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昧平生和公主到了公主未至皇城前的村庄附近。公主看着即将到达的村口,当时她的夫子就是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开的。她哪怕到现在也记得当时夫子说的话“公主,你终究是公主,到了皇城,就不要傻傻的相信人了,不论何时都要给自己留下最后的退路”以及当时夫子默默站在这里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公主深吸一口气,便第一次的加快步伐,走在了昧平生的前面,昧平生哪怕也十分着急,但是他清楚这种时候反而更容易受人所害。昧平生默默跟在公主身后,看着摘下帽子的公主和村子里的每一个人的打招呼,但是,当到了药店时,昧平生明显的看到,药店伙计在回应公主的时候明显眼神有闪躲。
昧平生连忙快走两步,抓住了公主的手腕,就这样拖着公主走向药店,看着,公主本来还想询问昧平生有什么事,但当她看到昧平生凝重的表情,也是乖乖的闭着嘴,由着昧平生拽着她走向药店,而那个药店伙计看到两人向他走来脸上的慌张情绪更甚,直接进了药店,连忙就要关门。但当他即将关上门时,昧平生一只手直接拦住即将关上的门。此时七尺的昧平生低头看向眼前的药店伙计,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位伙计笑着说“敢问,你为什么要慌张呢,我是无夭的朋友,我又不会伤害你们,而且这是咱第一次见面吧”伙计颤巍着不敢回答。
“小方,咋没光了”小方正是这个伙计的称呼,至于叫他小方的就是这个医馆的主人。当然,医馆主人看小方一直没有说话,便撩开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了用手拦着门的昧平生笑着问道“这位小友,有什么事吗”小方看着自己的老板。医馆主人仍挂着笑容“小方,拉开吧,没事”小方还想再说什么,但想到眼前的昧平生还是退开了,昧平生刚走进来,医馆主人就听见了一声“医师爷爷”医馆主人听着这声是这么熟悉,也看到了从昧平生身后出来的公主。突然明白了小方为什么要关门。
昧平生看着这个医师“所以到底出什么事了,请您现在告诉无夭和我”昧平生特意加重了您这个字,话语中表示着浓重的威胁意味。医师苦笑一声看着公主“抱歉,小姑娘,你的夫子爷爷我没救下”不等药师最后一个来字出口,昧平生已经一个闪身右手牢牢的扣住药师的脖子,药师则是重重的撞在墙壁上。小方在旁边仿佛做梦一般,前一刻昧平生还站在公主面前,下一刻便掐着自家老板的脖子将老板抵在墙壁上。而公主在昧平生动的那一刻就反应过来了,但是盛怒之下的昧平生又岂是她能懒得。
“昧先生,快撒手,医师爷爷要不行了,听医师爷爷说完。”昧平生这才恢复理智,连忙撤去手上力道,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医师,掏出之前安念给他的炼药方法练出的药丸。这药丸也不愧是世界上仅有昧平生和天师道道长能练出的东西,药师很快就清醒过来,又发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而且感觉自己甚至年轻了很多。意识到是眼前这个刚刚扣住自己脖子的青衣男子所给,也是道谢一番,毕竟自己也没受到什么损失还白白收了人家恩惠。
昧平生也没有理他的道谢,而是用头轻点一下,示意让药师继续刚才说的。药师也意识到那个老夫子对眼前这个男人很重要,连忙继续说“大约两年半前,老夫子突然就回到村庄了,而且当时老夫子身体特别健康,然后半年前来了一个人,老夫子不小心撞到他了,那人就说老先生3天内一定会死,要是想活着,给他50两银子,老夫子也没当回事,结果第一天开始发热,第二天甚至下不了床,然后我连忙把他接过来,我用尽办法了。到第三天结果老夫子连五感都没有了。可我们这种村子哪有人会有50两,然后,第三天夜里就没了呼吸”药师说着眼圈也略微的有点发红,因为那不仅是他救人失败,他的老朋友更是在他面前死去。
公主听到这,也是用气带着声音传给昧平生“昧先生,整个村子就医师和夫子爷爷关系最好,也就这个医馆知道我和夫子爷爷关系特别好”昧平生脸色已经铁青,甚至有些泛白,强行压制着怒气看向药师“那个人在哪,还有我师父死了后在哪”医师看着眼前昧平生那杀人的目光,浑身发颤“在,在老夫子以前教导小姑娘的地方,至于老夫子,他的墓在村外,我可以领您去”昧平生看着眼前发颤的医师,回头淡淡的看着公主“无夭,你在这等会我”这句话中一丝感情都不在掺杂。
昧平生出去后,直接去了最近的城池,这时他也丝毫不在意被发现,询问出最好的制碑店,就飞速赶过去到店门口,不等人询问“给我刻一块碑,上头刻上夫子老头”昧平生手中同时撇过一袋钱。而店主打开袋子,看到的是一条条软金。昧平生最后留下一句三天后来取,就转身出店。
三天里,昧平生和往常一样,每天弹琴吃茶。和公主住在医馆里,今天是取碑的日子。昧平生离开4刻钟后,一身青衣的昧平生背着一块墓碑从新出现在村口,背着这块墓碑,一点点的向着三天前医师说的方向走去。哪怕公主来时说要替他背时,他也拒绝了。此时的昧平生十分清楚老头死时他未能抬棺,这块墓碑是他现在唯一能给予老头的,到了村外,昧平生直接将原来的墓碑用脚踢出,迅速的将背上的墓碑插入。
拦住公主要跪下的身子“无夭,你不能跪”也不听公主辩解,自己跪下磕了一个头,抓起公主的手腕,拽到自己身前。一脚踏在老夫子脚下的土地,地上飞快的出现了一个坑洞。昧平生看向自己身前的公主,蹲下身子抬手摸着公主的脑袋,出乎意料的温柔。“无夭,接下来咱俩要去为夫子老头送最后一程,接下来你可能要跟我杀人了,愿意吗”公主听见是为了夫子,也是连忙点头。因为为了夫子,哪怕她自己不愿的事,她也愿意去做。昧平生看着这样的公主又是一阵笑容“嗯,那接下来我们为夫子老头造墓。”说完就用手拉着公主的手腕转身,昧平生转过身后,温柔褪去,残存的是愤怒。是对他唯一的亲人被害死的愤怒。
昧平生自己清楚,今年的公主过完二八生日也才不过几个月,自己的凶残永远不能让这个小姑娘看到。可是昧平生却忘记了自己明明和公主的同样的岁数,却承受了更多,而且这些超正常人的东西,昧平生却早已习惯,哪怕此时愤怒都要逼疯他,他也会给予公主一丝温柔。
而接下来将要建造这座墓就是他现在愤怒的集合,是那足以将他逼疯的愤怒所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