅起了点点水花,连声响也没发出。那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伊波樱的靠近,伊波樱抽出装在背包侧面的短刀,那把短刀和别的刀有所不同。不仅是有所不同,应该要说是完全不同吧,那把刀是透明的,刀身上只带着一点淡淡的蓝色,刀柄处是黑色的,上面缠着一圈一圈的白色纱布,纱布之上已经被握的有些污渍了。伊波樱左手握刀,慢慢靠近前面的那个人。

这是一把玻璃刀,整个刀身都是由玻璃制成,刀柄处则是采用了硬橡胶的材质。这把刀之所以会被制造出来,是因为伊波樱在出发前,专门向武器部提出的要求,她说需要一把能够随身携带,自由进出各种公共场合且不会被发现的武器。武器部早就经历过提出这种要求的客人了,这些武器早在之前就有投入制造过了,为了满足日本部一些暗杀的要求,确保这些武器能够安全的携带在各个场所。

武器部带着伊波樱看了各种武器,最终伊波樱选择了这把胁差。手枪这种东西,一直不合伊波樱的口味,若不是必需,伊波樱都不太喜欢随身带着这样的东西。当然,毫无疑问,相比冷兵器来说,现代化的武器肯定是更容易防身的,但是,伊波樱并不在乎这些,手枪那样的东西,总带给她一种卑鄙的感觉,所以她拔出了那把胁差就离开了装备仓。

一步,一步,一步.......离那个人越来越近了,伊波樱因神之人带来的强大的夜间视力,使得她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样子,下巴上蓄着些许胡须,伊波樱讨厌那样的男人,她讨厌下巴上蓄胡须的男人,每每想到都会觉得有些恶心,她已经距离那男人一步之遥了,眼睛里丝毫没有些许犹豫,抬起左手中的胁差,一步冲了上去。

雨滴滴入眼中,眼睛瞬间感到有些酸痛,而眼前也瞬间变得一片模糊了。他想闭眼,但他在这之前,感受到了痛楚,相当大的痛楚,以至于他甚至叫不出声。他的脖颈处正往外喷出鲜血,他甚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感到了自己脖颈处的温热,已经盖过了雨水带给他的寒冷,鲜血沿着脖劲处进入制服之内,沿着他的衣服流下,浸入了他的制服之中,深蓝色的制服,在血液的侵染下,变成了黑黑的一片,一直延伸到了腰部。

他努力的用手堵住出血的位置,迅速的转过身来,在他身后,就是那个女孩,那个男孩派他跟踪的那个女孩,但是,在进入巷子的瞬间,他就已经跟丢了,但他并没有就此原路返回,因为,如果就这样回去,一定也会被打到十天半月的下不了地,而打他进入这里,他的胸前的通讯器就从来没有发出过其他的声响——因为毫无信号。

他捏住通讯器的键,想说些什么,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已经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可能生命在下一秒就会终结掉,他想把他最后的话说出来,将他和这个女孩的位置告诉那个男人。

但他做不到了,那把刀精准的将他的喉咙划破,他甚至连嘶喊的余地都没有,血液还在喷涌着,他的头脑有些昏了,但还是将通讯器重重的扔到一边,将手伸进自己腰上的枪袋,那是他最后的一点希望了,然而,他不知道,即使是自己拿出了那把手枪,也一样是输了,而且输的彻底。

他眼睛直直盯着那个女孩,女孩左手直直的举着刀,而刀尖,此刻正直直的对着他的脑袋,刃口处还沾有他的鲜血。他看不到刀的材质,他也没有怀疑过刀的材质,只是觉得,这把刀似乎比其他的刀看上去黯淡了不少,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漆黑的街巷,男人看清了那把刀的样子,丝毫没有看到金属的光泽,他以为是自己失血过度,已经眼神出现了问题。

“别用那让人看起来就不爽的东西来对付我。”伊波樱将胁差斜挥,振下刀身上的血,“没机会的。”女孩已经将刀收回了。

男人缓缓的将手枪举起,对准那个女孩的脑袋,而那个女孩,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没给过他一丝尊严,此刻,那个女孩已经转身要走了,男人的嘴里有一句话,那便是问清她到底是谁,纽约支部居然会派他们跟踪这样一位危险的人,他评级为A级,却被这女孩这样轻松的解决掉,他觉得自己都有些好笑了吧。

