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怎么就死了！？”
熊沐阳又惊又怒，连忙冲上拉开被子，只见唐拘露出的身体不复壮硕，充满了一种干瘪感，肌肉似乎全部消失了。
怀着惶恐的心情，他细细检查了一下，最后发现对方果真已经只剩皮包骨，人已经死了。
“这......”
见状，熊沐阳呼吸一窒，寒意弥漫全身，手脚冰凉。
王康死了，魔靈消失，这些他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因为知道对方该死。但唐拘......
“可惜了。”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上。旋即，拨通苏清柠的电话，将情况简单地汇报过去。
“别急，我立刻安排人接你。”苏清柠道。
熊沐阳点了点头，挂了电话。心情沉重，在等待侦缉局到来的十几分钟里，他就站在床边，看着面前死亡的唐拘，一直发呆。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有被蒙骗的愤怒，对魔靈产生的可笑怜悯，还有对魔靈神乎其技的杀人手段的深深忌惮。
总之，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D级魔靈，给他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六分钟后，鬼屋下响起警报声，侦缉局的人终于赶到。
带队的不是苏清柠，侦缉局人手紧缺，只是两个中级武者，他们看到床上死去的唐拘，没有说什么，一个和熊沐阳合力把尸体抬到车上，另一个则接过少女魔靈被打散后留下的魔靈球，将其锁在一个特殊铁盒里，埋在鬼屋地下。
忙完这一切，天边已露出鱼肚白。熊沐阳等人匆匆赶回了侦缉局。
刚一到侦缉总局，他便看到有许多辆车从四面八方赶回，不少车刚一停下，就匆匆下车，从后备箱里抬出尸体。
他明白了，今夜有许多人牺牲，唐拘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
办公室中，茶香袅袅。
苏清柠将茶杯放在熊沐阳面前，坐在对面。
“累了吧？”她说。
熊沐阳摇了摇头：“心累，人不累。”
“因为唐拘？”
“嗯。”熊沐阳低了低头，有些沮丧。
“和我说说。”苏清柠不动声色地道。
“好。”熊沐阳点了点头，旋即将进入鬼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讲了出来。
开始，苏清柠听到熊沐阳用正气歌对抗魔音，微微颔首，面露认同之色。随后，当熊沐阳说自己开始唱《广寒宫》时，苏清柠面露古怪，嘴角微抿，仿佛在忍着什么。
熊沐阳觉察到了，不由道：“你千万别笑啊，严肃点，跟你讲正事呢。”
“......我笑了吗？”苏清柠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熊沐阳挑了挑眉：“你没笑吗？”
闻言，苏清柠愣了一下：“唔，好像是笑了。”
“......”
熊沐阳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继续说正事。”
空气寂静了五六秒后，苏清柠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变得沙雕的气氛扭转回来。
她道：“其实你的心态很正常，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经历了这些，都会和你一样。”
“往好的看，这也算是个教训，提醒你再度遇见魔靈时，心肠再黑一些，手段再狠一些。”
“还有，我给你讲啊......”
说着，苏清柠神色认真了起来，道：“以前最高科学院经过研究，下过一个结论，即人靈矛盾不可调和，两者完全对立。”
“人靈矛盾不可调和......”
熊沐阳想了想，杠了一句：“就没有例外吗？”
“当然没有。”
苏清柠正色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事实上，这种例子一个都没有，是的，你没听错，千万魔靈中，一个中立派、投降派都没有，全都是坚定不移的激进派。这种生物仿佛生来就是来屠戮人类的，而且毫不掩饰。”
熊沐阳点了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也给他敲响一个警钟，提醒他从之前的动摇的降伏主义，变成坚定不移的......消灭主义！
“至于唐拘......”
提到他，苏清柠语调一顿，脸上掠过哀戚之色，道：“我们会接过他的接力棒，继续向前，洒尽热血，至死方休。”
闻言，熊沐阳沉默。
苏清柠又道：“一晚上没睡，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困。”
熊沐阳摇摇头，道：“我现在是武师，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没关系，况且现在江月市正处于危难之际，你们又这么拼，我又怎么好意思休息？继续给我安排任务吧。”
经历了这种事，他根本睡不着。
苏清柠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
旋即，她低头想了三四秒，道：“东环路金门公寓有一个D级魔靈，实力比较强大，除了和大多数魔靈一样擅长幻术外，还能隔空驭物，比较危险，现在有两百多人被困在里面。”
两百多人......熊沐阳听得心情沉重，点了点头：“那事不宜迟，我先去了。”
说罢站起身来，正欲离开，苏清柠却叫住了他。
“等一下。”
她转身，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个方盒，一柄长刀。
“这是魔豹牌的C级战斗服和C级合金长刀。”她笑道：“我不太擅长战斗，所以被安排在侦缉局居中坐镇，不能出去，这些对我暂时没有用，所以借给你，你比我更需要它。”
“谢了。”
熊沐阳寻思金门公寓的魔靈能隔空驭物，防不胜防，所以没有拒绝，干脆地抱起箱子和刀就走了出去。
苏清柠看着离开的身影，微微一笑，旋即面露疲惫之色，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坐在椅子上，伏在桌上小睡了起来，她太累了。
……
车中，熊沐阳打开盒子，正准备换上战斗服，冷不丁一阵淡淡的茉莉香钻入鼻尖。
“什么？”
他愕然的看着箱子里的战斗服，两手拿出，轻轻抖开，而后一股香气猛扑鼻尖，整个车中充满淡雅的茉莉花香。
“这是苏清柠穿过的......”
熊沐阳脑海里劈进了一道电光，想起那优雅的，眼里仿佛藏着许多故事的女孩，莫名感到刺激。
“妈的，我可是阿雪的男人！”
他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耳光，拿起手机将战斗服拍了下来，微信打字发给何馨雪，将一切起末告诉了她，重点将自己震惊、负罪，而又‘不穿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就穿了，但是很无奈’的心情完美地传达了过去。
“没回复......”
熊沐阳看了一眼，这个时间对方估计还在睡觉。于是不再犹豫，心一横，直接把外套套在身上，裤子......他看了一眼，捏着鼻子也给自己套了上去。
“......这尺寸居然刚刚好。”
他额头掠过三条黑线，忽然想起自己和苏清柠身材似乎相差不大，自己身材不胖，个子不算高但也有一米七八，腿部还是蛮修长。
“不想了，赶紧救人去！”
他连忙压下心中旖旎念头，脚踩油门，驶向东环路。
不过，话虽如此，但车中到处流溢的茉莉花香气，还是无时无刻地不在撩拨着他的心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