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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帷幕

公司给出的答复是对所有面板进行排查。于是剩下的几个小时工作,简单而忙碌!检查统计出来的结果是80%以上的面板,具有相同的问题。

汇报公司后,领导们决议全部更换,并对小组的工作,予以了肯定和口头嘉奖!

口头嘉奖!公司这也太抠门了,不给点实际表示也就算了。组建的临时处理研究组,竟连师傅的名字都没有!李策心里埋怨着:

忙碌了一天后的李策,正躺在招待所院子里的躺椅上,为自己小组和师傅报不平,顺便看一看久违的星空!

躺在躺椅上,看着浩瀚的夜空。无数璀璨的星星点点,镶嵌在这黑色帷幕上,绘成一副唯美的画卷。

那些星点,闪烁着光亮,似乎在诉说着属于自己的孤寂!又似乎在炫耀着属于自己的神秘!

李策低声呐喊:终有一天,人类会解开你们的秘密!

不知道在老家的母亲怎么样了,身体是不是还好!也许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吧!不愿意让自己的烦扰,过多的去侵染孩子的生活!

李策莫名有些想家了!

陈正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李策身后,旁边还跟着胖子安!开口道:“接下来半个月,还有一场硬仗,之后你们可以申请几天假期!都回家去看看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李策后仰着脑袋看去,倒是没觉惊异,毕竟这种事情习惯就好!只是很疑惑,师傅难道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确认是师父,李策一脸堆笑站起身,让出躺椅巴结道:“师傅,你老人家,也出来透气?来您坐坐!”

陈正醇一脸严肃,对李策摆摆手道:“不用了!我有报告还没做完,这就回去,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知道了!师傅。”李策回应:

“嗯!师傅。”胖子安回应:

陈正醇点点头,随后转身背着手,大步走向宿舍。

瞩目着师傅远离的背影,李策怔怔出神,一脸崇拜,在心中感慨:唉…这个充满神秘感的男人,连背影都这么潇洒!

“是我告诉师傅,你很久没回去,有些想家了,才有了这个假期。说吧!怎么谢我?”胖子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躺在了那张躺椅上,此刻仰头看着李策说道:

李策回过神来,恍然大悟!脑回路快速运转,意识到自己不能搭腔。这死胖子,一顿饭绝对搞不定!

于是故作恍若未闻,保持着发呆姿态。

“唉!师傅…就是师傅!背影就是潇洒。”

说着说着,李策就想要开溜,不想一只肥硕的大手,却拉住了他的裤腿。

李策一手扶额,心知大势已去,却还想挣扎一下!苦着脸回头道:“椅子都让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胖子安不说话,不松手!

“要不,请你吃顿饭?”李策问道:

胖子安依旧不说话,不松手!

李策一咬牙说道:“两顿可以了吧!”

似乎觉得这条件可以了,胖子安松开手,站起身道:“这可是你说的。”

李策杵在原地,无奈的点了点头!

“嗯…!”满意点头,胖子安学着师父的样子,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往宿舍走去,徒留给李策一个庞大的背影,和一只肥硕的屁股!

又是屁股?李策赶紧拍了拍脸颊,告诫自己别再去想屁股!

尚未走远,胖子安悠悠的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也没回头,脚步不停的道:“一顿饭,最近我减肥,一顿就好!”

李策眨了眨眼,如获大赦!

胖子走后,李策没急着回房间。而是又坐了下来,准备把回家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母亲。

点击智能手环。弹出一颗圆球,圆球悬停空中打出一道光束,一块虚拟电子屏,凭空出现在了李策面前,却又发现一个意外之喜,那就是虚拟屏幕左下角,与狗屎的链接指示灯终于亮了!

李策喃语道:“狗屎的故障、修好了!”

“联系老妈!”

李策说完没等多久,屏幕亮起,显现出一副影像,画面中边一个皮肤白皙,身体纤瘦的妇人,正在厨房里炒着菜!

妇人眉如柳叶、眼如杏仁;鼻梁精致高挺;唇若桃花初放,红而不艳!肤色白皙,透着红润,面容祥和;慈悲!虽然面容有了些老态,眼角也有了些许皱纹,不过妇人年轻时艳冠群芳的姿容,依旧不减!

李策就老在想,母亲这么漂亮,为什么生下个儿子,却是相貌平平。丢进人群里,就跟个盲点一般,没有任何显眼之处!

