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姐,主上此时不在书房。”
“不在书房?”殷月向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面露疑色。芸儿告诉自己,夜九一早便去了书房。若他不在书房,定不会让心腹在门外看守。若他此时就在书房,又为何对她避而不见?难道是在见什么人,议什么事?
殷月前世只知道夜九家大势大,在这远离都城的北方只手遮天,但到底心思全在殷玉寒身上,对夜九的事知之甚少。
当然,她尚有自知之明,如今寄人篱下,怎好打听夜九的事?便道:“既然如此,我.....”
“主上!”
夜九?
殷月看到季殊朝着自己身后作揖,一回身,额头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你来做什么?”夜九任她撞进怀里,看她揉着额头,眉毛拧成一团。
“你是石头做的吗?”殷月退开了一点。夜九比她高出许多,站得太近,她只能仰头看他,“我来向你道谢。”
“道谢?”
“是啊,谢谢你……相信我。”她是如何敏锐,昨夜殷玉寒未至,就已经察觉到夜九的气息了。他一直在暗处看着吧?这一世如此,上一世,也是如此。
她终于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你想不想见你的父亲?”
殷月惊讶道:“什么?”
“我可以让你见到他。”
上一世,自父亲含冤入狱,至她含恨而终,父女二人终未再见一面。
沉重的铁链一被拿下,殷月就迫不及待拉开牢门冲了进去,扑进父亲怀中。一夜,只一夜!一夜之间,昔日里神采奕奕的父亲白了须发,面上全是愁容。
看到女儿,这位父亲混浊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彩:“月儿?真的是你吗,月儿!”
“是,是我,父亲,我没死,我还活着……”殷月不顾泪水冲花了脸,这些泪她忍了太久,一辈子那么久,这是一个女儿,只有在父亲怀中才能宣泄出的悲伤,“我害了你,我害了殷家,都是我,是我不好……”
“乖女儿,怎么会是你呢。”殷父对这其中缘由毫不知情,只当女儿受了委屈,怕粗粝的衣服弄伤了她,便小心翼翼的用手掌,轻轻的,为女儿擦拭眼泪,“是为父无能,没能保住殷家。”
“不,您是被陷害的!我知道,我都知道,您为富从未不仁,百里内的乡亲都受过您的恩惠,是他们忘恩负义,栽赃陷害!”
“您和母亲相敬如宾,恩爱有加,什么强抢民女,什么杀人灭口……呵,人证?物证?父亲,此事定是他们蓄谋已久!”
“唉。”殷父叹了一声,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忘恩负义又如何,栽赃陷害又如何,如今为父身陷囹圄,空口白牙如何为自己脱罪?只是殷家竟毁在我手中,我愧对殷家的列祖列宗啊!”
殷月咬咬牙:“父亲,女儿想尽办法也要替您洗去冤屈!”
殷父一诧:“胡闹!你是我唯一的宝贝女儿,万不可冲动行事!你能活下来,上天已经对我殷某人不薄了,只要你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父亲,我不会冲动,夜家,夜九爷答应帮我。”
“夜家?殷家与夜家毫无干系,他为何.....”
殷月眸光一闪:“是我,我求他的。夜家极有权势,我去求他,发现他不像别人口中那样残忍暴虐,他答应帮我,定不会失信……父亲,您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我的月儿长大了。”殷父的脸上满是欣慰,“无论如何,照顾好自己,知道么?”
“等寒儿回来,我便将你托付给他……”
殷玉寒……殷月的脸上难掩恨意。父亲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
不行,现在还没到时机。
殷月轻轻点了点头:“等义兄回来,我便让他……还父亲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