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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另劈蹊径

张献忠带领义军人马,乘船抵达铜锣峡口,见峡口两岸,有官军重兵把守,沿岸可见火炮滚木檑石,几条铁索封锁峡口江面,江中有官军木船来往巡逻,感觉突破铜锣峡,绝非一件易事。

待战船停靠峡口之后,张献忠不得不在船上,召集义军将领们研究对策。

“铜锣峡是进入重庆的大门,官军在这里重兵把守,倒也不足为奇。只是江中所置铁索,将峡口锁了起来,过往船只,当是不可逾越的。这种情形,该怎么办好?”张献忠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铜锣峡,不禁有些大失过望,不得不想另辟蹊径。

“其实,那年在夔州时,末将曾听一位行船老大说过,铜锣峡有铁索锁峡口。末将那时只是听听而已,也不曾引起注意的。哪曾想,这次到了铜锣峡,方知确有这事。由此看来,官军在铜锣峡,已经有所准备,大王不可不防啊!”刘威不时看着远处的铜锣峡,竟然有些无可奈何。

“末将以为,这时谈论能不能过铜锣峡,还为时过早。大王可乘江上浓雾散去,再派些人马,前去探探虚实,再议而后的对策,也不迟啊!”汪兆麟看张献忠焦急,慢条斯理接过话头。

张献忠看了看汪兆麟,连忙默默点了点头。汪兆麟对刘威瞻前顾后,颇有不屑一顾的意味,只是没有相应对策,不得不建议,派人马去峡口试探试探。

义军船队浩浩荡荡,在铜锣峡峡口外,慢慢停了下来。

没想到,这一停,十多天过去。站在岸边望去,满江都是义军战船,以致来往于江上的行船,也不得不停下来,等待义军战船离去。

百无聊赖的将士们,有的上岸采摘野果,有的下河打鱼摸虾,有的躺在船上蒙头大睡,打发着无聊的时光。

林雅倩李翠莲,吆喝着爬上山坡,采摘野花野果,“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逗得李海涛等将领,连忙驻足流连观看。

一场大雨过后的铜锣峡,江面浓雾渐渐散去。

耀眼的阳光,洒在江面上,闪烁着粼粼的波光。远处的铜锣峡,在阳光下,影影绰绰,可见江上几只官军战船,如临大敌似的,来来回回,不停游弋。

岸边岩石旁,隐约可见官军人马,偷窥义军将士动向,准备迎头痛击来犯义军。

“刘将军,午时三刻,可以再派些人马,乘小型战船,向峡口实施试探性的攻击,探探官军在铜锣峡的状况。”张献忠将头巾摘了下来,拿在手中把玩着,眼睛却看着远处的铜锣峡。

午后的铜锣峡,突然刮起了江风。平静的江面,掀起朵朵浪花。

原本晴朗的天空,飘来几朵乌云,峡口下起蒙蒙细雨。放眼望去,如画般的铜锣峡,顿时细雨菲菲,烟雨朦胧,远处的景物,居然模糊不清。

午时三刻刚刚过去,刘威带领数十只战船,在薄雾和细雨掩护下,向远处的铜锣峡,浩浩荡荡而去。

张献忠看着船队消失之后,慢慢回到船舱里,拿起破烂不堪的《孙子兵法》,就着舱外的亮光,一边翻看,一边思索眼前的情形。

突然,铜锣峡方向,传来阵阵喊杀声。“大王,铜锣峡打响啦!”李继伟匆匆走进船舱,俯在张献忠耳边。张献忠合上《孙子兵法》,轻轻点了点头,眼睛又看向铜锣峡方向。

须臾之间,两个时辰过去。刘威带领船队,陆陆续续,返回大军锚地。

这时已经黄昏时分,落霞洒在江面上,映得战船火红火红的,犹如油画上的斑斓图案。

李翠莲蹑手蹑脚,慢慢走进船舱,看着默不作声张献忠,又看了看张献忠手里的《孙子兵法》,再看了一眼身后的林雅倩:“大王每每遇到困难,都会拿出《孙子兵法》,细细研读一番。仿佛那本书里,藏着致胜法宝似的!”李翠莲说完话,自顾自地“哧哧”笑了起来。

林雅倩扯了扯李翠莲衣角,看着若有所思的张献忠:“大王正在思索军机大事!好一个讨厌的饶舌婆,究竟在说啥事呢?整天唠唠叨叨的,就没有个完!”

