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回来了。”
回到家的繁星显得无精打采，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回想黎涛说的话，可是想着想着总会不由自主的思念爸爸，不禁扪心自问，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咳咳，今天想吃点什么？或者说今天想学些什么？”
走廊的尽头，苒琉推着轮椅从阴影里缓缓滑出，跟昨天比，面容越发的憔悴了。
“妈妈，爸爸喜欢吃什么呢？”
不知为何，一看到妈妈的身影，繁星就鼻子一酸。是想爸爸想的吗？是一年后的家长会带来的压力吗？或许，病入膏肓的妈妈可能都撑不到那时。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想爸爸了？”
看繁星愁眉苦脸，苒琉知道他肯定有心事，但她也知道儿子肯定是不会说的。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今天不是很想吃菜，不如我们摊鸡蛋面饼吧。”
繁星虽然不知道爸爸爱吃什么，但妈妈曾无意间提起过，她和爸爸在一起时最常吃的，就是鸡蛋面饼。虽简单质朴，但见证了一段爱情，象征着永恒。
“当然没问题，这个很简单，相信我做完一个你就能学会。”
儿子的回答总是出人意料，苒琉早习以为常，因为这点完全遗传于他爸爸。
半小时后，母子俩就已经开饭了，桌上除了高高一摞面饼，还有一碗汤。苒琉毫不客气的吃了一大半，就像回到了旁若无人的少女时代。其实繁星只猜对了一半，最爱吃鸡蛋面饼的不是爸爸，而是妈妈。
他们结婚前每天除了吃鱼就是吃面饼，爸爸的最爱，其实就是妈妈昨晚教给他的红烧鲫鱼，这也是苒琉无法回答他的原因之一。
下午繁星回到学校接着上课，一年的时光基本就是循环同一天的过程。这期间繁星自己的努力加上学校的教导，再配上黑衣人的魔鬼训练，基本领悟了飓风元素。只是现在一直卡在瓶颈处，释放元素的状态也时好时坏。
很快，期末考试临近了。
“记住我说的，你们实操课的表现，将决定你们的最终成绩，后天开家长会成绩单保证每位家长，人手一张。不想让父母失望的，不想回家挨打的，就拿出你们百分之百的好心态，和百分之两百的信心。”
蹉跎归学院体育馆内，黎涛正面对全体三班同学训着话，昨天一年级刚刚考完期末理论，今天就迎来神秘的实操考试。
早在考试前，就有很多学生向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打听实操考试的消息，但得到的只有祝愿。其实这已经侧面反映了实操的恐怖难度，但连考试方式都不知道，同学们也无法临阵磨枪。
“哇，快看，是军用货机。咦？等等，不会要让我们坐这玩意儿吧？虽然也是飞机，但是货机跟客机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繁星正认真听着黎涛训话，昨天的理论考试，有一门他是全程昏昏欲睡的，现在只好把希望全寄托在实操考试上。虽然他也不指望拿班级第一，但也总不能落个倒数第一吧。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头顶上空传来一阵轰鸣，抬头看原来是一架军用货机，正缓缓的垂直下降。
货机平稳着陆在操场中间后，站好队形围在四周的同学们一个个都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开始仔细上下打量货机。
只见这庞然大物通体都是钢灰色，当然也是为了区分于民用货机。其悬于两翼之上的螺旋桨，让它拥有了普通飞机所没有的，垂直起降功能，这使它能在任何时间随意降落在任何地点，可谓国之重器。
但同学们在激动惊讶的同时，也疑惑不解。按说但凡牵扯到军队的，那都是普通平民百姓所见不到的。可现在一架军用货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降落在学校操场，还引来周围许多路过学院的民众。
就算这真是学院从军方借的，那也一定是苦口婆心，这样做未免有些太显摆了。
“行了，都不要看了，迟早是要上去的。现在各班按顺序上机，马上就轮到我们了。”
随着货机的降落，三班的队形开始有些松散，五个班的集体活动，每位班主任都不想自己班级丢脸，黎涛也一样。
“老师，这来的既然是军机，那是不是准备把我们送去军营啊？”
“老师，机长是军人吗？有没有军衔？”
“老师，第一次坐飞机会不会晕机？要是晕机了该怎么办呢？”
随着货机后舱门的开启，一班二班的同学们陆续登上飞机，三班的同学们有站不住了，一时间的你一言我一语，着实让黎涛头大。
“哎呀，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什么也别问了。”
一边说着，黎涛就带队走向货机，紧跟身后的同学们一个个小眼神是越瞪越大，亢奋的心情难以言表。
“哇，好宽敞，凳子比我家的沙发还舒服，这跟我想象中的货机舒适度完全不同。”
“的确，就是不该有一股子汽油味。你说这学校还真行，居然连军机都能轻松搞到，那...军用武器...”