男人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恨意,接着,又产生了莫名的笑意,他露出了极其狰狞的表情,让人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狂笑,还是在哭泣。他使劲的扣下扳机,而那扳机对准的,就是面前那位姑娘的后脑,这一枪,即使是神之人,脑袋也瞬间会炸成血花吧。

嗙!子弹急速弹出枪膛,然后穿过大雨遮成的帘幕,将旋转的子弹周围的雨水蒸发,然后一枪穿过那姑娘的头骨,然后他看着这样的场景,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强忍着疼痛一直睁着的眼睛。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男人没听到子弹出膛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子弹撞击头骨发出的脆响,甚至都没看见手枪喷涌的火光。

哑弹!男人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他大怒着,像是在发泄一般继续扣动扳机,但是,他真是可笑,这次他真的把自己逗笑了,他使劲扣动扳机的食指,一直都没有力气,他甚至都无法扣动扳机,五根手指就像已经僵住了一般。

可笑——,手枪从举起的右手中滑落,在空中旋转着,然后摔在地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所谓的“没机会”是指的这个呀,他还笑着,但身体已经无法控制住平衡了,他脚跟一麻,像是消失了,然后直直的躺了下去。

噗通,溅起的水花打在他身边的垃圾桶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男人的眼睛被滴落的雨水完全遮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肯还在寻找着那个女孩,就在刚刚,一直跟随着她的脚步的他,突然察觉不到那女孩的心跳和呼吸了。他不敢贸然行事,因为那女孩肯定是发现了一直跟踪的肯了,此刻,她大概已经猫在了某处角落,等待着一个可以杀掉肯的机会吧?

他慢慢前进,耳朵自己的捕获周围的声响,雨声,老鼠啃食食物的声音,时不时传来的雷声......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砸在地面的声音?肯的脑袋中急速的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那两个跟他一齐进入街巷的部员出事了!肯迅速的奔跑起来,以他刚才的判断,声音的位置离他所在的位置并不算很远,在那里,假如那个女人也在那里的话,他们之间,大概必不可免一场战斗吧。不过,肯早就想和这个女孩打上一架了,活擒本来就不适合他,对他来说,只有死掉了,才是最老实的,活人怎么会会老老实实的被你带着到处走呢。肯一边急速奔跑,一边从卫衣的口袋之中掏出了一根棒棒糖,他撕掉包装,然后丢进嘴里,金色的头发紧紧的压在自己的头顶和脖劲处,让他时不时会因为感到寒冷而战栗一下。

棒棒糖的甜味给肯带来了活力,人体内的糖就是用来分解,然后为身体供能的,在这样的雨夜,即便是夏夜,暴雨加之浑身湿透,还是会让人感觉寒冷,那根棒棒糖的糖分在肯的口中融化,给他源源不断的带来了能量一般。

伊波樱很清楚她现在的处境,这无非是跟进巷子中的三个人之中,最为弱的一个了吧,眼下她杀掉了其中之一,那么另外两个肯定会有所行动吧,她并非是不给那个人留下死的尊严,而是眼下根本不是听一个将死之人讲出自己的遗言的时间——况且,那个人根本就什么都讲不出了。她之所以转身就走,仅仅是因为她想抓紧时间罢了,如果真的有人就在他们的附近,相比听到声音瞬间就能赶到这里吧。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人,将另外两个躲在暗处的人找出来,然后一个一个都解决掉。

在这种地方,很容易抓住的优势便是谁在暗处,谁就拥有着最先出拳的优势。伊波樱不打算放弃这个优势,因为她并不知道跟踪她的那剩下的两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敌人,轻敌这种事情,不论在什么时间做出,都显得太幼稚了。

她找到墙角的一个铁桶,然后躲到了后面,雨水嗒嗒的击打着铁桶的桶身,这也是伊波樱躲在这里的原因之一,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击声可以压盖住她的呼吸声,或者一些其他的声音。她做出一种类似于短跑运动员起跑的姿势,这是因为她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靠近那个正在赶来的敌人。

伊波樱像是一只等待猎物经过的猎豹一般,只要那个人经过她的攻击范围,她可以瞬间将那人击垮,当然,这不是盲目的自信,伊波樱占到先手的情况下,这并非什么难事。雨滴早就把她樱色的头发打湿了,她脚上踩着的湿透的帆布鞋,让她很不舒服。她脑中盘算着,是不是只有这三个人在跟着她,会不会此刻的街巷之外,已经全被纽约支部包围了呢?她想到这个的原因,在于她一直在思考今天晚上到底能不能睡个好觉。关于确切的汇合地点,他们连商量也都没有商量过,现在又摊上了这样的烂事,心情真是糟透了,她将嘴中口香糖吐出,那粒口香糖早就没有味道了,现在嚼在嘴里的感觉,就像是在嚼着一块橡胶而已。

