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的责怪,兄弟俩却是心里暖暖的,都知晓父亲的好意与爱护。
这时母亲正好施完小云雨术,面带疲惫的走来道:“雏鹰不经磨练,何时能展翅飞翔。你们俩来的正好,趁着灵雨灵气尚未散去,去将正吸食灵气的龋齿蚜虫收集起来,留着带回家中喂养彩原鸡。”
说完递过一个带盖陶罐,便原地打坐起来,以恢复消耗的神识及灵气。
“好的,娘亲,我们这就过去!”周昊宸急忙接过,躲着父亲的目光,带着弟弟向刚刚施过灵雨的灵田跑去,因灵雨灵气散去后,龋齿蚜虫就会重新钻回黄芽灵米的主茎中,是以需要快速抓除。龋齿蚜虫只懂吸食黄芽米灵气和啃食稻穗,是以只要小心不被其钳齿夹到,便可抓取,极为容易。
此虫虽算灵虫,却没有战斗能力,虫身又富含灵气和营养,是小家族饲养灵禽的绝佳饲料。兄弟俩逐颗翻查,忙了好久,又捉了一片施过灵雨的灵田,才将陶罐抓满。
昊宸家侍弄的这片灵田约有四亩,是为了让家里能得到足量的族内物资,父亲主动揽下来的,父亲虽对二伯极为不满,但却从不违背爷爷的决定,是以一直默默忍受。
族中共约有灵田十八亩,若不经心侍弄,只能亩产三石,扣去上交玄元宗的三成,只剩下三十石,勉强够族内二十名修士一年所耗。
而经周远达夫妇精心侍弄的四亩灵田却可每亩多产一石,为家族补上了不少缺口。只是周远达为人豁达,并不与族里斤斤计较。直忙到日头西下,将灵田侍弄好,一家人才收拾回家。
待收拾妥当,一家人往家里走时,父亲周远达对周昊宸说道:“明天一早,昊宸随我去一趟钧古坊市,一来出售手里符箓、灵材,二来去长长见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中焦穴虽几日未开,也不必急躁,出去见识一番,权当散心,一张一弛,方为修炼之道。”
父亲说完,一旁的小昊禹却已经欢呼雀跃起来,仿佛是要他跟着去一般,高兴的对哥哥道:“哥哥,听说钧古仙坊热闹非凡,奇珍异宝,灵材法器不知凡几,你回来一定要好好给我讲上一番。”
小孩子最喜热闹,听到了新鲜事物都会感兴趣,高兴的不得了。周昊宸压下心中喜悦,这才对弟弟道:“知道了,知道了,哪都有你,在家好生锻体吧!我出去两天,你可不许偷懒,要帮着娘亲照看好灵田,静候我归来。”
说罢美滋滋的跟着娘亲往家里走去。今天晚课亦如前两日,并未冲开中焦穴,兄弟俩身体都很疲惫,便早早睡下。
第二天刚一擦亮,周昊宸就早早起来,争取走之前把早课做完。用过早饭,父子二人在小昊禹羡慕的目光中出发而去。
出到山外,周远达拿出两张轻身符,递给昊宸一张,又使了个小清风决罩住自己与昊宸,两人把轻身符拍在身上,便全力往向阳坊市奔去。轻身符并非灵符,凡俗武者亦可使用,而欲去钧古仙坊,却需去向阳坊乘坐浮云飞舟。
父子俩一路前行,并未急着赶路,为了让周昊宸亲力亲为,靠自己游览前行,是以并未御剑携着他飞行。直到午后,二人才稍作休息。
莽莽群山,天地广大,肆意奔驰,确实让人身心舒畅,虽是快速急奔,但在不间断的轻身符和小清风决下,小昊宸却无半分疲倦之意,只觉快意无限,意气风发,将几日冲穴积攒下的郁气一扫而光。却是父亲周远达在不停施决后,略显疲惫。
