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跟随娃坎敦孟到孟老城接白象神的三位部落勇士,骑着快马,把白象神要来了的消息传遍整个勐遮坝子。
首领召勐遮听闻女儿回归,领来了白象神,高兴得老泪纵横,这几天是天天盼,时时望。望向坝子远方的山梁。
当白象出现在山梁上吋,坝子所有人沸腾了。白象神来了,勐遮有救了,这些年无数次听召勐遮讲白象神的传说,感觉是是召勐遮在宽大家的心,派出去的十二勇士及百名士兵,三年多都设有消息传回来,部落里的众人早己经不抱希望了,而如今白象神到来了,大家都伸长脖子望着前方的山梁。
只見山梁上一个白色的身影领头走下山梁,后面是一群大象,大象后面是骑马的士兵,一阵阵象叫马嘶,如同雷声隆隆作响,震得人们耳朵发麻,大家都感到坝子的地面上都在颤抖。
马队后,黑压压的人群,数也数不清。山梁上的军队,好久好久才全部到了山脚下,大军停了下来,有人抬出账蓬,在山脚下搭起了营寨。
白象带着几只快马,离开大军,向坝子中央走来!
部落众人都看呆了,白象神有这么战象、马匹、战土。以后谁还敢欺负勐遮部落?就是不用打,只用脚踏,估计都能踏成肉泥。
白象渐渐走近,娃坎敦孟坐在白象背上的象鞍里,怀里抱着她的儿子。白象后面是叭真踦着一匹白马,后面是十多个骑在马上的亲兵护卫。
白象走到召勐遮前二十步停了下来,在护卫的帮扶下,娃坎放孟下了象鞍,将儿子交给己经下马的叭真,转身走到了召勐遮及他的妻子面前,一声“波”(爸),一声“咩”(妈)后就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又转身走到叭真面前,把儿子抱着,回到了召勐遮妻子面,叫了一声“咩”,将儿子交给了面前的妈妈怀里。
迎接的人群静静地看着,当召勐遮从妻子手中接过孩子,高高举过头顶,一片欢腾的声响了起来。
女儿回来了,女儿带着白象神回来了,女儿带着白象神的儿子回来了。召勐遮高兴得不知所措,还是娃坎敦孟扶着他,走到了叭真面前,叭真见老人走近,忙单膝跪地行礼。召勐遮脸都笑开了花,忙将叭真扶起来。众人欢呼声又响了起来。
召勐遮领着叭真走到了自己的家,那是一个简易的竹楼。这几年,在崆?部落的抢却下,勐遮坝子已经穷得响叮铛了。特别是在目前,谷子才灌浆。青黄不接,连吃饭都成问题。部落的人们只能在河里捞鱼捕虾,和着野菜,才能解决一下肚子问题。鱼虾捞完了,就捞青苔,也能将就一下。(正因为捞青苔,目前西双版纳有一个傣家风味菜,炸青苔,清香而酥脆)
蹬上吱吱作响的竹楼,在火塘边坐下,叭真四下打量了一下,家徙四壁。部落首领生活都这样贫困。更不用说一般的人了。
召勐遮让人在竹编的小园桌上摆放好不容易找到的干果,泡好茶,叭真也没有丝毫嫌弃,端起茶喝了起来,喝完茶又吃了点干果。
望着衣着光鲜靓丽的叭真,打量穿金戴银的女儿,召勐遮对于自己的贫困,脸上是内疚的神色。叭真见此主动与召勐遮攀谈起来,化解了自己的丈人的尴尬。
笑声一阵阵传出竹楼,简陋的竹楼荡扬起欢乐的气氛。整个勐遮坝子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人们?起了象脚鼓,跳起来欢乐的舞蹈。
到了傍晚时分,军队送来了丰盛的食物和酒水,坝子里的人们更加欢快了,吃饱喝足后,鼓声又响了起来人们欢宵达旦地歌舞起来,叭真及亲兵护卫,也加入了这欢乐的海洋。
夜晚,简易的竹楼里召勐遮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女媳登门,自己应该送点礼物,送什么?家陡四壁,没有什么好送,叭真送了他不少黄金,还有贵重的象牙,还有御米油。他不可能把叭真送绘他的礼物再送给叭真。思来想去,只有将召勐遮这个头衔,送给叭真,有了这个头衔,就是部落的首领,可以号令大家。自己老了,担当不起保护部落的重仼。而兵强马壮的叭真能,把召勐遮头衔送给叭真,自己也是千万个放心,想到这里他心里笑了起来。
召勐遮召开了部落会议,并把叭真请来参加。在会上,召勐遮宣布,自己退位,新的召勐遮由叭真担任。对于叭真任部落首领,谁也沒有意见,而且还响起一片欢呼声。于是叭真就成了新的召勐遮。