林雅倩素来比李翠莲稳重,不像李翠莲大大咧咧,见张献忠正在冥思苦想,连忙提醒“嘻嘻哈哈”的李翠莲。

李翠莲看着张献忠,连忙巧笑嫣然:“大王莫怪末将,末将素来就是这样。如果末将扰了大王思绪,末将在这里赔礼便是!”

站在身后的林雅倩,附和着李翠莲的话:“大王心胸开阔,怎么会像小丫头,整天叽叽歪歪的?翠莲,还是快快走吧!不要再打扰大王啦!”

“这样调皮捣蛋的婆姨,献忠却从来没有见过。竟然都是说说笑笑,闹着玩的,献忠有什么理由,责怪呢?既然没有要紧事,怎么不坐下来歇歇?”张献忠将《孙子兵法》,放在一旁,看着林雅倩李翠莲,做了一个令人玩味的手势。

素来对女人颇有好感的张献忠,见人缘不错的两位女将,意欲悻悻然离去,连忙歉意地笑了笑。

张献忠对李翠莲林雅倩,历来都是称呼女将,这时却直呼两人婆姨,不外乎,是打情骂俏的缘故,以此显得彼此,更亲近一些。

李翠莲回头看了看张献忠,连忙拉着林雅倩的手:“末将与雅倩还有事呢!既然大王并不在意,改日再陪大王聊天吧!”李翠莲说完话,没有忘记多看张献忠一眼。

林雅倩怪嗔地看着李翠莲,又看了看站起身来的张献忠:“大王,真不好意思,末将与翠莲,确实有要事呢!”

林雅倩和李翠莲对望一眼,乐颠颠离船而去,留得张献忠一人,呆呆地站在船舱里。

“婆姨的事,怎么这么多?风风火火来,嘻嘻哈哈去。哎!婆姨们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啊!”李翠莲林雅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船舱外,张献忠依然唠唠叨叨。

其实,张献忠对两位女将,并没有那个方面的非分之想,只是感觉无聊罢了。见两位女将“嘻嘻哈哈”离去,张献忠不觉怅然若失,只得又拿起《孙子兵法》,借以打发无聊的时光。

天,终于慢慢暗了下来。

铜锣峡晴朗的夜空,薄云飘飘,繁星闪烁。

一弯明月,挂在西方天际,银色的月光,洒在峡谷上,如梦如幻,朦朦胧胧。江水拍岸的声音,有节奏地“哗哗”响着。远处山梁上,不时传来阵阵猿声,让人听罢毛骨悚然。

随着一阵沉重脚步声,刘威的身影,出现在船舱外。跟在刘威身后的,还有孙可望艾能奇等将领。

“大王!刘将军回来啦!”李定国看着舱外的刘威,轻轻推了推身旁的张献忠。

原本倚在船舱里的张献忠,已经慢慢睡去,听罢李定国的呼喊声,连忙睁开双眼:“刘将军,峡口的状况,究竟怎么样?战船可以通过峡口吗?”张献忠待刘威走进船舱,连忙问铜锣峡的情形。

“大王,官军在峡口江面,拦了几道铁索。即使过了第一道铁索,后面还有几道铁索,在江面拦着呢!除此之外,岸上有官军弓弩手,山崖上,也有官军施放滚木檑石,真是防不胜防。”刘威走到张献忠身旁,细细禀报观察的战况。

“明天午后,献忠再去铜锣峡,看看峡口的状况。如果再过不了铜锣峡,只得另辟蹊径。难道一个铜锣峡,竟然能挡住大军不成?”张献忠看着舱外朦胧的夜色,一拳砸在身旁的茶几上。

“大王无须烦恼,明天末将与大王,去峡口再探探虚实。”汪兆麟看了看张献忠,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刘威见汪兆麟轻描淡写,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船舱外的夜色。

天刚蒙蒙亮,数十艘大小战船,整齐排列在江边,等待向铜锣峡攻击的号令。

一声炮响之后,战船纷纷起锚,像一支支利剑,向铜锣峡方向冲去。一时间,宽阔的江面,旌旗招展,杀声震天,一场大战拉开序幕。

张献忠站在船头,指挥将士们,冲破晨雾,奋勇向前。

与此同时,陡峭的江岸边,嶙峋的岩石旁,以逸待劳的官军,看着越来越近的战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别慌里慌张的,待流寇近了些,再攻击也不迟的。”一位官军将领的声音,如雷般地传来,方才稳住官军的人心。

