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背靠背坐在尸山血海上,身上的衣料早已经被鲜血浸染,那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哥哥,你们打完了?”纯月从石头背后转了出来,手里还倒提着一只活着的的文鳐鱼,那文鳐鱼在纯月手里极为老实,短小的身体在略微抖动。
“你这妹妹……有些与众不同呀。”杜家两兄弟都看呆了,敢情自己刚才一顿拼命,那小丫头竟蹲在底上玩着文鳐鱼?
“确实有点。”
张泽尴尬地笑了笑,对纯月招了招手,唤她过来。
“哥都伤成这样了,你都不表示一下心痛?”张泽喘着粗气,摸着纯月幼稚的脸庞说道。
“哥哥,月儿知道现在应该心痛,但我又不知道心痛是什么,你能不能教教我?”纯月把文鳐鱼丢在一旁,一双单纯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张泽道。
“算了,但愿你永远不知道心痛。”张泽无奈地笑着说道。
“这就是说的大买卖?”
张泽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问道。
“非也!非也!”
“我说的大买卖是指——它!”
杜子腾转过身去,指着前方的巨大石碑说道,眼中的饥渴完全暴露无遗。
他为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已经花费了许久时间,眼见马上就要解开最终谜底,心下自然是激动万分。
“道友也许不知,能在天碑上刻下这些字的人实力怕是到了无法想象的境界,据本贫道所知,这些天碑是在数千年前,轩辕武帝时期从天外坠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刻字?这石块上没有刻字啊。”纯月疑惑地嘟着小嘴唇说道。
“兄弟,说来抱歉,这孩子要是能早点遇到我就应该还有救。”杜子腾满是悲悯的摸了摸纯月的小脑袋,他觉得这孩子并非独一无二,只是单纯脑袋有些没开光。
这么大的一行字都能忽视!
“休要胡扯!”张泽将杜子腾的黑手给一巴掌拍开,怒道。
“这门该怎么打开?”
“道友请跟我来!”
杜子腾领头,带着一行人清理一块指定地面,待把零碎尸体都挪完之后,在地面上显现出一个巨型八卦图。
“开门的关键就在这里!”
杜子腾指着八卦图搓手说道,他上次就是在刚看到这个图后不久便遭遇了文鳐鱼的攻击,搞得一身家当全部交代在了这里。
真所谓:辛辛苦苦十几年,一朝回到洪荒前。
若是此次没在这里捞到好宝贝,那真是血亏!
“作为身性优良的道家子弟,八卦我倒是颇为精通,早就烂熟于心,可这六十四卦却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杜子腾趴在地上抓耳挠腮了半天硬是摸不出个头绪,屁股翘的比天高,心里已然是凉了大半截。
“你过去一下,我来看看。”
张泽被“六十四卦”这四个字给惊讶到了,他惊讶的是这个世界上原本的六十四卦竟已失传,只剩下简简单单的八卦。
易经是一门神奇的学科,里面的八卦以及六十四卦曾让张泽痴迷了好一段时间。
易经极其晦涩深奥,其中大道斑驳,常人若无悟性与恒心怕是终身只是门外汉一个。
但张泽凭着兴趣对易经的形式多少还是有一些粗浅的了解,对于里面的一些基本常识自是了然于胸。
《易传·系辞下》曰:“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可以说中国古人智慧超凡,想要根据过去的经验与规律,推演出未来万象变化,易经系统便自然而然成为了人们占卜未来的最好工具。
普通的先天八卦只有乾(天)、坤(地)、震(雷)、巽(风)、坎(水)、离(火)、艮(山)、兑(泽),其中每一卦都可以看成是上卦与下卦的结合,
先天八卦的上卦与下卦是相同的,所以只要取每一卦的上卦或下卦,将其组成就可以形成一个上卦与下卦不同的新卦象,而这种两两组合一种有五十六种情况,所以加上先天八卦,一共数起来就有六十四卦。
这新推演出来的六十四卦称之为后天八卦,只要依着先天八卦的模样,结合六十四卦的组成规律,就可以自然地推演出六十四卦的模样。
“我来试试吧,兴许被我歪打正着了呢。”张泽推开杜子腾,示意他让让路。
“兄弟,你可得加把劲!这石门要是打不开的话,那贫道这几年就全白忙活了,想想这几年没开山挖坟,得错失多少奇珍异宝呀!”杜子腾自怨自艾,悲伤地独自摇头道。
张泽听着一顿腹诽摇头,与他兄弟杜子通相比,两人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脸皮贼厚,一个憨厚老实。
要想挪开这石碑也不难,就只需要将地上已经打乱的卦象顺序给重新归位,待卦象全部归位之时,那便是石门大开之日。
既然六十四卦早已在这世上遗失,那如果自己没有穿越到此方世界来,这石门背后的藏着的隐秘不就意味着要永世沉沦,千秋万世也无人问津?
偏偏自己懂一些六十四卦,正好为这尘封的石门带来一把来自另外时空的钥匙。
张泽冥冥之中隐约觉得自己穿越并不是突如其然,反而更像是必然,或者说是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一切如棋,而他不过是一枚棋子。
那个穿着黑色羽衣的老人到底是谁?
那本没有作者的大黑书是不是就是一把钥匙,开始一切命运轮回的钥匙?
这到底是福?亦或是祸?张泽心里越想越怕。
“乾三连,坤六断;
震仰盂,艮覆碗;
离中虚,坎中满;
兑上缺,巽下断。”
张泽头上冒出冷汗,凭着模糊的记忆与生疏的推演,一步步地将石格子恢复。
在旁的杜家二兄弟似乎忘记了应该要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地板上石格子的运动,表情看起来异常紧张。
时间过了许久,张泽按照顺序将六十四个卦象的位置一一填满,拨乱反正,待那最后的谦卦归到自己的本位上时,六十四卦已经全部各就各位,完好如初。
一个呼吸……
两个呼吸……
三个呼吸……
卦象已经全部归位了,地下世界看起来依然没有动静,周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象,一切如常。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搞错了?”杜子腾一拍巴掌,望着石门,几乎带着哭腔。
“等等!”
只见话音刚落,地下世界就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尘封已久的石碑抖落下厚重的时间尘埃,缓缓地往上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