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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给的温暖

我一向认为自己很洒脱,而且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大姐性格,没料到在感情上,我是个十足的懦夫。

我很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要逃跑,我应该拉上高天睿一起跑,我应该果断拍开依云的手,告诉她拉得住高天睿的人,但拉不住他的心。

或者我应该当场质问他:天睿,你是要留下还是跟我走?又或者可以更直白一点:天睿,你是选我还是选她,请在今天做个了断。

然而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能做的只有在湖边揪着头发想了又想,当头发变成鸡窝状时,我终于想明白,我确实是个懦夫,因为我怕撕破脸以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到那时,我无法收拾这个烂摊子。

在高天睿脸上我明显看到了迟疑,看到了为难,看到了抱歉,还有若隐若现的绝望。也有可能依云拉住的不仅是人,还有心,也许我就算问了,依然是没有答案。

也有可能是最坏的结果,我不确信,越来越不确信,高天睿他是爱我的吗?

******

我回到小木屋,结束牌局的老爸也已经回来了。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了套房门口那小而精致的客厅沙发上。

屋里烟雾缭绕,小茶几上的烟灰缸堆了一层厚厚的烟蒂。

“爸,你是抽了多少烟啊?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少抽的吗?”

“安静,你过来。”爸爸冲我招了招手,“到这来坐。”

我挨着老爸坐了下来,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端详过老爸,原来爸爸已经这么老了,额头眼角的皱纹明显得多了起来,鬓角的白发也大有蔓延之势。

老爸有点心事重重,这烟灰缸里的烟蒂能代表一切。

“安静,你……最近和天睿是不是有点什么?”老爸说的很含糊。

“爸,有话你就直说吧,咱不绕弯子。”

老爸又点着了一根烟,“今天你高叔说的。安静,我想问你,你非跟天睿在一起不可吗?哪怕是前面有很多阻碍,也许你会受伤,你也要坚持下去吗?”

老爸今天真的有点奇怪,让我不得不猜测高叔跟老爸到底说了什么,能让老爸这么语重心长。

“爸,是不是高叔说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听说后有点惊讶。安静,你高叔家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要复杂许多,我觉得你和天睿不是很适合的对象,你今天也看到了,天睿有适合的对象,而且你高叔也很满意。虽然我强烈反对过顾泽宇,但是现在我宁愿你跟顾泽宇……”

“爸!”我阻止老爸继续说下去。我更加确信高叔跟老爸的话题一定不轻松,才会让老爸情急之下,居然连顾泽宇都搬了出来。

“爸,对不起!”我有爱高天睿的心,但老爸只有爱我的心。

“分开吧,安静。”

我抢过老爸再次点燃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不,爸,我,不能答应。”

“那天睿呢,也像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吗?”

在老爸面前,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老爸深深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既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慰,更多的还有女大不由爹的无奈吧。

“睡觉去吧。我知道你长大了,很多事爸爸也管不了。但爸爸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

我鼻子一阵发酸,看着远去的老爸的背影,像是扛着很重的包袱,不像以前那么挺直了,我英气逼人的老爸真的有点老了。

憋了一晚上的眼泪,心酸,委屈,心痛都因为老爸的这句话前功尽弃。

我拉上被子盖住了头,尽量不让自己的抽泣有一丝一毫的泄露,为了老爸,我也一定要幸福。

我将手机默默的关机。

******

情绪的阀门一旦打开,就很难控制得住。我怕惊动了老爸,只好悄悄的出了门。

我坐在错综复杂的小木桥的中心点,那里有个观景亭。我抱住腿在亭子的围栏上坐着,看着广袤的湖水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小小的波浪翻滚着拍打着小木桥来了又去,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

春天的夜晚有股刺骨的寒意,微微的河风吹来也能让人瑟缩。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一件宽大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肩上,带着温暖的体温。

我吓了一跳,差点从亭子的围栏上摔下来。有人托住了我,我直直的倒进了来人的怀里。

“是谁?”我惊跳起来,一把推开托住我的人。

“你也知道害怕啊?”王博不屑的说,顺势坐在了围栏上。“这么晚一个人在这神游,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胆呢。”

我凑近了看了看王博的脸,月光下王博的脸很平和,应该结束了和我的冷战。我心里一阵惊喜,在王博对面坐下来。

“王博,这是表示咱们和好了么?”

王博说:“什么和好了,我听不懂。我们吵过架?”