刹那间,空旷幽静的峡谷里,一群惊飞的雨燕,扑打着翅膀,腾空而起,惊叫着向远处飞去,留下一串空灵的叫声。

叫声在峡谷里回荡着,惊得岸上丛林里的猿猴,“嗷嗷”地叫着,顺着悬崖,攀援而上。

一朵乌云飘了过来,密密匝匝的毛毛雨,顿时从天而降。

蒙胧的雨雾中,两面峭壁迷糊,江面雨雾弥漫。微风夹着雨滴,洒在脸上,凉凉的。

江风徐徐吹来,吹起江面的浪花。浪花拍着船舷,发出“啪啪”的响声。溅上船舱的江水,在船舱里越积越多,贱湿了将士们的衣衫。

半个时辰之后,战船抵达峡口附近。

透过朦胧的雨雾,几条粗大的铁索,隐隐约约,横亘在江面。

铁索的两头,锚在两岸石缝里。远远望去,仿佛像巨蟒似的,紧锁着波涛滚滚的江面。

沉重的铁索,黑黢黢的,随着江水,缓缓摆动着。离江心越近的位置,铁索沉在水里越深。

“大王快看,那就是横亘江上的铁索呢!”前天刘威带领将士们,领教了铁索的厉害。这时见铁索,在江水中时隐时现,刘威连忙惊呼起来。张献忠顺着刘威所指的方向,只见江面有六条铁索,有的在江面隐隐约约,有的已经沉没在水里。

“传令,所有战船,即刻向峡口发起攻击,不得有误!”张献忠看着峡口方向,连忙吩咐身旁的李定国。听罢张献忠号令,无数战船,似利剑般,向着铜锣峡口,蜂拥而去。

突然,静悄悄的峡口,战鼓雷鸣,杀声震天,将士们高亢的呼喊,顿时响彻铜锣峡的每一个角落。

当战船接近铁索时,岸上圆木滚石齐下,犹如从天而降的弹雨。

几艘接近铁索的战船,被江中铁索所挡,无论如何,也不能过去。

几位将士手持利斧,猛砍粗大的铁索,即使利刃卷口,也无济于事。

“汪将军,看来铜锣峡,怕是再也过不去,得另想办法才行啊!”张献忠看着身旁的汪兆麟,将心里的打算,如实讲了出来。

昨天刘威禀报铜锣峡战况,信心十足的张献忠,却将信将疑。

今天领兵前来铜锣峡,方才知道其情形,正如刘威所说。

汪兆麟看了看张献忠,连忙点了点头:“末将也是这样考虑的。只是这事关系重大,大王可以召集将领们议议,一定会有好办法的。”刘威看着汪兆麟张献忠,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悻悻然向船舱走去。

昨天回营之后,刘威以为张献忠,会改变主意,没有想到,汪兆麟的一句话,竟然让张献忠,决定再探铜锣峡虚实。

不知不觉,夜晚已经悄然降临。

激战之后铜锣峡,云淡风轻,薄雾缭绕。

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月光洒在峡谷山崖上,将夜色中的铜锣峡,点缀得美轮美奂。

一阵湿润的晚风吹过,凉凉的感觉,让人心生惬意。

久违的长江号子,从远处山谷传来,激越高亢的调子,彰显纤夫们的艰辛和执着。

在朦胧的夜色中,岸边孤零零的茅屋里,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正在向张献忠等将领,讲述当年经陆路从南川,绕道万盛去江津,再从重庆乘船,回到铜锣峡的情景。

老者姓姜,名淳礼,曾经是长江上的纤夫,.早年住在南川与万盛的交界地,后来在铜锣峡口,安家落户。

“老朽仿佛记得,从门前的山路,一直向西,沿着山脚的林间小道,约摸走上六十里地,就可以进入万盛地界,再向西走八十里地,就是江津地界。江津在重庆西面,从江津顺长江而下,就是重庆府。”

