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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真实的相遇

前方不远处的掩映余晖下,有人的衣衫飘摇。我看见有美丽的身姿在光下,她转过身来,眼帘微跳。

我看见她一步步渐进而来,我快涨红脸,却又不能说出话来。但我大胆的眼神飘离在其上下。她一袭白衣蔽体,高挑的身材在我眼里似乎是居高临下的威压。------

“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哦-----”她在直视我,我更加不自然,她却又接着说:“但我也不希望人类来到这里,至少,不应该到这临近中心的地方吧。”,,我听见她的身音越来越冷,脸上没有表情的神貌令我颤抖。有什么意外,不,有什么惩罚等着我的吧。确实,不到下一秒,四面八方就已经传来撺掇穿越树林的声音。又见几柄弓箭袭来,我护住心脏,这些弓箭却均匀的插进我脚旁的泥土,将我围住。

箭翎射出绿光,把我缠绕,捆绑。其他族人从林内现出了身躯。

我抬头看向这和艾米莉亚如此相似的精灵。

皑雪一样的柔软白发,目含荧光却又冷气逼人,唇色若丹却无意。精灵的标志双耳自然的从头发中穿出,直立在干净朱玉般的脸旁。我看着她,她前一秒不带颜色的双眼,下一秒却多了一些诧异。

“你..真漂亮....”我嗫嚅着说。

“我知道。”..随后,就见那些她的族人将我围住,隔开彼此。他们眼中有很大的怒气。

“异族人,你于此何来?”

“押回去。”

“莉亚大人,受惊了。”

-----我内心有些惊动-

-----“莉,亚,大人?”

......他们牵着束缚我的绿光的一头,像牵着一只小狗一般的宠物,驱赶着我,走向别处。直至最后若隐若现的地方,我也将目光投向原地,不过,那里早已没有了莉亚。

说要审讯我,却不过是单方面开眼识透我的心,以此判断我是好人还是什么,以便处罚。

裁决者说:“异族人,走进这片森林你便是有罪的,临近中心,便是死罪。这片神净的土地不允许任何有污垢的精灵,和任何异族人所踏足,即便,你是循着本心来。你有罪,七日后,在恶坛以你作养料。”

我跪在大堂中央。这座和俄罗斯尖顶教堂相仿的,以审判为功用的建筑的高堂之上,是或许有着七八百岁高龄的老精灵,他在审判我。

他挥挥手,其他好奇的族人从门外让开,又很自然的给我留了一条通往牢房的路。而后,我被押走。

十天前。

我醒来。左手用力揉着头皮,右手伸进凌乱的被子里寻找手机。啊,十点半了,手机里还放着歌。

头很痛,是因为连续几个月没好好睡觉了吗,两点不晚吧,睡到十点半,应该是够了吧。--厕所里镜中的我顶着一头油光密长的头发,快遮住我的双眼,上身是一件近十天懒得换洗的长袖卫衣。摸摸油腻黏人的脸,竟觉得有些开朗,有些帅。

客厅里有冷菜,微波炉可以打热,电饭煲从七点保温到现在,这些都是父亲做的,虽然食之无味,但填饱肚子还是可以了。

回到卧室,将窗帘掀开一点缝隙来,晨光映进,我却又关上,打开了灯。

漫无目的的玩游戏。

菜热好了,端进来吃,不洗碗留着晚上继续盛饭盛菜,临近睡觉时一并洗了。

慵懒,邋遢,可这是有序的生活。我这么想着。

虽然

眼前这样阴湿的生活不是我想看见的。我时而想象自己一个人躺在独栋别墅里的沙发上,时而想象自己背起背包,行走在荒山野岭,即使万里无炊烟,我也仍感到满足和充实,时而又想到,身去异国,去邂逅一名叫艾米莉亚的半精灵白发女子。

然后,视线逐渐清晰起来,面前仍不过是油污满面的书桌----上面仍有我未洗的碗筷。

四周是受潮分层的石灰墙壁,窗是年代久远的木玻璃窗,此时正用一块曾被老鼠咬破开,随意缝好的紫色破旧窗布阻挡外面阳光肆意的景象。向外散开,目光所及之处不过破门,旧桌,残帘。阳光照射下,四壁泛起金黄,竟让我觉得有些价值。

卧室内渐起温度。闷热的房间和不流通的空气让我昏昏欲睡。我向来不会勉强自己,于是顺着我原始本意,倒在了床上,渐渐睡去。

云光天色蔚蓝,风声缕缕,树叶躁响,行人走姿不显匆忙。

表针在走,时光在轻轻的流。像下葬,像焚烧,结束后会留下凸起、或一堆粉尘。是的,迎夏的风一吹便扬起这些尘土。

手机上,明显是夜晚十点半。

沉重的头部,无力的四肢。--摸到了眼角未风干的泪:“没有做梦,怎么会流泪呢?”

我看向床尾的作业本,每晚十点之前两个小时是完成作业的时间,今天我睡过了,本子封面上还留着我昨天对自己的质问--“动力?寻找?活着?---艾米莉亚?钱?泯灭的梦?”

