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玠冥司和我周围,形成了一层透明的闪着淡淡银色光芒的保护罩。与我所使出的不同,这个无论防御能力还是攻击力都更胜一筹的保护罩,不但轻松抵挡住普鲁托可将一切化为灰烬的地狱火焰,还以成倍的威力反弹回去,尽数打在了普鲁托身上。
情势登时转变,普鲁托被自己放出的火焰烧得哇哇直叫,在不是很宽敞的地下室上蹿下跳蹦来蹦去,没多久,就把方圆几十里内的人家全都叫醒了。
然而,这回被普鲁托惊天动地的吼声吸引来的,不止是意料之中的夏尔和赛巴斯钦等人,还有做贼心虚唯恐情况有变的安洁拉。
冷冷的扫过狼藉斑斑的地牢,赛巴斯钦没有回头,一脸平静地开口道:“少爷,事实摆在眼前,这下可以证明莉莉丝无罪了吧?”说这话的同时,赛巴斯钦自始自终都没有回头看夏尔一眼,整颗心都悬在生死不明的我的身上。
赛巴斯钦的冷淡让夏尔心伤,情绪有些低落,夏尔含糊不清的随口应了一声。
“那,亨利卿被杀事件就到此为止。大家亲眼所见,杀死亨利卿的并非是我范多姆海威家的女仆莉莉丝,而是……这个家伙。”赛巴斯钦嘲讽的笑笑,让开身子,巨大无比跳上跳下的普鲁托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这……这是魔犬大人啊!快,快跪下!”为首的老太太率先惊呼出声,短暂的错愕后,呼吁大家虔诚的跪下,祈祷起来。
看到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安洁拉如遭雷劈,整个人懵懵的站在原地不动,呆若木鸡。
见安洁拉这样,一直留心着她的巴鲁多以为她是听到我不是犯人,一时难以接受受到了刺激。刚想上前安慰一番,就见她神色凛然,握了握拳,下定决心般的朗声道:“魔犬大人会袭击莉莉丝,我认为不但不能证明她的清白,反而说明了一个可能性,犯人并非另有其人,正是我们看到的莉莉丝。我猜想,莉莉丝是因为杀害了原本该交由魔犬大人处罚的亨利卿,触怒于他,这才招致了魔犬大人的报复。而莉莉丝被攻击、会受伤的事情正好说明了她是杀死主人凶犯的铁证事实。”不等别人发言,安洁拉又转过头,灿若春花,对着村民抿唇笑道,“在场的各位都来做个见证,看安洁拉说得可有几分道理?”
话音刚落,众人就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一计不成,便又施一计吗?看着正卖力施展美人计迷惑众人的安洁拉,赛巴斯钦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赛巴斯钦如鹰的深眸紧紧攫住镇定自若的安洁拉,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这个女人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狠毒的心肠。而身旁的夏尔则是偷偷松了口气,饶有兴味的看双方斗法,神态是隔岸观火般的气定神闲。
“我觉得安洁拉小姐说得有理,要不是做了亏心事,她又怎会招来魔犬大人的惩罚?”一个年轻小伙子不清楚这其中的汹涌暗流,只凭心中所想判断,理所当然成了安洁拉阴谋下的首个牺牲品。
有人带头,再加上村民对魔犬惩罚传说的盲目崇拜,很快,支持安洁拉的人们便是呼声一片。
“魔犬大人做得对,这个女人该死!魔犬大人做得对,这个女人该死……”没多久,人群中传出了这样的口号。
“别吵了,通通都给我闭嘴!谁再敢在我面前乱吠一声,我千玠冥司定让他血溅当场死后也不得超生!”村民口中对我的侮辱之词让千玠冥司从深深的懊悔中清醒,站起身,一个饱含威胁与杀意的眼神扔过去,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乱说一句。
“嘁,厉害个什么劲儿啊,再逞威风,还不是杀人犯的同……伙……”有人不服气的叫嚣,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千玠冥司凶恶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警告你们,你们中谁要敢再说一句清子的坏话,我绝对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尝到活地狱的滋味儿。”看出人们脸上的不屑之意,千玠冥司眼神一斜,瞟见了放在角落的方桌,“如有不信者,犹如此桌!”一个手刀狠劈过去,四四方方的长桌在众目睽睽下变成了漫天纷纷扬扬的粉末。
见到这幅景象,即使心中再有些不满,也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了。
见众人都沉默,夏尔出声了。
“赛巴斯钦,你怎么看?”将所有情绪掩藏在平淡的嗓音下,夏尔不冷不热的语调让人很难猜出他心中所想。
赛巴斯钦闻声抬头,眼神闪烁不定。沉默许久,才徐徐道:“一切全凭少爷做主。”
“嗯。”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夏尔满意的点点头,脸上似有些欣喜之色。向前走了两步,夏尔来到千玠冥司跟前,神情倨傲道:“不想受到牵连的话,我奉劝你还是尽早离开她。她,不是仅凭你一人之力就能保得住的。”
听完夏尔的“良言相劝”,千玠冥司抱着我,冷冷的看向夏尔,语气嘲弄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保不住?你们这帮凡夫俗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就动手伤害我尊贵的辉夜姬小公主。伤了她之后不但不思悔过,甚至还妄图让我离开她。哼,我现在就明白的告诉你们,如果今天清子出了什么事,你们所有人下去也不够给她陪葬的!”提到仍在昏迷中的我,千玠冥司眼中的忧愁更深更浓,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冽凛然的气息,强大的压迫感和杀气让即使是普通人的村民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