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漠忍着心慌,颤抖着换上彦语的衣服,再次确认道:“你怎么知道这么的详细?那你知道是什么收容所吗?”
彦言一副什么事可以瞒得过我的样子说:“我听护士姐姐说的。不过……我记不清了,反正叫什么七什么的收容所。”
“护士?”护士为什么知道?
“恩,因为把它的头打破了,它都不咬人,只是咬着担架车不让带走自己的主人。所以护士姐姐就记住了。真是……好可怜的狗狗。”说到最后彦言也带上了哭腔,可是想到姐姐一点也不喜欢她看到小动物时的软弱表现,彦言赶紧收敛情绪免得惹姐姐不开心。
莫漠带着颤音问:“是不是七里堡?”
“恩,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姐姐,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早醒了吗?
她已经昏迷了将近7天,也就是说珍宝在七里堡也呆了将近7天,而且它还被打了,打破了头……。
莫漠拿起‘自己’的包就向门口冲去。彦言惊慌的连追都忘记了,怔怔的站在那里说:“姐姐……你要丢下言言吗?言言说错了什么吗?”
我何时想过抛下谁?莫漠的心里一片酸涩,回身摸了摸彦言的头说:“听话,姐姐马上回来。一会儿等妈妈缴费回来你和妈妈先回家,我去一趟七里堡。”
说完风一般的跑了。彦言呐呐的说:“姐姐……加油”其实我也好想见到那只狗狗。
这一次,莫漠没有再回头,任凭彦言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散直至荡然无存。
彦言终究是不放心,便打电话给那个人:“齐叔叔,我姐姐……”
医院就是有这点好处,门口永远不会没有出租车。
莫漠上了一辆出租直奔七里堡而去。
在车上莫漠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的打颤,手下意识的揉搓着。
她知道七里堡是个什么样子,那里的收容所事实上根本不给狗吃东西。狗在那里有7天的活命期,过了时间就直接宰杀。
而且,其实很多狗都到不了7天,刚进去的狗就已经被饿了好几天的狗吃掉了。那里简直就是狗狗的修罗地狱。
莫漠想着各种血粼粼的场面,时而又想起自己的珍宝陪伴着自己的点点滴滴。小的时候带它打疫苗,那明明害怕明明紧张却把身子挺得直直的,做出一副威风凛凛的小狗样儿。看到别的狗狗接近自己的主人,做出一副捍卫到底的小傻样儿。第一次偷吃东西而拉稀,第一次听到放炮而害怕,第一次偷偷钻进她的被窝把自己蒙起来就以为谁都找不到它而窃喜。第一次生病,而无助的呜咽……
打车到了地点,司机师傅却不愿意多等。况且莫漠发现,她那个包里只有1100块钱。按理说,给一只狗狗上户口需要1000块钱,再加上或许还有什么其它的手续费,手头上这点钱也许刚刚够用。所以司机不等就不等吧,大不了救出珍宝,她抱着珍宝走回去。
在七里堡的办公室,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精瘦的身板穿着黑色不修身的西服套装,不苟言笑的脸上那双目中无人的眼睛显得十分阴鹜。
初冬虽然还不算太冷,可这办公室却暖的过分,尤其是和那人说话的态度对比起来。
“干嘛?想要把狗带走,你以为它有户口就成吗?我可告诉你,只要进了这里不管你有没有户口,全当没户口。你以为办个户口就成了吗?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给狗办户口的?看清楚了,‘收、容、所’。想从收容所带走狗,你以为跟逛菜市场一样容易吗?”那工作人员以为自己是高级官员呢把三角眼一横,对着莫漠讥讽的说。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莫漠懒得和他计较,赔笑到:“我知道错了,您说要怎么办,我现在就办。”
那男人看莫漠挺识相,刻薄的眼睛打量了她一下便接口说道:“拿钱,4000块钱。”
“4000?”你怎么不去抢啊。莫漠大惊,她现在哪有那么多钱啊。
“4000多吗?你那狗在这吃的喝的住的不要钱啊?一个礼拜让他白住啊?再说了,你没钱来干什么?你以为我很闲啊,没事陪着你这种小姑娘瞎胡闹?没钱,没钱你赎什么狗啊。”
莫漠忍着臭骂他的冲动,仍旧赔笑的说:“我马上就给您钱,您让我先看看它成吗?”