很久以前,勐遮住着的是布朗族、僾尼族和傣族。当时,没有召(官),百姓的事务是由百姓自己选出来的‘岛’(小首领)来管理的,百姓选‘岛’的条件是年长并具有生产经验丰富的人。那时候勐遮坝子上有20多个‘岛’,‘岛’与‘岛’之间互不干涉。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多,产生耕地、牧场不足的现象,互相发生兼并、强占。因之发生械斗。‘岛’与‘岛’之间,常为利益一致。或彼此利用。采取联合。随之而发生兼并,
以至于后来整个坝子只有“闷四多”了。‘闷’译‘万’,“四多”即“四个”。这是四个大部落,“闷四多”4个首领是闷浪、闷遮、闷啊牙,还有一个就是娃坎敦孟的先祖。后来勐遮常遭外侵,“闷四多”共推一头人,这个头人就是召勐遮,召勐遮是可以世袭的,但仍然要得到公众承认。娃坎敦孟的父亲就是第四代的召勐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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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勐遮这个头衔,对于叭真来说,那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他27岁就是部落首领,而且那个部落比眼前的部落大了几倍,随后是兰纳王,孟交王,孟老王。被安南封为帕耀王,尊称为‘拍耶真法昙摩密格腊’。象孟庶这样的小部落,自己的势力范围有成百上千个,而现在要当勐遮部落首领,不当还不行,老丈人送的,要是邬巧娘在现场,佔计得把肚子笑痛。
回到军营,娃坎敦孟听说了结果,也笑得花枝招展,差点抱不住儿子,叭真忙接过儿子,抱在怀里。娃坎敦孟对于自己的父亲的安排也无可奈何,她知道父亲的一片苦心,并没有贬低叭真的意思。
就这样,叭真有了新头衔召勐遮,当地部落人根据发音称为“诏遮”。
新召勐遮一上任,就赢得了勐遮坝子人们的好感,当时正值青黄不接的时期,加之去年又遭强盗抢劫,勐遮坝子人们是家家断粮。新召勐见到大家生活困苦,便从军粮中调拨粮食周济大家,当兵士把粮食一袋一袋送到竹楼时。勐遮坝子响起一阵阵欢呼声。
稻田里的谷子开始灌浆了,不久就可以收获了。往年是谷子一收获,山那边的崆苛强盗开始抢劫的时候,今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崆苛强盗再抢了,这是新的召勐遮主要任务。
这一点对别人可能很困难,但对叭真来说却是很简单,他可以派军队把崆苛部落给消灭了。但是经过这一路三年多的与土著部落打交道,他知道消灭一个部落容易,消灭后才是麻烦的开始,他要收服崆苛部落。
叭真没有采取主动进攻崆苛部落的方针,而是采用军队建曼的办法,守株待兔,反正崆苛部落要来抢,就让他们来吧。
叭真要建国,军队要有根据地。于是对军队下令:年龄大的将军、兵士有家没家的都可以建房造家,家造好后有家的接家属过来安家,没有家的找媳妇安家。
叭真当然想自己的将军、士兵都有一个家,但是勐遮坝子太小,容不下自己所有的军队。
征战多年的兵士,那一个不想有个安乐窝,于是一片欢呼后,军队就散开了,靠崆苛部落的山边和坝子上建起一个个曼。平坝分散居住的部落入家,见军队建寨修房,也纷纷加入,与兵士住在一起,安全有了保障。几百头战象也加入了建房,成了移动的起重机。现在的曼影竜、曼稿、曼扫等村寨都是在哪个时代建成的。
将散居在坝子上的三三两两的竹楼拆除,将大家集中起来,修建几十家住的曼,任务也不轻松,矛盾不断。当时住在坝子里的傣族与僾尼族,就因为建曼的地方发生了争执。坝子好地方你也想来建曼,我也想来建曼,双方就争了起来。官司打到了新的召勐遮叭真哪里,叭真看到房中的火塘,桌上的茶水,于是让傣族和僾尼族的头领每人选一样,傣族爱水就选了水,僾尼族就选了火。
于是叭真就让士兵在一个山脚下放起了火,火顺着风。朝山坡上烧去,而平坝有水没有燃火。于是有火的地方僾尼族住,住山上。有水的地方傣族住,住平坝。直到现在傣族还流传真这样一句话:“费埋滕的乃兵洪锅,南吞河的兵洪傣。”意思就是:“火烧的山上是僾尼,水淹的地方是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