姜淳礼身材高大,虽然年逾古稀,却身板硬朗,且记忆力尚佳,谈起年轻时的往事,依然记忆犹新,兴致勃勃。

“老人家,从陆路去江津,那路可是好走?这里还有何人,去过江津地界?”汪兆麟将茶水递给姜淳礼,和颜悦色接过话头。

汪兆麟知道,从铜锣峡前往江津,约摸一百六十里地,如果没有熟人带路,大军寸步难行。况且,所经之地,又是荒山野岭,一旦迷路,后果不堪设想。

“老朽的小儿子,前些年常常从南川,经万盛去江津。想必儿子,还记得那条路吧!”姜淳礼接过茶碗,喝了一口凉茶,看了看身旁的汪兆麟。

汪兆麟看了一眼张献忠,刚欲与姜淳礼答话,见张献忠摆了摆手,连忙会意地点了点头。

汪兆麟知道,姜淳礼所讲的情形,已经八九不离十,张献忠示意汪兆麟不言语,一定有话要问姜淳礼,只得连忙打住话头。

“老人家的儿子,住在哪里?离这里,究竟有多远?”张献忠看了看姜淳礼,连忙不失时机地问话。姜淳礼不仅有儿子,且儿子熟悉万盛去江津的路,大大出乎张献忠预料。

张献忠知道,这次前往江津,有一位熟悉道路的向导,这次行军,就成功了一半,连忙细细问起这事。

“小儿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条山沟里。”姜淳礼看着张献忠汪兆麟,不假思索地笑了笑。

姜淳礼是爽快人,就将儿子住处,告知张献忠汪兆麟。在姜淳礼看来,让儿子带路前往江津,是最好不过的,故而没有一丝的顾虑。

张献忠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致礼姜淳礼:“老人家的大恩大德,献忠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张献忠说完话,吩咐李定国,取来五百银两,悄悄放在竹椅下,连夜赶回长江边,商议从陆路,进军江津事宜。

午夜时分。

皎洁的明月,已经移到西方天际。夜幕下的景物,更加朦胧。

凉爽的晚风,迎面而来,疾步前行的张献忠,突然打了一个冷颤。看了看船舱微弱的烛光,张献忠加快行进的步伐。

“大王回来啦!”不知谁在舱外喊一声,林雅倩听得真真切切。林雅倩猛地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出船舱,看着张献忠朦胧的身影:“真是大王回来啦!”

李翠莲站在林雅倩身旁,不禁气呼呼嘟嘟哝哝:“雅倩妹妹真是个冒失鬼。一会儿功夫没有看见大王,竟然突然大惊小怪的!哪里像个婆姨啊!”李翠莲说完话,连忙看了看张献忠,心里不觉乐呵呵的。

林雅倩听罢李翠莲的话,怪嗔地瞪了李翠莲一眼,怒气冲冲返回船舱。

“翠莲怎么这样?看姐姐那副模样,可是有什么心事吧?”林雅倩可不是好惹的,意在发泄对李翠莲的不满。

李翠莲回过头来,盯着林雅倩粲然一笑:“好一个醋坛子,酸溜溜的味儿,让人闻了之后,一定会发呕的!”

李翠莲林雅倩,都是性格开朗的角色,每每在一起,就“嘻嘻哈哈”。

在义军将领中,女人屈指可数。除了李翠莲林雅倩之外,还有一位牛晓岚呢!

牛晓岚虽然年纪不大,却老成得许多。

大凡李翠莲林雅倩,“叽叽喳喳”,却不曾搭过一句话。

男人们大都喜欢,林雅倩李翠莲性格,无事就在一起,说说笑笑。

因牛晓岚不善言辞,对男人们不屑一顾。故而,不讨男人们喜欢,几乎听不到牛晓岚,与男人们打情骂俏。

于是,男人们送牛晓岚一个雅号,名曰“冷面美人”!

“李将军林将军,怎么这么高兴啊?”张献忠刚刚走进船舱,见李翠莲林雅倩,在一旁“嘻嘻哈哈”,竟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微笑着问了一句。

“见大王回来,李将军林将军,高兴了呗!”牛晓岚见张献忠,已经跨进船舱,破天荒第一次,与李翠莲林雅倩打趣。

牛晓岚说完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忙将柔柔的目光,移向李翠莲林雅倩。

“牛将军瞎扯蛋不是?献忠回来,值得这么高兴吗?”张献忠瞪了牛晓岚一眼,连忙大步跨进船舱。

张献忠第一次听牛晓岚,将林雅倩李翠莲和张献忠,放在一块儿说笑话,心里感觉不是滋味。

毕竟牛晓岚,是张献忠的儿媳,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口无遮拦乱说公公的话呢?