那男人不耐烦的说:“看什么看啊,要不要我脱了给你看啊。”
“您又不是我的狗。”莫漠疑惑的看着这个工作人员。
那男人三角眼一横,兰花指一捻说道:“你说谁是狗?你说谁是狗?”
莫漠老实的回答:“我没说您是狗。我是说您不是我的狗,脱了衣服也不是。”
“闭嘴!反正没给钱你休想看。难道说你让我进去给你找你的那条狗?我是给你看狗的吗?是我认识它,还是它认识我啊。你要没事,趁早赶紧走。”
男人已经下了逐客令,莫漠身上的钱不够,却也不敢说。怕那人一听说她只有1000多点,就直接赶她走。
莫漠想到珍宝的现在的情况,一定是处境堪忧,更加心急如焚,手脚却如坠入冰窟一般的寒冷刺骨。她强忍住泪水,讨好而真切的说:“叔叔,谁都有感情,这只狗狗和我在一起太长时间了。没有它,我就死的心都有。我不求别的,只求您把它还给我,我一辈子念着您的好。”
那人油盐不进只认钱,眼中闪着厌烦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好,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说完,直接打电话叫保安上来。
两个穿着蓝色保安服的20多岁小伙子,一看莫漠楚楚可怜的站在那里,再加上莫漠唇红齿白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他们也没舍得下狠手,只是拉着她往外走。
莫漠看现在只能鱼死网破了,于是使出浑身力气就是不肯走。保安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有点儿力气,也加重了力道。莫漠也不管胳膊有多疼,扯着嗓子喊:“叔叔,我先给您1000,剩下的我看完再给。不,我给您1000,您让我看看它,给它些吃的。我再给您拿4000来,好不好?”
莫漠已经被拽到门口了,她狠命的扒住门框。僵持之中,忽然听到一人大喝一声:“住手!别碰她的手。”
保安和那工作人员都被这声呵斥给吓了一跳,赶紧松手,纷纷回头看门外的男人。他一身白衣胜雪,不染片尘,却绝不晃眼。晃眼的是他那一双带着愤怒光芒的眼睛,难掩煞气腾腾。
把保安一推,将莫漠拉到身前如老鹰护小鸡一般的守在怀里,大声的对保安说:“不要脸的玩意。”
那工作人员立即说:“你是谁啊?”
“我是谁你不认识?”
工作人员有点狐疑的又看了看,心怕是哪位衙内,认真的说道:“你爸爸是谁?”
白西装男人冷冷一笑说:“我是你爸爸。”
“你是谁爸爸?你是谁爸爸?”
“我是纳税人,是你的衣食父母,难道不是你爹地?”
一个40多岁的男人被一个20岁出头的男人这样侮辱,绝对是不能忍受的。他兰花指一翘指着眼前的男人,差点戳到他的眼睛,气鼓鼓的说:“你有没有家教啊,你是谁爹啊,你是谁爹地啊?我看你们是存心捣乱的。当这是哪啊?看我不把你送到公安局的。”又指着莫漠说:“你那狗,你趁早死了心。我现在就叫他们打死它。”
还觉得不解气,指着莫漠恶狠狠的说:“我就打死它,你倒是去死啊,你死给我看啊。”说着便去拿电话,不知道是要报警还是让人去打死珍宝。
莫漠心里着急,也没有顾忌到自己正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上前一把拉住那工作人员的手,另一只手死死的按住电话机说:“叔叔,求求你了,放了我的狗。你要钱,我现在就给,现在就给还不成吗?”能拖一时是一时,先放下电话是真的。
工作人员讥诮的说:“你有钱?好呀,现在拿出7000来。少一分,立马打死那只狗。”
那工作人员也不是傻的,看莫漠穿的衣服再加上她手里的那个路易威登的包,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莫漠虽然只有1000块钱,但是她却带着首饰。有一条金项链,金手链,还有一个仿佛是冰种的玉镯子。镯子她不知道真的假的,项链肯定是真的,她能判断。
于是二话不说,就解项链。
那工作人员也没拦着,看着她焦急的动作嘴角撇了撇冷冷一笑,分明是更觊觎她白皙的脖颈。
年轻男人一按莫漠的手,从手包里拿出一沓钱,拍在桌在上说:“这是一万。狗呢?”
看到钱,那变态男人也没再废话,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对着莫漠说:“你进去吧,看看哪条是,让他给你拿出来。要是死了,你就认命吧。”一边说一边把钱收起来,又用兰花指指着其中一个个子稍微矮一点的保安示意他带莫漠进去。那个个子高些的,他给自己留下当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