“儿子!几天不见,你又瘦了。”视频里,传来妇人如雀鸟般清亮的声音,和那春风化雨般的笑脸。

“没有吧!妈?我在这边吃的好,住的好的,睡得好的?”见着母亲熟悉笑脸,李策开心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示意自己没瘦!声音也变得柔和;稚气;有些依赖性。

姿态娇柔,母亲蹙眉扬手,挥了挥面前的油烟说道:“等等啊!妈先把这个菜炒出来。”

看着母亲娴熟的翻炒;放佐料;起锅盛盘。李策口齿生津,直觉得腹中饥饿!其实也就是一盘青菜而已,愣是给他看出了红烧肉的感觉。

砸吧砸吧嘴,李策说道:“真香!妈…我想吃你炒的菜了。”

母亲慈眉善目,望着儿子展颜一笑,眉眼弯成了月牙,笑道:“瞧把你馋的!想吃,就回来,想吃什么给妈说,妈都给你做。”

“妈!我想吃红烧肉!嘿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过半个月,我就能回来了,这次我多请几天假,就能多陪你几天。”李策开心的告诉母亲:

母亲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却又很快收敛情绪,转而叮嘱道:“可不能耽误工作啊!别一天老想着玩!什么时候回来,别忘了提前跟妈说一声,妈去市区接你。对了,我还得准备准备,还想吃什么,都跟妈说说。”紧接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笑道:“儿子啊!还有件事!妈这边有一个小姑娘……”

一听到这话,李策立马心知不妙,赶紧得打断,一脸憨笑道:“妈!你不用来接我,下了飞行器。我打个车一两个小时就到了!您的腰又不好,不能长时间久坐。对了,还是给你买个家政机器人呗!这些家务活,那些机器人料理的还不错!”

被李策打断了后面的话,母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佯装气恼的样子:“什么机器人,不机器人的?冷冰冰的东西,镇子上很多人都仇视它们,你又不是不知道!买回来干嘛?浪费钱!再说了,它们弄的菜,还能有妈弄得好吃?根本就不是那个味!”

李策抠着脑袋,献媚道:“嘿嘿嘿!也是,妈做的菜好吃…好吃!”

接着母亲又有些哀怨的说道:“唉!妈知道,妈生你,是去的精子医院。也知道,现在很多大城市的人,都是选择机器人做另一半,而且现在很多女人,甚至连孩子都不愿意生了。可是吧!当妈的,还是觉的,我的儿子得找个真心喜欢的女孩在一起,这样日子才会过的有滋味!那些冷冰冰的机器人,终归是机器,没有人情味的。”

听着老妈的话,李策很是赞同,人嘛!总是要有人情味,才能叫人!

李策不喜欢城市,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生活在城市中的那些人,男男女女,一天二十四小时与机器人相处。感觉他们都快被机器人同化了一样,对待世间一切事物,都是一副漠不关心,冷若冰霜的样子。对世界的认知是如此,对自己的生活也是如此,没有感情,过着完全程序化的生活,与机器人如出一辙。

“妈!我会找一个人类女孩的。”看着母亲哀怨的样子,李策真诚回答:

听到这样的答复,母亲眉眼带笑,突然变得开心起来,很是兴奋的道:“好嘞!我的乖儿子!要不,妈再给你说说那个女孩?”

李策脑子里一闪,赶紧将屏幕转向天空,笑嘻嘻道:“妈!你看这边星空,是不是和家乡的一样?”

关心则乱,转开屏幕,李策手抚额头!

后来母子俩,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家常理短之类,便挂了电话!

李策的母亲李洁依,五十四岁,原籍苏州人氏,如今生活在南疆千岛湖,听母亲说:她以前在一个什么游戏公司工作,是跟着公司来到的南疆。至于是什么公司,母亲从没正面说过。外公外婆在的时候,母亲偶尔还会回苏州探望。外公外婆相继去世之后,母亲就不怎么回去了。

再后来有了自己,母亲也赚到了钱、退了休。却发现已经适应;喜欢上了那边,便继续留在了南疆生活!至于老家苏州,那边已经没了亲人,也就是每隔几年,母亲会带着自己去上一次坟!

李策异想天开的感叹:“三十多岁,就退休!真是有些羡慕母亲。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存够钱?什么时候才能够退休?”

“汪…汪……”终于完成修复的狗屎,一路蹦跳着,从远处跑到李策面前。

李策高兴的俯下身,挠着狗屎脖颈的毛发,狗屎很是享受的样子,仰着脖子,摇着毛茸茸的尾巴。

“是什么大问题吗?怎么去了这么久!”李策询问道:

狗屎回应道:“是放电器坏了,等待检修时间较长,主人!”

“喔!这样啊!走,咱们该回房间!”李策领着狗屎,向宿舍走去。

————

同一时间,李策头顶的太空中。

一个大型民用空间站里,一个男人站在观景台前,俯瞰着下方的地球,一颗碧绿而莹亮的伟大星球!

