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昧平生从地板上坐起来,看向躺在床上公主,穿上自己的白衣,背上琴。到了床前,公主安静地躺在床上,此时月光披下,公主闭着的双眼,睫毛长长的笼下一片阴影,月光打在睫毛上,未施胭脂的脸上是洁白的月亮光辉,红唇哪怕在夜晚随着月光也透着一抹妖异之红,黑色的长发静静地搭在床上。
昧平生哪怕再怎么不近女色,在这一刻也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公主。想到白日里公主对他说的那些话,嘴角仍是止不住含笑。本想伸手摸一摸公主的脸颊,想到自身手中的老茧反而可能让公主醒来。终究还是伸回了手,提起桌上白日买的酒。转身跳出了院子,手提壶酒,看着漆黑的夜里。两年前的时候,与老头分别时,如同今夜一样。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大街上。
昧平生慢慢走远,房子里的公主掀开被子,盯着院子“昧先生也不要总把我当成傻白甜嘛。我也能帮上忙的。”没办法,她可是清楚的很,昧平生带走的是酒壶,但是昧平生从来不喝酒。这一下子。公主叹了口气“昧先生,我就知道你为了夫子爷爷,又要处处迁就我。就让我照顾你一下吧”直接穿上衣服跳下了床,直接走向院子推开了门。默默地跟在昧平生身后。
昧平生抬起酒壶对着自己的嘴仰头倒下,又看着眼前的墓碑静静的浇下一口,将酒壶放下,起身,自己用拳头疯狂擂向周围的事物,慢慢的累了,看了看下午放在墓前的青衣。伸出手,直接披在身上。架起琴,弹着曾经老头第一次教他的曲子。
不再用手压弦,一手弹,一手提着酒壶与墓碑对酌。此时的昧平生好像看到了曾经最快乐的一个月,那一个月里,收获了之前十多年不曾有的快乐,哪怕到现在,记忆中仍存在的就是那一个月。老头的每一句话,老头的每一个笑容他都记得。他,对不起他。随着最后一滴酒的落下,昧平生自己重重的砸在琴上。
公主也就在此时从后方走过来。看了看昧平生酒壶对着的墓碑。笑着对着墓碑说“夫子爷爷啊,我回来了,昧先生就是你的弟子嘛,你的愿望实现了呢,一直以来都是昧先生护着我,接下来我也会保护他的,不过啊,我现在要先把昧先生带回去,等以后我跟昧先生去了边疆后,我就回到这里,一辈子在这。到时候我天天来看你。”
用手中昧平生所给的弦在碑上迅速划了几下,伸出手拽起昧平生,直接将昧平生扛在肩膀上。将昧平生背回院子时,直接将自己的床让了出来“昧先生,好好睡吧,明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夫子爷爷死了,咱们该去边疆了呢”伸出纤细的五指摸了摸昧平生的脸颊。昧平生或许觉得这个手像老头的手,很温暖,可以给他安全感。
也不记得自己早已是习武之人,直接一把拽过,感觉到身边有一个人后,就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此时,公主早已呆了过去,毕竟就这样被一个男的拽上了床,早已将自己整个人都呆滞了。转瞬间,脸颊已经绯红。不过也并没有挣脱,因为昧平生的手牢牢的将她钳在这。就这样看着床上方的顶箱。随着时间流逝,公主突然觉得身边有个人好像也不错。就这样睡了过去。
北方雪原上,两人坐在浩瀚的星空下静静地下棋,突然一个人打破了这已经维持几个时辰之久的安静“老疯子,你记得以前那个男人吗,现在他也会是个老头子吧”“哪个啊”“就是咱俩年轻认识那个,那会我刚拜入天师道,你刚开始弃刀学剑”对面那人也停下了手中即将下棋的动作,仿佛回到了年轻之时。
那时他还是一个一心学刀,却毫无成果,只能被迫学剑的小子,却没想到练剑一日千里。而他从小到大的朋友拜入了一代一人的天师道。二人组队历练之时遇到了一个喜欢琴的同岁人,却丝毫天赋没有,原本想考学挣点钱,最后却只能当个乡村夫子。三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之久,哪怕他二人离开时,那个一心学琴的人并没有随二人离去,只是站在村子口默默地目送他们二人离开。
突然听见一声棋子落盘之声。对面的老道士笑着看着他“想起来了吧,啊呀,那会咱俩也真是,没想到刚与他分别,你我就又分开了。再次相逢你成了疯大家,我成了天师道道长。我有点想当年的生活了,江湖里好累啊”
疯大家也缓缓落下一子“等我徒弟到了边疆,有玄武护着她时,咱俩就像年轻一样去到那个学琴小子的家隐居吧,我想学学刀了”老道士将子落下笑着说“我赢了,你要隐居,我陪你,到时候看看他还在不,青衣要是他的徒弟就好了,青衣那学琴天赋我感觉可是最好的”“是啊,走吧气候要转凉了,回屋子吧”两人未收棋盘,就这样离开了。
这一次,不知是否是巧合,二人一千对一千。二人走后,这盘棋被风吹起,老道士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被风吹掀的棋盘。笑着对身边的老友说道“走吧,估计只有咱俩隐居了呢”
昧平生第二天一早看见自己怀里的公主,猛的坐了起来。公主显然被震醒了。昧平生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公主“无夭,我昨晚干什么了”昧平生的耳尖泛上一抹红色。公主第一次见到这幅场景显然是要逗一逗。用一只手掩住眼睛,装作要哭泣。却偷偷的用余光瞄着昧平生的表现,昧平生显然不负所托,冷酷的样子瞬间绷不住。
面色焦急“我,我,我真的我不知道,我喝多了”解释的满脸发红,干脆直接低下头去。却传来一句略带哭腔的“直接抢走了我的被子,还占了我一半的床”昧平生听到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抬头却看见公主正看着他笑。“无夭”公主听到昧平生正生气的叫她的名字。看着抬起头的昧平生脸上仍是发红,忍不住的笑的更大声。
昧平生直接抓起包裹就往外面走去,公主发现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忍着笑意问到“昧先生咱们去哪。”昧平生答一句“刺客殿”就不管公主咋说话,都不回应一个字。
而二人离开后,晨光撒在墓碑上,一行小字分外明显“往后余生,不谈亏欠,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