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平常的一天,赵子君和邱佐同早早就起来,扫干净了地面,烧好了茶水,准备迎接客人,和往常一样,来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不过今天似乎少了些什么。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赵子君又在和邱佐同闲聊。
邱佐同撇撇嘴“哪安静了?这不到处都是茶客在说话么?今天的人也是够多的呵,可够累的。”
“说得倒是,不过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赵子君一边说着一边挠头。
“唔……少了什么呢?”
两人正在交头接耳的时候,茶馆老板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嘟!你俩又在这里闲聊!”
赵子君嬉皮笑脸地摆摆手“嗐,不就是说些闲话么!客人也照顾好了,说些闲话也不耽误事。”
“你这态度真是……好像你是老板一样!”茶馆老板笑着说道——本来客人都安排周到了,两人闲聊两句也无伤大雅。“我说,你们两个闲聊什么呢?”
“我们在说总感觉今天少了什么……”邱佐同说道。
“不错,正是少了些什么,今天原本要来的说书的病了。”老板指了指空落落的方桌。“噫,少了说书的可不得了,茶客们都有些不满哩。”
赵子君说道“嗐,有什么的?反正每天讲的也挺无聊,上回更是找了一个诉苦卖惨和卖弄权势的,尤其是那个卖弄权势的,我可烦死他了。”
“很正常么,大家都烦他。”
“我们烦他的原因和别人可不太一样,我们是因为收拾茶客们的杂物累人得很。”
三人说话间,从旁边来了一名茶客“我说,掌柜的,那个说书的到哪去了?”
“说书的么?病了,今天是来不了了。”老板说道。
茶客叹了口气“唉,虽说是故事老套了点,好歹是有能听的,今天一下子没有了,感觉不太习惯。”
“没招,您多担待吧。”老板一摊手“我也没法子,人家病了,一时间又找不到别人。”
“好吧。”说着,茶客转身离开了。
茶客离开后,老板翻开账本“果然,比平常少了很多啊。”
“毕竟没故事听了,待的时间自然要少一些。”邱佐同说道。
老板只得面向二人“我说,你二位也是经历丰富,不知道有没有哪位可以上台讲一段?如果能讲一段我一定给你们报酬。”
“我哪里有什么故事?”邱佐同犯了难。
毕竟平常都在山上,经历也少,日常生活也不是那么丰富,即使是讲出来,不过是流水账罢了。但是既然有报酬,挣钱的好机会又不好放弃,邱佐同只得搜肠刮肚,拼命想有什么值得讲的故事。
赵子君见状说道“鄙人不才,倒还是有那么一两个故事的。”
老板大喜“有劳了,过后必有重谢。”
邱佐同暗想: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手?
其实呢?赵子君也没什么要讲的,但是在金钱面前,有几个人能抵挡住诱惑呢?不过是“利欲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罢了。甭管怎么样,反正能说出话来就成。
下面的茶客一看赵子君上了台“哟,来了,大家伙儿,都小点声,说书的来了。”
一个说“欸?糊涂!什么说书的,这不是前台记账的伙计么?他能讲出什么来?”
另一个说“别介,先听听,别看这位其貌不扬,说不定肚子里都是墨水呢!”
赵子君一听就不高兴了:不是,怎么叫其貌不扬啊?故意找茬啊?
下面渐渐安静下来,赵子君清了清嗓子
“我讲的这个故事可不是我经历的事,都是听说的。
说是某市啊,有一个读书人,我们就叫他张生吧。话说啊,这张生某一天在大街上闲逛,是看到了一名绝色美女啊。”
“不就是才子佳人么,俗气俗气。”下面传来嘘声。
“嘿,你们事咋这么多——算了,我接着说。
说这张生啊对着女子是一见钟情,于是偷偷跟上去——”
“这是读书人干的事么?”茶客们又开始交头接耳。
“人家喜欢,不成么?再说你们哪来这么些废话?”
“嗐,凑活听吧。”下面的茶客开始互相劝解。
“行,我继续——这张生发现这女子是附近的一家豆腐坊老板的女儿,这女子一向勤于女红,在家学习纺织。恰巧这女子对张生也是一见钟情,但是又不好直接表达心意——”
“越发无趣了啊。”下面传来声音。
赵子君脸色一僵,装作没有听到“张生想要探查女子的心意,于是故意在女子院内乘凉,门户大开的时候从门前经过,装作无意把戒指扔在地上。然后躲在矮墙边偷看,只要女子拾起戒指,就说明女子对张生也有意。”
“妙啊。”下面传来赞叹声。
“果不其然,女子悄悄走出大门,把戒指捡了起来。两人就这么沟通上了,之后两人常常夜半在院墙边私会。后来的某一天,豆腐坊的老板准备晚间出去打牌,家中母亲一般早早就会睡下,于是两人相约晚上在闺房见面。”
“啊~”下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赵子君面露得意之色“这一天晚上来临了,张生翻过围墙,摸着黑来到了一间房间里。”
茶客们露出欢快的表情:原来重头戏在这。
“张生敲了敲门‘开门啊,是我啊。’
没过一会,里面传来声音‘怎么来得这样晚?’
‘怕遇上他,我的好人儿,看门吧。’
然后只听‘嘎吱’一声,门开了。张生溜进去,将屋内的人一把抱住‘啊,我可一直想着你呢。’然后……”
讲到这,赵子君突然停下了,说道“列位,不赏两个钱么?”
“你快讲,讲完了,我们再给。”茶客们不耐烦了。
“唉,也罢,我便继续吧。
这张生顺着胳膊摸下去,摸了摸她的手……”赵子君开始拉长音。
“那人手上正正好好有一枚戒指,不错,是她没错了。
然后又把手收回来,开始解那人的衣服扣……”
赵子君的语速更慢了。
茶客们受不了了,往上边扔了几个铜钱。
赵子君满意地笑了笑“那人说道‘怎么这样着急?’
‘啊呀,我爱你啊。’张生继续解那人的衣服扣。只听‘哗啦’一声——”
“怎么样了?”下面的人一个个聚精会神。
“外衣落了地,张生接着摸,大家猜猜看,摸到什么了?”
“这……自然是……”
“欸,不对,摸到内衣了。”
“嗐。”下面的茶客开始交头接耳“真是……嗐。”
“这张生又开始解内衣,一个扣,两个扣,三个扣……”
“不是,怎么到关键时刻还没完了?”茶客们骚动起来。
“张生都不着急,你们着什么急?”
“这……”
“终于,内衣的衣服扣也都解开了,只听哗啦一声,内衣也落了地——列位,列位啊,我说……”
话还没说完,一堆铜钱就砸了上来。
赵子君一笑,继续道“刚褪下内衣,只见一个血红色的鸳鸯肚兜。正要动手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一边敲还一边说‘是我,开门啊。’张生不禁慌张起来。”
“嗐,什么人?大半夜的——这不是、这不是坏了人家的好事么?”茶客们说道。
“看来是豆腐坊的老板回来了。屋里的人也慌了,匆匆忙忙穿好衣服,点了灯——这一下不要紧,屋里有了光亮,张生这才看清楚,屋里的人可不是那女子,却正是老板娘的夫人!”
“合着我们白等这么长时间!”茶客们一下子炸锅了。
茶客们这边抱怨着,赵子君却不慌不忙地拾起铜钱,下台了。这个故事到这就完了,也正是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才有了接下来的事。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明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