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简言的心里翻江倒海,身体却越来越疲软。
他用不着装睡了,因为已经真的快要睡着了。
他挣扎着、狠狠掐了一把杜未明,对方只是不满的哼唧了一声,要醒不醒的,汽车晃悠两下,就又睡过去了。
大爷的!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真是百密一疏,谁知道使坏的人能钻这种空子。居然打着商谈的幌子,把杜未明灌的人事不省。
而且今晚,他没有离开饭桌一步,只喝了几口白水。
除了最后因为许贺打氵显了衣服离开了一会。
……那杯赔罪的红酒。
许贺!
真是千防万防、防不胜防。
简言不由爆了句粗口,可这会却顾不上愤怒憎恨。他心里苦笑,挣扎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他的大脑飞快运转,分析眼前的情况,试图找到自救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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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道多年,要说得罪狠了什么人,那还真没有,除了李俊生。
这次大概,真的是得罪狠了李俊生,和周家。
他之前多少牵扯到周家,自然是想赌一把。以此使周家,能出面管束李俊生一二。
反正成与败,和李俊生甚至是周家,是没法善了了。
如果横竖都是死局,那他一定不愿意躺在谁的床上,生不如死。
只是简言后来也没有想到,网络的力量如此难以估量,竟然从普通的花边新闻上升高度。
让事态转向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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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事情原本不关人家周家什么事,可李俊生仗着周家的势,这是不争的事实,周家不闻不问也是事实。
对于周家来说简言算不得大人物,这下场拱着事儿越来越大的,不乏很多对周家又恨又怕又妒的人。
哪怕之后杜未明也下场雇了水军,努力把事情压在“仗势欺人”上,最终还是难以避免的,一波又一波的人开始深度解读……
简言心里叹息,果然天道好轮回。
好容易耍次心里手段,现世报就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一个庞然大物想要收拾一个小明星,大概只是动动嘴的事儿。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会带自己去哪儿。
不知道刘导能不能救得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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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言抱着“爱特么咋咋”的心态,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汽车终于停了。
简言也懒得动,寻思反正小爷都是个死,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这要是一会非要被人“强上”,他这个“霸王弓”还能留着最后一点儿力气,拼个两败俱伤啥的。
简言心里憋屈,混圈子的谁比谁也没高贵到哪儿去,底线高低罢了。
他既不是盛世白莲、也不是高岭之花,既然无可奈何入了这行,就没想过自己能多“出淤泥”,那也是要资本的。
他有吗?
么得。
他家那情况,简言暗自嗤笑一声。
不给他蹬一串儿的连环“后腿”,他都烧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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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自认,不但不“清高”,过往的经历和家庭,还让他深谙生存之道。
曾经他面对这样的问题,也曾想过。
如果实在避无可避,“生死存亡”之际,他也许会向现实低头。
横竖你睡了爷一次,总不能睡爷一辈子,权当“别样”的调情了。
可惜……
李俊生那个杂碎,简言瞎了眼、瘸了腿、水泡了脑仁的情况下,沾一下可能都会一边呕吐、一边能搓着胳膊到脱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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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这边儿还没自暴自弃完,就被副驾上的彪形大汉扯下了车。
昏昏沉沉间,被他扛上了肩头。
眼睛看不清楚,但他听见好像从哪个方向迎出来几个人,他也顾不上杜未明这会儿什么情况。
反正目标是他,杜未明被扔车上睡着,还能置身事外。
他一边儿在这胡思乱想,一边还庆幸,幸亏只是迷|药之类的,而且大概为了不那么无趣,没把他彻底药晕过去。
这要是助兴药之类的,简言觉得,别管什么他|妈现实不现实的,可能都“毒发”之前就自尽身亡了。
他觉得自己虽不是那种“贞洁烈男”,但是要理智全无、牲口一样的向人求欢,他还不如一死了之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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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们看看这是谁?这不是冰清玉洁的简先生么——”刚被人甩在沙发上,简言就听见一个令人作呕、生厌的熟悉声音响起。
果然是他。
李俊生。
这时又听见另一个声音交代了什么,有人倒了杯冰水,捏着他的脸灌进了他的嘴里。
简言挣扎不过,干脆当一条咸鱼,免得让自己更狼狈。
“呵——原来是‘李公子’,真是失敬!”狠狠咽下去嘴里那口不知道是不是又掺了什么的水,简言缓过一口气,忍不住言语讥诮的回讽,“看来您这个‘外戚’果然‘受宠’,到了这会儿还能出来张狂!”