最先登上绯鞠的奇氏兄弟俩环顾四周，发现整个机舱内壳都镶着皮沙发，无论手摸到哪里都是软绵绵的。但舒服归舒服，刺鼻的汽油味还是让很多学生反感，尤其是像端木亦兮这样的大家子弟，从刚一登机起，端木就一直保持一副极度嫌弃的表情。
“都安静了，因为实操考试我们老师是不能随行的，所以你们要仔细挺好了。飞行途中不要四处走动，就乖乖的坐在指定位置，到达目的地后你们自然明白考试内容，最后祝你们凯旋而归。”
黎涛手扶着机舱顶盖，扫视一眼面前的三班确认没少人后，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等等老师，那我们考试完了，要如何回到学校呢？还是坐这架飞机吗？”
当黎涛一步迈下机舱门，繁星突然叫住了他，急切的问道。
“你们只管好好考试，别的都不用瞎操心，学院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
随着舱门换换闭合，黎涛的身影消失在门缝中，声音还在机舱内回荡。突然跟班主任分开，同学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都流露出不舍之情。
“什么破实操考试，还非要坐飞机去，而且也不知道要坐多久，真想快点结束好回学校去。”
繁星嘟囔着嘴抱怨道，同时他发现自舱门关闭后，汽油味更浓了，甚至让人有种反胃的感觉。
“唉，真受不了，气味越来越重了，真搞不懂这货机之前装过什么，居然是这种味道。说臭也不算太臭，就是闻不习惯。”
奇夜也附和着繁星的抱怨，同时加上了手捂鼻子的动作，但他却发现这并无济于事，因为就连自己手上都沾满了汽油味。
由于现在元星上的汽车基本都是纯电动的，所以现在的孩子即使走在公路旁，也很少能闻到汽油味。突然闻到这么重的汽油味，学生们自然是很不习惯。
“嘿...各位蹉跎归的学弟学妹们，大家好。我就是本机的机长，你们可以直接叫我高学长，在这里我很荣幸能为你们送行。”
正当一年级同学们因为汽油味议论纷纷时，一个尖锐的男声，突然从头顶的广播传出，充满玩笑意味的口气听上去最多二十岁。
“我靠，这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啊，不会是找了个未成年来开飞机吧。还说是我们学长？难道他也是蹉跎归学院毕业的？可这是小学啊！”
听到机长自称学长，奇昼满脸惊恐，
“这是重点吗？重点应该是他说的送行吧。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很渗人吗？难道你们就不害怕吗？好好想想学院为什么非要用军用货机载我们。”
同样听到广播声的繁星嘴角一阵抽搐，他的关注点全在送行二字上，如果说这只是机长的玩笑话，那这玩笑话也太充满恐吓意味了。
“繁星说的对，你们有没有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这么大的货机，装了我们两百名学生后，周围明明还有充足的控几，可为什么会出现呼吸困难的感觉？”
坐在对面的欧阳沐灵一边说着，一边试着深呼吸，女生向来都是疑心重重的，所以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多顾虑。
“应该是汽油味过重的原因吧，在天上飞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唯有繁星在乎欧阳的疑虑，笑着回答的同时，货机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机舱内随即传来阵阵失重感，这是起飞了。
“原来这就是失重感，虽然很难受，但是很刺激。”
机舱内不知道哪个班的同学大声喊到，这就算胆子大的，像繁星他们这一群，早就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抖动持续片刻便恢复平静，失重感也逐渐消失。
“味道越来越重，而且刚开始我还没察觉，但现在却也有种窒息的感觉了。”
随着货机的升空，汽油味也随之加重，繁星开始担心。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发觉了事情不对劲，但马上窒息感又消失了。
“哎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娘们唧唧的了，自己害怕就说害怕，我们又不会笑你胆小。哈哈...”