周昊宸护在父亲身旁,巡视警戒,周远达急忙打坐恢复所消耗的灵气。出门在外,需时刻保持在巅峰状态,以应对不可知的突发意外。这是父亲时常叮嘱的,小昊宸铭记于心。待周远达灵气恢复,已是过去了将近小半个时辰。
父亲正待收功,将收未收之时,只闻“咻”的一声,一柄叉状法器倏然而至。偷袭之人所选时机拿捏的非常到位,正是二人都长出一口气,以为可以放松了的关键时刻。
只见叉型飘忽不定却又来势甚急,小昊宸此时脑中只一个念头,飞身将其拦下。可他还未到练气层次,又怎有法器迅疾,刚纵起身,叉状法器却已直奔父亲面门钉去。周昊宸目眦欲裂,却又无能为力。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噹的一声巨响,震得周昊宸双耳失聪,目眩神离。强挣扎着抱住父亲挡在前面。
待视力恢复,却见一层蕴黄灵气光罩颤动不已的护住二人,却是千钧一发之时,父亲敏锐的祭出了本命天机土符护住了两人。
周远达急忙将儿子护在身后,这才定睛观瞧法器所来之处,开声喝到“何方鼠辈,出手暗算,速速出来与我一战!”连喝了两声,那处却是声息全无。
早些年父亲和四伯周远龙出门历练,在登州郡散修和小家族中也是颇有威名,斗法经验自不必说。眼看无人出声,却没上前搜寻,而是护着昊宸缓缓向后退去,退了约有一里,看对面还是没有声息,遂急忙施法决裹着二人向远处一座山峰急奔而去,边走边向左右树木山石连连施决。
待父子二人走后,从一块大石后转出一人,长脸鼠须,小眼直转,面带猥琐颇显狡猾,满脸忌惮的呸道:“反应如此敏锐,到是谨慎,是个硬茬。能从暗算中幸免算你有几分本事,姑且饶你一命。”说罢悻悻地转身离去。
再说父子二人,连续急奔,转折数次,见仍是无人跟随,这才转回正路,仍然不敢放松警惕,继续裹着昊宸奔向阳坊极速前进。待进了向阳坊市,已是日落时分,周远达这才放下心来,怕误了飞舟,无心闲逛,满脸疲惫的带着儿子直奔浮云飞舟,交了十个灵贝,两人在颇显拥挤的飞舟甲板上安顿下来。
草草的吃了些随身的饭食,看着没了上午的意气风发却紧紧攥着拳头,似是暗下决心的小昊宸,周远达开口道:“我儿不必着急,只需尽心修炼,持之以恒,自有你保护为父的一天。通过今日之事,可有什么感悟”。
“父亲,孩儿错了,不该直接用身体去挡,可当时危急,我又没有修为在身,只能以身阻之,即使再来一次,我依然会挡上,怎会看父亲受难。自此之后,我必会勤勉修行,日后定会护住父母弟弟,护住周族不受欺凌!”
听着儿子的言语周远达略微点头,虽然还很稚嫩,却颇感欣慰问道“还有呢”。“还有最后父亲你要收功时我放松了警惕,以后一定警醒自己,即使功成后也不可懈怠,时时心存警惕之心,不叫敌手有可趁之机”。
“能想到这些已属不易,很好,日后勤加修行,我儿必有一番作为。且先不忙修炼,你还未御空飞行过,随为父来看一看这飞舟在云中的盛景。”遂领着小昊宸向夹板边缘处走去。
此时夕阳西下,暮霭红隘,香风罗绮。乘丽景、如华灯争放,浓焰烧空连锦砌。满天赤霞,伴着夕阳渐渐西沉,紫红色的光映红了一切,是这般柔和、恬静,没有一丝涟漪,一息咽呜。
天空彩霞片片,远山苍茫,倦鸟归飞。那晚归的灵禽锦羽上,在此刻也变幻着晚霞的流光异彩。那光如此温暖地射入周昊宸的心田,令其不禁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