负手而立,男人突然说道:“艾力,再催一催那边,让他们尽快投入远转。”

“是的主人。”观景台玻璃上,闪起一个红点。

“对了!我那个远房侄子那里,监控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男人又问道:

艾力回应:“依旧没有监听和观测到有价值的关键词,据后台监察人员分析,也没得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男人狠狠的眯了眯眼:“李易,我就不信,所有的东西;所有的线索,都随着你的死,而烟消云散了!你就没有给老婆和儿子,留下点什么?”

“别逼我太甚,也别以为我做不出来!”

男子转而思考着,又呢喃自语道:“只是监控,还是太过被动了,得想个办法才是!”

————

二工厂,磁核发生机组内部,一个办公大厅里,人头攒动,声响嘈杂。

中间一个大方桌面上,虚拟投影出一个大型设施的全貌。从地上到地下,每一个房间,每一个系统的远转、都纤毫毕现。当然,还显示了周围的建筑和地貌特征!

李策如果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二工厂磁核发生机组的整体工程监控图。

方桌周围站着很多人,这些人,便是面板事故零时研究组的全部人员。此时众人吵吵嚷嚷,正在研究着解决方案。

方桌正中间,一个男人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有些厌烦了眼前这个会议!突然男人耳机里,传来伴生机器人的声音:“主人,有您一条信息!是天堂那边在催促维修进度。”

“知道了!回复过去,就说这边又出了点小问题,还需要十几天。”

低声的回应着,男人蹙眉更深,不屑冷哼:李哲明,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在政府关系深厚,都敢命令到我头上来了。

气不打一处来,男人一拍桌子,大声的呵斥道:“我要的是解决方案,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到底能不能行?不能行就都给我出去!”

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桌前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男人环顾一周,众人对男人的目光皆是避之不及。男人有些无奈的,抬手揉了揉眉心!缓了缓,叹了口气道:“就没个零时方案?我们耽误不起,要是没有,那就先不改设计工艺,尽快组织换装,先投入运转。”

出于职责,一个高级工程师开口说道:“于厂长,不改设计工艺的话,最好的情况下,两年就必须更换一批。不如我们先增加等离子浓度,增加纳米颗粒的附着力和厚度…试试?”

于厂长陷入沉思,正在犹豫着。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台平板电脑,来到他身侧,附耳小声说道:“于厂长,这有一个叫陈正醇的中级工程师,刚发给中心的一篇解决方案,您要不要先看看?”

想不到办法,于厂长接过电脑,挥了挥手,示意工作人员自行离开!然后认真的看了起来。

于厂长看到一半,连连点头,心里想着:这个陈正醇,到是个人才,就是太过迂腐刻板了些,要不然还真能往上提一提。

“吁…!”于厂长看完整篇文章,长了吁一口气!能写出可行性这么高的一篇解决方案,难道他是知道了具体原因?

不对!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也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事情的冰山一角,难以窥其全貌。这可是国家的最高机密,他最多只是猜测到了一些端倪罢了。

“呵呵!”于厂长又是轻蔑一笑,看来人太聪明了,也不好!

猜到就猜到了吧!不再去想这些,于厂长在平板电脑上点了几下,抬起头说道:“刚有人送来一篇方案,你们也看看可行,不可行?毕竟这方面,你们才是专家。”

中间平面方桌,是一整块显示器,每个人的正下方位置上,都显示出了那篇解决方案!

众人纷纷低头,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后,众人连连点头,也是赞叹不已!

见众人点头,于厂长送了口大气,本就是非正常检修,二分厂要是再多停机几天,他这个厂长怕是都悬了,总结性的决议道:“那行,就按此人的方案!加快工期赶制一批面板,必须在半个月内,让机组给我转起来!这不是试一试!”

最后三个字加重语调,说完后,于厂长很有深意的看了其中某人一眼!

那人瞬间噤若寒蝉,恼悔不已,心想自己刚才真是嘴欠,没事接什么话嘛!这于厂长可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出了名的小心眼,让他给记住了,怕是小鞋能穿到死。

直到散会,那人恍恍惚惚的离开,依旧一副哀莫之心,大于身死的样子!

————

紧张的工期,忙碌的工作!

余下的半个月,除了头一两天比较轻松。剩下的十余天时间,简直让李策和胖子痛不欲生!

虽然大部分工作,都由机器人完成,但是每天没日没夜的换装面板,还是让李策手脚酸软,倒头便睡!胖子安更是叫苦不迭,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好在工作繁忙,时间过得也快些!当最后一块面板吊装完成,通过测试之后,两人瞬间心情大好!

再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公司述职,然后请了假,最多后天就能回到老家。李策更是兴奋不已,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

仿佛这块面板的吊装完成,就是自己人生走向巅峰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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