口香糖被重重吐在地上,因为雨水的关系,它翻滚了几圈,雨水使它失去了黏性,它被地上的雨水洪流冲走,一直进入了下水道中。

在哪呢?肯不断的思考着。此刻,尸体已经进入了肯的眼睛,尸体的傍边没有一丝鲜血,想必是雨水已经冲刷殆尽了,而他看到了仰面朝天的尸体脖子处那道伤口,看来是一刀致命了。他无法看清刀伤的形状,也看不到受伤的深度,如果能看到这些的话,大概可以推测出那个女孩使用的武器,还有她的力量吧。眼下,他还并未现身,但是,他不清楚是否自己已经暴露在女孩的视野下了。他因此不敢贸然行动,对于先手的重要性,他很清楚,在一场战斗中,谁处在明处,谁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肯用手拽了拽卫衣的帽檐,然后快速的扫视了一边周围,没有看到什么,以神之人的血统,像肯这样的s级,在夜间的视力无异于猫科动物,所以,仅一遍,视野里没有出现任何人,他小心翼翼的关掉了自己胸前的通讯器,以防它发出什么声响,暴露自己。他仔细的捕捉着周围环境的声音,还是没有发现什么,莫非那个女孩已经逃跑了?

伊波樱的视野里迟迟没有出现任何人,她将自己的血液循环减慢,以将心跳降至最低,神之人有着各种各样奇怪的能力,她不得不防备,若敌人有着什么听觉放大之类,或者是波动感知的能力。她紧紧盯着黑暗之中的尸体,确保自己不会浪费时间,或者出现什么失误。

咔哒。枪栓被拉动的声音,一秒......

嗙!子弹出膛,黑暗之中迸射出一丝火光。

伊波樱迅速起身,右脚划出一道水花,伊波樱向着身后的方向躲去。

紧接着,伊波樱身旁的铁桶也迸射出一丝火光,然后就只留下一个弹坑,子弹穿进铁桶表皮,打了进去。

子弹精准的打在了伊波樱刚刚身处之处,幸亏伊波樱躲的及时,不然此刻已经身负一枪了。

伊波樱失去了先手的优势,自然也无需躲躲藏藏了,而火光迸射的瞬间,肯也同样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虽然,伊波樱不知道肯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是,仅凭着这一举动就能看出,眼前的敌人并不简单,大概,是个难缠的人了,伊波樱看着尸体旁的黑暗处,几秒钟,从黑暗中走出了一个头戴着卫衣帽子,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的男孩,伊波樱看去,凭借岁数看的话,大概只有15,6岁的样子,卫衣帽子下,露出了几缕金色的头发。

纽约支部的人,是个高层人物,叫肯,评级S,止眼能力尚且未知......伊波樱的脑中迅速的有了这些词语,这是她昨天深夜在飞机上看的纽约支部的人员文件上看到的,虽然没有全看,但是关于高层人物,她却一个没落的全都记在了脑中,果真没错,是个难缠的对手了。

肯对这个女孩毫无了解,这一头奇怪的颜色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很不舒服,这是天生的?还是染成这样的奇怪颜色的?肯对她最大的好奇并不在于此,而是这样一个女孩,是如何被纽约支部这样盯上的,而且纽约支部似乎对这件事相当重视,这也是派遣他来的一个原因,他们就这样在雨中相隔10多米,互相打量了5,6秒。

突然,肯不屑的笑了笑,同样,伊波樱致以同样不屑的微笑。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刚才的那枚子弹就算作是他们的问候。

肯举起手中的柯尔特M1911A1手枪,再次扣动扳机,子弹直直飞出,穿过雨幕,丝毫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子弹在空中划出的直线,一端是肯手中的柯尔特M1911A1手枪的枪口,另一端,则是伊波樱的脑袋。对于这场战斗,这仅仅才是个开始罢了。

砰!砰!砰!砰!砰!在刚刚的枪响之后,又是连续的五声枪响,弹夹迅速的被打空了,6发子弹一齐在空中划过,形成了一个不大,但是在这样的街巷中却难以躲避的弹幕,肯将柯尔特M1911A1手枪扔在了一边,然后向前跑去,一个滑步,位置刚刚好的停留在了那具尸体的旁边,他捡起了尸体旁边的那把枪,然后起身继续向前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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