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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灰

青丘后山的一块巨石上,白灵儿正托着下巴坐着发呆,小蝶坐在她的身旁,手里拿着一枝不知从哪儿折来的柳条,轻轻的甩来甩去。两人还沉浸在三千世界的震撼中。觉得这种天降横财颇不现实。“小蝶,你说他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呢?”白灵儿喃喃问道。小蝶依旧甩着手里的柳枝道:不知道啊!

“那小蝶你说,他会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小蝶转过头看了白灵儿一眼道:“灵儿姐姐你有哥哥吗?”白灵儿沮丧的道:没有,那你说,他会不会是我素未谋面的父亲?”小蝶惊讶的看着白灵儿道:灵儿姐姐,他可是个和尚啊!你有听说和尚有家室吗?白灵儿摇了摇头。“那他肯定是垂涎于我的美色了!”白灵儿确定的道。

小蝶一时间目瞪口呆,随后叫道:“灵儿姐姐你疯了吗?你没听婆婆说吗?那个和尚名叫金蝉子,是西天佛主之下的第一人。他怎会贪图美色呢?而且你才多大呀!”

白灵儿揉了揉脑袋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算了不想了,我们去殿门口偷偷听下。婆婆在和他说什么。走吧,说着牵着小蝶的小手向天狐殿走去。

偌大的天狐殿内只有三人。从和尚与小猴进殿的时候,婆婆便禀退了所有人。和尚乐呵呵的站在殿中,双手合十道:婆婆,别来无恙?婆婆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座椅道:金蝉,坐吧!和尚找了一个靠前的座椅随意坐下,小猴便自觉的站在他的身后。小灰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化吗?婆婆指了指小猴问道。和尚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道:我用金箍锁了他的六识,平常时候和他小时候一样,只是每逢月满之夜还是会有魔变的迹象,我已把他收为了弟子,他的法号叫做悟空。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小灰魔变的原因,遍查了佛家各种典著,终于在一本佛经中找到此症。名曰魔化。可能和那枚天珠有关。现在可以肯定,那枚天珠就在小灰身体里。只是这枚天小灰是从哪里得到的,却不知道了。

我这里有一条消息,可能与天珠有关,也关于灵儿。婆婆看了和尚一眼,见他并没有别的反应继续说道:当初我在青丘山门下看到灵儿的时候,她才有两岁。还没有化形,后来将她带上山来。每夜她都会做噩梦。她说总会梦到有一群人在对她追赶,要剥下她的皮,做成衣服。她便一直的跑。从母亲坟旁一直跑进山里,不过那些人好像已经熟悉了她逃跑的路线,在路上埋下了许多捕兽的夹子,灵儿一不小心被夹到了后腿。当时捉她的人越追越近,灵儿正想自己咬断后腿逃走也不能落入那些人的手里。此时出现了一个少年,他打开兽夹,将她抱在怀里,那些猎人是看不到那少年的,只看到灵儿摆脱了兽夹,凭空浮了起来,以为遇到了妖怪,都慌不择路的逃走了。灵儿说记得当时那少年用手抚了抚她的伤口,被夹断的腿便不再流血了,断掉的骨头也已恢复如初。她记不起少年的模样,但记得那只抚摸她断腿的手上带着一串手链。上面本应该镶满了珠子,但不知什么原因,只有几颗。随后自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已在青丘的山门之下。

后来我也多次让小蝶入灵儿的梦境,小蝶确实也看到过一个灰色的少年身影,只是她毕竟太小,修为太弱,看到的并不是很多。

听到这里殿门外的白灵儿瞪了小蝶一眼道:小蝶你偷偷入我梦中干什么?小蝶连忙小声道:是婆婆让我这么做的,灵儿姐姐你不要说话呀!会被他们知道咱们在偷听的。

殿内小猴煽动了一下耳朵,正想说什么,却见和尚摆了摆手,让他不需理会。又顿了一会,和尚叹了口气道:又出世了吗?看来这天下果真像如来所说,要大乱了。婆婆可做好准备了?

婆婆摇了摇头,我妖族经过当年那场大战,实力已十不剩一。我们与人类合作,我们不相信人类,人类又何尝不是时刻在提防着我们。现在我族势弱,将来对抗魔族恐怕要以人类马首是瞻了,现在不少世界中都有魔族的势力,很多都已蠢蠢欲动了。和尚点了点头。佛界的意思是一旦尘世间战火再起,佛界会把界门关闭,不再参与魔族之间的事。

佛界也置之不问了吗?婆婆叹了口气问道:诸神已远去了天外天,尘世真的被抛弃了吗?

和尚摇了摇头道:所以我带着悟空来了。算是佛界对人类和妖族的支持。不过我俩是偷偷跑出来的。婆婆笑了笑道:我原以为你已修成佛教大能。不会再过问这尘世之事。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啊!灵儿的事,你真的不愿意和她说吗?和尚向门口望了望,不知道婆婆的话,门外的人是否听到。他端起双手合十道:一切皆有缘法,天下将乱。此事以后再说吧。婆婆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连三千世界都能给她,我便知道你心里是有她的,我们不说这些了。你可有办法应对这即将来临的天下大乱?