还装蒜,瞧前些日子那个臭脸摆的,那些被漠视的电话和短信就算了,就是今天晚餐也没正眼看过我啊。

“还装,你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理我,甚至不正眼看我,你别告诉我你眼睛本来就是斜视啊。”

王博扯着脖子狡辩:“眼睛是我的,耳朵是我,嘴巴也是我的,我总有自由处理它们吧。”

这话倒也没错,他的确有自由,但理点儿是不是有点儿歪?不管了,总之,王博又理我了,这让我很高兴,短时间内忘了今晚发生的不快。

我不跟他争辩,让他赢一次也无妨。

“安静,你还是我认识的安静吗?你看看你现在,畏手畏脚,期期艾艾,脸上总是飘荡着怨妇的表情……”

“喂,喂,喂,你越说越过分了,你怎么不说弃妇?”我及时打断了王博的想象,我不至于那么惨吧。

王博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湖水,幽幽的说:“安静,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王博的声音很轻,但我听得很清楚,我给不了答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岔开话题。

“王博,你和惠珊发展得很好吧?”

“你希望我们很好吗?”

这什么话,我当然希望王博好,总不至于自己不好,就诅咒朋友也一起遭殃吧:“那是当然。”

王博烦躁的说:“我和惠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王博突然生气了,对着我喊:“臭丫头,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都被你弄复杂了。”

“嘁!”我撇了撇嘴,爱情的白痴,“不是那样的,这种场合你带来干嘛?”

“我欠她人情,还不是因为你,臭丫头!”王博指着我的鼻子,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

我扬手打开他的手,嚷道:“你别臭丫头臭丫头的骂个没完,少诬赖我。”

在很后来很后来,我才知道,王博的确是因为我欠了惠珊一个很大的人情,大到超乎了王博的控制能力。也只有像王博这样的爱情白痴才能想出如此烂的馊主意来。

我和王博又好一阵没说话,刚和好的气氛又低沉了下来。

“安静,你和天睿不合适。”好一会,王博憋出来一句。这是今天晚上我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两个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的感情再一次不被身边的人看好。

我烦躁的说:“我不想说这个。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王博跟着我跳下来。

我和王博一前一后的走着,王博一直没有跟上来,就在我身后一两步的地方跟着。

王博喊:“安静”,我“嗯”了一声。王博又喊“安静”,我还是“嗯”了一声,始终没有再说出其他话来。

******

我们沉默的走下了小木桥,一个身影从前方不远处一闪而过,紧跟着又有一个身影跟了出来。

我敏感的意识到后面的人影是高天睿。当我意识到这点以后,脚步就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两个身影在一颗高大的棕榈树后面停了下来。棕榈树虽高,却不足以遮挡两个人的身影,我能清楚的看到两人正在激烈的争吵着,而那两人果然一个是天睿,另一个毫无悬念的是依云。

我不敢靠得太近,也听不见他们在吵些什么。

依云开始嘤嘤的哭起来,两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昭示着她现在极度悲伤的心情。高天睿有点手足无措,伸手过去想安慰依云都被依云矫情的推开了。

然后……,然后,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真的感觉到一盘冷水从头灌下来,一直凉到了脚底。

我看到依云一边哭着,突然用手紧紧的勾住了天睿的脖子,然后踮起了脚尖,很具有侵略性的吻上了高天睿的唇。

我手脚冰凉的站着,然后身体被使劲的扭转过来,我看到了王博,他就在我身后一步的距离。

我说:“王博,我现在没空理你。”我想再次转身,我想要确认依云和高天睿的闹剧该怎么收场。

然而王博没有给我转身的机会,他伸出了强壮的手臂将我紧紧的箍在怀里,任由我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他的掌心。

我费尽力气的挣扎,只是让王博的手臂越箍越紧,我几乎不能呼吸。我放弃了挣扎,安安静静的待在王博的怀里,现在只有这个怀抱让我觉得温暖。

王博说:“走吧,安静。”

我乖乖的跟着王博离开了,王博一直用温暖的手拥着我,我满身的冰凉慢慢的回复过来,可是他的右肩膀上已经是****一片。

到了我住的小木屋门口,王博说:“安静,咱可以不选择这么苦的爱情吗?”

我摇了摇头:“来不及了,王博,我已经陷得太深。”

我走进木屋关上了门,又突然想起什么。重新打开门时,王博还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

“王博,以后能不跟我闹脾气了吗?不许不理我,可以吗?”

我以为王博会“切”一声,藐视我的请求,郑重的跟我声明他有这么做的自由。但是这次,王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安静,我再也不会尝试离开你,我会永远在你的旁边,在你需要的时候。”

末了,王博摸了摸我的头,像对待路边迷路的小宠物。

他笑着,挥手让我进去。我发现王博的笑也很好看,没有酒窝,但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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