都特么的要“贞|洁”不保了,简言实在没兴趣维持他一贯对外的高冷、酷帅的大众形象。
说到底,他除了本来就不爱热闹,不太爱说话,一直以来也是以此拉开和人的距离。
实际上他也还在应该开黑会骂娘,急会跳脚的青春年少时候,只不过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沉静和内敛罢了。
李俊生刚要发怒又冷静了下来,冷笑一声,“简先生这会儿还死鸭子嘴硬,佩服。不过今儿,我可不是为了和您叙旧的。这次你给我挑了这么大个篓子,我怎么的也得回敬一二。就看一会儿,你能不能还这么硬气!”说着使唤人就要把他往二楼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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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该是城外的一处豪宅,地位幽静少有闲杂的车辆和路人。
这会儿估计,就是真的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来路见不平了。
简言心里一阵心惊肉跳,无力的肌肉这会儿都条件反射的绷紧,但脸上却没表露出来。
“李公子,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不过B&R都能插得进手,恐怕不是您的本事,大概又是你这位‘军师’,陈先生的‘妙计’吧。”
陈路被点到名,略微意外的挑挑眉,注视着他轻笑一声,“简先生谬赞了,只是拿人钱财的分内之事罢了。”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还如此胜券在握、有恃无恐!
不过也是,这会儿简言跟只弱鸡一样。人家不说背靠周家,就是眼前他活蹦乱跳,除了任人鱼肉,大概也无法双拳敌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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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
简言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他原本是缓兵之计,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可这人一张嘴,就让他怒发冲冠。
“看起来你还挺得意?弄这些丧尽天良的脏事儿,真当我在夸你?”简言忍不住讽刺。
要不是手脚无力,简言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两拳!
从头到尾,都是这人出的主意,才让他被动成那样,避无可避只能兵行险着,“你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一肚子龌龊下作!”
简言实在想不通,这种人有本事有心机,干点什么不好。非帮个“衙内”,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摆弄床帏之事。
“呵呵,简先生不必如此生气!这世上,自然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人做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您也不必拖延时间,这里都安排妥当,就等您入‘镜’了。”陈路巧言善辩。
入镜?简言顿时心头一跳,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陈路虽然依然面带微笑,但是大概也是为了惩罚简言的“出言不逊”,竟然也不让人带他上二楼了,准备就在这大庭广众做些什么。
挥了挥手,有人就拿着摄影机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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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既然是‘拍戏’,自然需要全套,您先来个‘前奏’吧!这才显得真实。”说着他率先走到一边,其余保镖一样的三四个大汉,也退到门边。
“还是陈先生考虑的周到。”李俊丽跟前也耀武扬威的李俊生,在这陈路跟前,倒是显得挺客气。
别墅的大厅里空荡荡的,就剩下歪在沙发上的简言和一脸不怀好意的李俊生。
简言心里警钟高鸣,一脸的戒备的看着一脸油腻的李俊生步步靠近,“我警告你,你赶紧给我滚开,不然我一定踹掉你一嘴牙!”
李俊生闻言顿住脚步。
他在简言手里吃过亏,这小子看着冷冷淡淡的,谁知道是个火爆脾气。上回就被抱了个熊猫眼,让他一周没出的去门。
这会儿简言虽然四肢无力,但毕竟不是一动不能动,他有些怂的忌惮。
伸手指了指门口俩人,“你俩,替简先生宽衣!”
手持录像机的人,也乖觉的打开开关,对着简言就开始录了起来。
李俊生一脸志得意满,就看着两个保镖走到跟前,伸手就要扯简言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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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还真有硬上‘霸王弓’的。”正在简言紧张的浑身绷的都快脱力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众人大惊,猛地抬头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