“飞机平稳并入航线，本次飞行时间可能会有些长，各位学弟学妹可以先好好睡一觉，等快到达目的地时我自然会叫醒各位。”
繁星的话引来奇夜的无情嘲笑，同时广播中再次传出机长的话。说完，奇夜第一个倒头睡去，悠哉的样子就好像今天是出来郊游的，什么都不操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抗拒睡着的繁星突然感觉睡意侵身，再加上阵阵袭来的窒息感，即使他再怎么坚持，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睡去。
梦里的世界一直都被黑衣人所支配，这也是繁星抗拒睡觉的原因之一。
“说吧，今天是接着联系飓风，还是打算教些别的？”
刚一见到黑衣人，繁星就显出一脸的颓废。如果说在学校接受的教学是精神上的折磨，那么黑衣人给他带来的就是身体上的折磨。
“接下来的时间，我要教你关于汪洋元素的最后奥秘，因为在接下来的考试中，你将会用到。”
“什么？汪洋奥秘？那不是三十多级才能接触得到的嘛，现在学是不是有点赶鸭子上架。”
一听要接着学汪洋，繁星就是一脸的不耐烦，小孩子都对新鲜事物感兴趣，像汪洋元素都学了三四年了，他早就觉得枯燥无味了。再一个，黑衣人之前就说过汪洋奥秘，必须达到三十级才能有所接触，可现在又说马上就要教给自己，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汪洋奥秘也分皮与肉，今天就先教你些皮毛，好助你取得一个好成绩。废话少说，坐下吧。”
黑衣人言简意赅的解释完，繁星只有乖乖盘膝而坐，黑衣人的骷髅手顺势按在他头上。下一刻，繁星额头的龙纹亮起久违的淡蓝色光芒，自从学习了飓风元素后，龙纹已经很少亮起这种颜色的光了。
“别急躁，沉下心来，感受周围的声音，告诉我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声音，不就是大海的呼啸，海鸥的脆鸣，还有轮船的汽笛嘛。这都听了几年了，也没什么新鲜的。”
黑衣人说完，繁星不耐烦的回答，这种训练明面上是锻炼耳力的，实则是锻炼自身对周围汪洋元素的感受。如果你连元素都无法感知，那又何谈调用？
“是吗？你再仔细听听。”
黑衣人接着说，繁星两只耳朵微动，可除了以前经常听到的哪几种声音外，再无其他任何声响。
“呜...呜。”
“等等，这是...鲸鱼的叫声？可我不是漂在海面之上吗？难道说...”
片刻后，繁星突然隐约听见一声声嗡鸣，这虽然是一种他未曾听过的声音，但源自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他，这是鲸鱼的叫声，这大概就是对汪洋的感知能力吧。
“魔头，你还在吧？喂，魔头！你去哪了？”
魔头是繁星给黑衣人起的外号，一是因为他给自己带来的魔鬼训练，而是他长得就像个魔鬼，而且还总是摸他的头，所以顾名思义起名魔头。
听到鲸鱼叫声的繁星突然发觉事情不对劲，扯起嗓子喊了几声黑衣人后，并没有得到回应，猛然睁眼，眼前的一幕幕差点把他吓晕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