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等了。”
大婚那日,我在花轿上手紧紧握着他最后给我写的信,我们之间仅剩的只剩这三个字了吗?
你说的可能回不来,竟是因为她?
今天我们同时成亲,他娶了别人,而我也嫁给了他人。
婚后,我一直深居简出,外面的事情也极少打听。
我成了赵家的媳妇,没过多久也怀上了他们家的孩子,当初的少年也渐渐离开了我的生活。
我们都食言了。
赵公子接手家族生意后,生意越做越大,很快就成了京中的首富。
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可我并不在乎,在外人眼里,我们依旧是伉俪情深的夫妻,靠着他的财力,爹娘的生意也越来越兴隆,因为我的大度,他也十分地顺从我,赵家长辈们觉得委屈了我,个个待我极好,我要做的也只是在外人探访时和他摆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便可。
我没有人们口中的爱情,却能羡煞旁人,夫君听我话,婆婆待我好,手里还掌管着大半家族生意,最重要的是,我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我一天的时间除了喂儿子喝奶便是呆在账房算账,这天他们要转让一块十分重要的地契,我迫不得已只能亲自出门探查。
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我远远地看到了他,他黑了许多,皮肤也不及从前好了,但是身子却被他家女主人养胖了。
站在他旁边的应该是他夫人以及……儿子。他们一家三口站在街头是何其融洽。
他的目光似要转来我这,我立马躲到了身后的柱子后面,仿佛我做了一件坏事。
交易谈完了,我又经过了那片狗尾草地,夕阳依旧好,斜阳照射下的草地,与那天我们约定的日子一样金黄。
“浮琳?”
一把沙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想躲,可是无处可躲。
我缓缓地转动自己僵硬的身体。
“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
“刚好路过。”
“这里还是这么美啊,难怪他以前总是提起。”
我身体一晃,眼神逐渐迷离,他?什么他?
他坐下问道:“听闻你嫁给了赵家,他对你可好?”
我沉默地点着头。
“那便好,他若看到必定会很欣慰……”
“欣慰?你在说什么?你是大哥?”又是这种不安与彷徨,在多前也曾出现过。
“是我。”
这是他双生的大哥,性格沉稳自重与他截然不同。
为什么他会在这?那刚刚我看到的又是谁?
“那他呢?他去哪了?”我激动着抓着他双臂。
“走很久了。”说着他叹了口气,“带兵的第二年,我们被敌军围剿,他带着五千兄弟为我们杀出了一条活路。援军来了,他与那五千兄弟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沙哑的声音此刻几乎无法发出声。
痛,好痛,就算是听到他要娶亲我的心都未如此通过,是被人反复撕开的感觉,是被一堆重石挤压的感觉。
“不可能……他之后明明还继续有信寄给我,怎么可能?”我几乎快要崩溃。
“那是他事先备好的,沙场之上瞬息万变,又何况是生死,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他有闪失,他预先准备好的信便会被送出去,这也是他最后托付我办的事。”
他的眼里闪烁的泪光,是为他弟弟感到不平吗?为了我这种女子?
“别等了?哈哈哈哈。”我放声地大笑着。
别等了?原来真的等不到了!哈哈哈。
我并非未怀疑过,只是我不敢,我不敢去打听任何有关他的事,就连将军府是哪位将军要娶亲我都不敢去问。
从始至终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是一个负心人,是他先食言的,不是我!
刚刚见到大哥的那刻,我就已经发现了不妥,我想躲,我想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可是为什么?
“不必觉得内疚,现在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大哥的语气没有丝毫责备。
我看向那缓缓落下的夕阳,暖暖的液体从我眼眶流出,真的等不到了吗?
一年又一年地过去,每当我见面途径此地总会过来静坐一会儿,看看有没有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
“娘?你在等人吗?”
“是啊。”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重要,但……很难忘。”
泉下的少年啊,你可会心痛?你永远是那个少年,而我却早已老态龙钟。
“徐浮琳!”
“到!”
一觉醒来,我居然还在上课!
“做个梦都能泪流满面,你也是行啊!”
哈?我抹了抹脸,竟然真的是泪水?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伤心的梦啊,可到底梦到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