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陷入了一个诡谲的梦境，看不到尽头。
“咕咕。”
幽静夜晚突然出现的叫声让她吓了一跳，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只是猫头鹰的叫声而已。猫头鹰的叫声算得上刺耳或者说是难听，更何况是在如此安静的午夜，更显得它突兀而尖锐。
她在跑，和逃命似的。
脚底下踩着的树叶发出哗啦的响声，每一声都狠狠牵动着她的神经。身后是什么追着她？她不知道，也没多好奇。
离那束光越来越近了！是灯塔？怎么会，怎么会？灯塔存在说明是在海边，脚底下的落叶……啧，原来是个海岛。
她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温暖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
“你还好吗？”是个女人的声音，她看这孩子倒在地上就忍不住上前问了问。
黎若蹲在地上，眼前大片大片的黑色，恍惚间又有炽烈明亮的光，几乎要闪瞎她的眼。
她是睡了三个小时来的这里，或者说三个小时里，她的身体不受自己掌控，一直都在逃命。眼前的很难说是还在梦里还是回到了现实。
“让我蹲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这种情况黎若已经经历了很多次，每次都是长久的眩晕和反胃，她当然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天天熬夜睡眠严重不足引起的，可是没有办法不去熬夜。
也许是心理问题，也许是精神问题。
她忽然感觉有人走到她边上，给她喂了颗糖。
当熟悉的柠檬酸甜在舌尖蔓延，尝到咬碎的糖果中间向外蔓延的流心，黎若瞬间知道了那人是谁——戚莫，她从校服到如今的男友。
眼前终于恢复了清明，但胃里还是很难受，戚莫很自然地让她坐到他腿上，靠在他胸口。
“又熬夜了？”他声线向来透着清冷，但此时多多少少染上了一点心疼。
“嗯……难受。”黎若又被喂了一颗糖。
戚莫就像是哆啦A梦似的，每次都替她准备好了需要的东西，他的口袋里总会装着她喜欢的糖和零食，手腕上也戴着她的小皮筋。
这里还有很多别的人，他们窃窃私语着，但这点声音不至于影响黎若闭目小憩。
“好点了吗？”
“好多了。”
戚莫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原味吐司和一盒燕麦酸奶递给黎若：“先吃点东西，我们慢慢说。”
黎若小口小口地咬着吐司，坐到了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开始观察四周。
整个一楼算上她和戚莫，一共是十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妻抱着自己年幼的女儿，三个年轻女孩，其中有一个似乎是和男友一起来的，剩下三个都是男性。共计七女六男。
除开人以外，她开始观察四周。
这似乎是在某个灯塔内部，铁制楼梯很长，一圈圈地往上走，要直通云霄似的。当然，楼梯似乎已经年久失修，铁薄到厚度还不如黎若手上的吐司片，肉眼可见上面的锈斑。
有谁要是从楼梯上跑下来，可能就会一脚把楼梯踩出个窟窿。
墙壁不是混凝土，看起来像是石墙糊了点水泥混合物，不知道这样的建筑物是如何经受住年年从海上吹来的飓风的。
“现在，我们来聊聊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