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漱似是没有骨头般，站定后便歪歪倒倒地想要靠在云觞身上。他带着媚笑，一双丹凤眼勾魂摄魄，像是会说话般，轻轻一扫，便勾了在场几人的魂。
云觞眼底闪过厌恶，极快地往后退了几步：“云子漱，还望你能知道点礼数。”
“觞哥哥这话可真伤人~”云子漱没有靠到人，便晃悠晃悠地站直身子，一双瞳子里闪过银光，“子漱不过是崇拜觞哥哥，怎的就成了不知礼数？”
男女莫辨的声音像根羽毛，轻轻地拂过，挠得人心痒痒。旁系里几个心性不稳的男女纷纷站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口。
“大少爷这惩罚是轻了点。”
“大少爷怎么如此不近人情，连二房的堂弟也接受不了？”
“云觞你不要不识好歹！”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重，掷地有声，引得人纷纷侧目。云子漱也懒懒地挑了眉眼，赏了个余光过去。
那人眉眼嚣张，与云子漱有着七分相似，赫然是二房的长女——云子姒。
原来是这个丫头……云子漱心下玩意大发。他生了一副好容貌，又是银魅瞳的主人。银魅瞳给他带了一具浪荡身子，为了满足这具身子的需求，二房的男男女女，早不知被他采了多少遍。这个中滋味的销魂，当属云子姒给他带来的快乐。
青涩的身子才稍稍长开，便被人送来给云子漱开了苞。
许是天性使然，自那以后，这丫头便似迷上了这种背德之感般，日日缠着他求欢。
只见云子姒横眉怒目，一张小脸甚是骄横：“云觞，你莫要占着是家主的儿子便胡作非为！家主偏心嫡子，顾念血缘至亲，我云子姒第一个不服！犯下此等大错，只罚不许归家，今日这‘三堂会审’召我们来岂不胡闹！”
女子尖锐的声音听入耳中，刺得人的脑子生疼。云觞皱眉，正想要开口，高位便传来声响：“胡闹！本家主还坐在这里，哪轮得到你这区区小辈来训斥云家嫡子！云觞此次确实过分，但罪不至死，这个惩罚乃是本家主深思熟虑，仔细斟酌之后的结果，岂容你来质疑？本家主向来一视同仁，遇到这事，自然是秉公处理！”
“家主！你口口声声说是秉公处理，可实际上呢？”云子姒宛如一只母鸡一般护着云子漱，“子漱少爷不过一次起晚，错过了殷学院的课，便被禁足三日。云觞呢？他屡次逃课，就落得个在殷学院的处罚？这是处罚么！”
云峰皱眉，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怎的就不是惩罚了？”云觞躲开云子漱贪婪的目光，向前迈了几步，“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家族的无上荣光，而是我的幺妹，云家幺女，云月！月儿生性纯良。家主让我去殷学院不得归家，让我终日担惊受怕，担心月儿，这难道不是惩罚么？”
云子漱看着祠堂中央的男子，脸上笑意不减：“大少爷说得极是，子漱服气。”
“子漱哥哥……”
“子姒，莫要胡闹！”
言语里暗藏厌恶。
云峰满眼复杂地看着云觞开口辩解，心下即是欣慰，亦是担忧。欣慰的是云觞终于晓得为自己开脱，一张嘴巧舌如簧。担忧的是云觞如此在乎云月，那么云家的未来，堪忧。
不过云觞还小，云峰有的是时间慢慢离间他和云月的关系。
想到云月，他又叹了口气：月儿是爱妻所出的孩子，他哪能不疼爱？可瘟体的不可控让他不得不将云月软禁在云家。只是哪怕他小心再小心，月儿终究还是害死了他的爱妻以及一个奴仆。对云月，他恨不起来，却又谈不上爱。那种复杂的情感，只余纠结二字得以阐述。
云觞瞥了一眼高位上的云峰，心下为云月感到悲凉。他眸子深沉，淡淡开口：“天快黑了，走了。”
少年声音冷淡，带着些微的嘶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云峰看着云觞，几欲开口留人，最后却只化作了一声叹息：“走吧。大家也散了吧。”他摆着手，另一只手拄着头，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家主开口，大家便纷纷作鸟兽散。
云子姒看看云觞，又看看云子漱。纠结片刻，还是大着胆子上前，抓住了云子漱宽大的衣袖：“子漱哥哥，阿姒在房里等你。”
一语落地，云子姒羞红了脸，提着衣裙跑开了。
云子漱面带笑意，他摇着扇子，晃晃悠悠地走到云觞面前站定：“觞哥哥，今日多有冒犯，子姒太过胡闹，莫要介意。子漱在此为子姒给觞哥哥赔个不是。”一段话说得柔弱无比，男女莫辨的声音微微压低，带着致命的诱惑，一段腰肢轻摆，带起白色的下摆晃动，视觉听觉的双重冲击，若是一般人，早就把持不住了。
云觞却只后退几步，躲开云子漱的弯腰，极快地拍了拍衣上的褶皱：“云子漱，离我远点。”
少年一脸厌弃，衣领交叠，一段细长的脖子上，喉结随着主人的说话而上下动着。黑发落下，刚刚束发的少年扎着半发，眉眼犀利。平白添了几分禁欲之感，高不可攀的同时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亵渎。
云子漱瞧着瞧着，身子便有了反应。他笑着：“觞哥哥，子漱身子有恙，先行告退。”
云觞皱眉，点了点头。他看着云子漱摇着扇子离开，想起在他下半身看到的那副模样，心中了然。
摇摇头，撇开脑海里各种各样阴暗不堪的想法和画面，云觞环视四周。
空无一人的祠堂空空荡荡，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抬眸，看向高位后的一众牌位：“云家列祖列宗在上，若有灵，请护着月儿安康长大。”
云觞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吱呀……”
古朴的大门合上。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只余少年略带青涩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中回荡至渐渐消散。
一阵风吹过，吹起祠堂两旁的垂帘，露出两旁牌位的模样。在那个角落，似是有些微的光点在聚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