和尚捻了捻手中的念珠道:正如婆婆所说,眼下妖族式微。我们只能寄希望与人类。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广开上古遗迹。让人类拿回属于他们的武器,共同对抗魔军。婆婆沉思了一会道:也罢,我会与人类强者沟通此事,成与不成,便看天意吧!和尚道:婆婆不必如此失落。这尘世也是人类的。虽然平时他们贪生怕死,但危急时刻,能挺身而出的大有人在。很多人心中都有正义二字。他们也不愿沦为魔族的奴仆。婆婆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战争开始之前你有何打算。和尚低头想了想道:先去看望一位故人,还请婆婆告知她所在。婆婆摇了摇头道:不在青丘。当时灵儿离开那里的时候还小,不记得路。而且那里有法阵笼罩。一般人是找不到的。如果你真的要去,就去问永泮城的白尘衣吧!这世上唯一能知道她葬在哪的人就是白尘衣了。但他不一定会告诉你。和尚站起身来行礼道:多谢婆婆!婆婆又转身看向小猴道:让小灰去见见他的家人吧。他的哥哥青袁在后山驻守,时常挂念着小灰。和尚点了点头道:好。

青丘后山,古树参天,树间一黑衣男子正盘坐修行,听着远处的脚步声音,男子猛然睁开眼睛,此人正是青袁。远处婆婆带着和尚和猴子已经走了过来,他怔怔的望着那只向他走来的小猴,不知何时手已紧紧握了起来。小猴也看到了他,越过和尚和婆婆,跑到青袁面前,抱着他的双腿道:哥哥,我好想你!青袁握起的双手慢慢松开下来,轻轻抚在猴子头顶道:小灰,真的是你吗?猴子仰起头来,望着青袁道:是我啊哥哥!你不认得小灰了吗?青袁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道:认的,认的。这么多年了,哥哥也很想你。见和尚与婆婆也到了跟前,猴子松开了青袁的腿。青袁双手合十向和尚行了一礼。和尚笑了笑道:带它回灵山后,它的毛发便由灰色变成了金黄。我用金箍锁了他的六识,现在它的记忆一直停在十岁以前。谢谢大师,青袁又行了一礼。和尚摆摆手道:你兄弟二人多年未曾见面了,小灰自幼与你亲近,陪他多玩两天吧!青袁点了点头,望着满脸喜色的小灰,往日的一幕幕,曾以为都成了过眼云烟,此刻却又浮现在心头。

三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小灰满身沾满了鲜血,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腿哭道:父母死了,族人也都死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青袁绝不会相信这些都是真的,那本是一个美丽的夜晚,皎洁的月光下族人们正进行晚餐,他因事去了前山的天狐殿,不知道从哪一刻起,正玩耍的小灰,望着那轮圆月发起呆来,月光照进它的眼睛,小灰圆圆的眸子中一丝猩红慢慢扩散开来。下一刻,小灰仰天长吼,瘦小的身体不断的涨大,嘴里长出两颗长长的獠牙。族人们都惊呆了,纷纷跑来看到底怎么回事。也就是那时小灰抬起了大如山岳的臂膀,砸向了族人。小灰的攻击是没有目的性的,它好像是通过杀戮来发泄心中的那种狂躁,闻讯赶来的父母被它踩在脚底,手中那个可怜的族人被它生生扯成两段。青袁与婆婆赶到时,杀戮已经接近了尾声,小灰挺着巨大的身躯,不停的捶打着胸口,嘴里发出如远古凶兽的嘶吼。婆婆按住了想要前去的青袁。挥舞着拐杖将一道白光打在了小灰身上,正怒吼的小灰找到了新的目标,呲着獠牙,向两人攻来。面对小灰还未挥下的拳头,青袁已经感觉到那万钧之力似已击破了空气,带着一股狂暴之力向两人狠狠砸来。婆婆推开青袁,倒飞出几百米,伸手将拐杖举起,惨淡的星空之中,一束白光穿过星河,破空而来。聚集在那根拐杖之上。待那白光聚集到一定程度,婆婆将拐杖挥向小灰,耀眼的白光像是一个囚笼将小灰笼罩,小灰狂怒着,嘶吼着。却怎样也无法走出白光。

白光里的小灰终于安静了下来,慢慢的变回了瘦小的模样,它迷惑的望着周围的残垣断壁,待看到那些惨死的族人后,发疯一般的向他们跑去,似在寻找自己的父母。小灰在一个巨大的脚印中,找到了父母的尸体,身为十二妖将的父亲。境界堪比人类的渡劫强者。竟被一脚踩死在脚下。小灰望着父母的尸体嚎啕大哭,凄切的哭声响遍族人的院落,只是再也没有活着的族人了。青袁在不远处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仿佛失了心神。直到小灰看到了他,跑到他身前,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的时候,看着小灰满身鲜血的时候,他才相信这是真的!“哥哥,父亲死了,族人们都死了!”小灰哭着说道。青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木然的脸上毫无表情。婆婆走了上来,拐杖轻点在小灰的脑后。小灰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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