我点开为振作自己而设置的歌单,循环播放。

我逐渐生机-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第八天-----

第九天-----

第十天---没有什么不同吧---我哼着歌,熟练的端起碗来到厨房洗,有面镜子,我捏捏双颊,笑了笑。

月已挂半空。熟睡的我突然狰狞了双眼,目呲欲裂。

好痛,我蜷缩起来,好痛,好痛,....我咬牙,紧皱了双眉,捂住了肚子。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冷汗淋漓,眼神发晕,我颤抖的双手点开手机屏幕,可惜,黑暗中我只看见一道光。

我咳出一滩液体,顺着我的手心,沿着手臂滑下。鼻腔也充满了血腥味,突然又有液体奔涌出来,我躺在床上,已无力挣扎。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液体时不时又回灌,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咳嗽,一边在心里留下绝句。

好痛,好痛,好痛...

“但愿....这是尽头。”我口腔含混着液体和空气用仅存的力气拼出这些字。

好痛

这是我那时的想法。就像水龙头最后一滴水滴入池中,就像蜡烛燃尽最后一毫灯芯,就像死树最后一片归叶落入尘土。

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我好像看见那白发半精灵。

我感觉我还活着.有一双巨手将我握住,露出一个小口,让我得以见混沌的周围,剩存的光。

“艾,艾米莉亚...吗?”

四周光亮起来。

我站在,这无垠森林的其中一处,尽眼环顾,四周落叶纷飞。我正捂住自己的眼睛,很别扭。可,黑暗有如潮水般退散。

是的,我站在这里,不知缘由,毫无目的,仿佛一场长眠,仿佛从土坟里伸出我的手。

前方掩映余晖处,有人的衣衫飘摇。

那白发半精灵,那震撼我心的精灵。可不知我的三魂七魄带着我的七情六欲去了哪,我只是木讷的站着。

---------

于是,来到现在。押送我的精灵散发着怒气,待走到一座木屋面前,他们打开门粗暴地把我蹬了进去。我顺势摔进屋内,用握紧的双拳以示反抗。

门被关上,内有火炉,石床,装干果的瓷缸,和一扇木窗。明明是被押进来的,明明不久后不出意外就会死掉,还当着某精灵的面死掉,但,这里我竟稍觉温馨。

顷刻,门开了。

门框中是艾米莉亚。长白发,发上有朵白花,胸口处戴有绿色宝石的艾米莉亚。

“你叫艾米莉亚,对吗?”我抢先问道,她皱皱眉,伸出食指放在嘴角,若有所思的样子。

“唔....不是艾明尼雅,是艾米莉亚哦。”她继续说着:“虽然我大概知道你很喜欢爱明尼雅...或者是我?..昂...不管是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来这里,啊,不是说因为你喜欢什么人才不能来,是除了这里的人都不能来----嗯----总之你就不应该来,但既然你来了我也就没有办法了,但,请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她似乎语气很快,但卡壳的说完。最后用一种,真诚,坚定的眼神看向了我。

真是,真是艾米莉亚的脾气,样貌呢,我这么想着,同时又回看向她。目光交织在一起,百感交集。

“我为了艾米莉亚来到这里。”我平静的说,目光中装出坚定,但她听见后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仅仅是这种东西,就不顾自己吗?”她的语气逐渐冷却,不等我回复,就说道:“这里很安全,长老说十天后送你离开,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走吧。”

她退身关上门,最后一秒用眼睛注视了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且谁将我送往此处,无助的我只好抓住眼前曾热爱的事物来作为我的支撑。”我这么想着。

我是,魔女送过来的,还是自己进入了错乱的空间,还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虚假的呢?

通过窗户,模糊的风景随我的注目而清晰,精灵们很在忙碌。

入夜的时候,森林里有许多荧光,是微精灵吧。我推开门,外面没有守卫,但令我意外,艾米莉亚就在前方不远处。她转过身来,皱眉道:“不是说好不能乱走吗?”她感觉还不够,又加一句:“好好呆在这里就行了。”

“你知道我的来历吗?比如,为什么我今天突然出现在你身后不远处。”

“嗯....你这么说来,我也很奇怪,不过,更清楚的应该是你自己吧?”

“不,我不清楚,我一睁开眼,周围就是陌生的世界。”

月光流逸在她披肩的银白长发中。她疑惑了,似乎,有了些警觉。于是开始追问:“之前呢,唔---你之前的事情呢?我是说,在你来到这之前。”

看着她想证明什么的样子,我摇了摇头,骗她道:“我不知道,犹如是一片空白。”

“这,这样的吗?也是呢,那你先回去休息吧,不要乱跑哦,不然我们会担心的。”

艾米莉亚沉下了脸,双眼没在白发之间,在这一大段话后,也不等我回话就转身离去。之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束缚起来,我凌空起来又撞进木屋,木门又“砰-”一声关上。

这粗暴的行为,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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