牛晓岚听罢张献忠呵斥,突然猛地一愣,吃惊地看着张献忠,脸颊露出一片淡淡的红霞。

李翠莲向林雅倩,递了一个眼色,让林雅倩看看牛晓岚,被张献忠所剋的窘态。

林雅倩会意地笑了笑,连忙看着张献忠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足无措的牛晓岚,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牛晓岚见李翠莲林雅倩,交头接耳鬼鬼祟祟,没有提及张献忠那句骂人的话,不觉轻轻舒了一口气,没有理会李翠莲林雅倩,连忙坐在船舱角落里,看着对面默不作声。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面前的三个女人,让张献忠爱也爱的,恨也恨的。

只是儿媳妇牛晓岚,在张献忠看来,倒是乖巧伶俐,不敢有非分之想。

至于李翠莲林雅倩,在张献忠的心里,却是有着颇多的好感。

碍于已经有刘燕崔婉的缘故,张献忠打消了非分的念头,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

张献忠无意中的一席话,逗得将领们,笑声连连,窘得牛晓岚,面若桃花,喜得李翠莲林雅倩,忍俊不禁。

牛晓岚毕竟是张献忠儿媳,听罢张献忠那样说话,竟然不知怎么搭话才好。

看了看神情严肃的张献忠,牛晓岚连忙默默低下头来,看着黑黢黢的夜色,心里感觉有些憋屈,不觉流下两滴眼泪。

“时间紧迫,献忠长话短说吧!各位将军对眼前的局面,究竟有什么见解,不妨畅所欲言!”张献忠刚刚坐下,连忙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船舱里朦胧的烛光,映衬着将领们凝重的脸庞。

张献忠的话音刚落,月影西斜的窗外,伴随着微微的晚风,传来几声幽幽的猿声,以及家犬的狂吠之声。

李翠莲看了看张献忠,又看着不远处的汪兆麟:“末将知道汪将军谋略很多,还是先听听汪将军,有什么高见吧!”

李翠莲性格既活泼又开朗,每当会议气氛尴尬时,一旦李翠莲开口说话,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故而,张献忠听罢李翠莲的话,连忙轻轻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汪兆麟已经与张献忠,拜访了江边老者姜淳礼,达成经陆路去江津的默契,这时见李翠莲问起谋略,不得不接过李翠莲的话头。

“从近几天的情形来看,之所以打不下铜锣峡,一则,因战船溯水而上,既要将士在岸边拉纤,牵道又被岸边关卡阻断,战船进不得峡口。二则,江里有锁江铁索的阻隔,战船难以越过铁索进入峡口。三则,峡口关前地势险要,又有官军人马把守,加之山上滚木檑石纷纷落下,真是易守难攻啊!”

“汪将军以为,采取什么良策,能解眼前的困境?”李翠莲待汪兆麟说完话,向汪兆麟抛去一个媚眼。

李翠莲与汪兆麟,历来无话不谈,今夜这样说话,是在情理之中的。

汪兆麟素来对李翠莲,颇有好感,低眉看着风韵犹存的李翠莲:“李将军既然关心这事,怎么不出出主意,想想法子呢?将军如果有好主意,怎么不快快讲出来,让兆麟洗耳恭听?”

李翠莲没有理会巧舌如簧的汪兆麟,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林雅倩:“林将军倒是有好主意,不知道汪将军,想不想听听?”李翠莲一边说话,一边看了一眼林雅倩。

汪兆麟不知道李翠莲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捋了捋稀疏的胡须,连忙“嗨嗨嗨”地赔着笑脸:“这样说来,李将军心里居然无数?既然这样,为什么在这里浪费光阴?”

汪兆麟听罢李翠莲的话,仿佛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连忙以牙还牙,回敬李翠莲一句。

张献忠见汪兆麟,与李翠莲林雅倩拌嘴,气不打一处来,看向不远处的李翠莲,又看了看汪兆麟。

“好啦好啦!时辰已经不早,献忠还是长话短说!献忠以为,从眼前的情形来看,可以采取‘声东击西’之策,集中大军于铜锣峡口,摆出大军要与官军,在铜锣峡决一死战的架势,以假象迷惑铜锣峡官军,暗中抽调两万精兵强将,从陆路经南川过万盛,攻占长江上游的江津,而后夺舟顺江而下,让铜锣峡守军,腹背受敌。到那时,位于铜锣峡口的大军,可以乘机发起猛攻,不愁铜锣峡不破!”

听说从陆路经南川至万盛,绕道去远在百里之外江津,将领们顿时议论纷纷:“江津天高地远,又是人迹罕至的山间密林,得多少时间,才能到江津地界?”“眼前大雨滂沱,只怕将士们长途奔袭,体力无法支撑到江津吧!”“绕道江津取重庆,再破铜锣峡,倒是一着妙棋,只是未知因素太多,如果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有老人儿子带路,区区百里地的路,对将士们而言,是不在话下的。如果明天无大雨的话,五天之内,可以到达江津地界!”汪兆麟见将领们议论纷纷,连忙将傍晚,与张献忠一道,密访姜淳礼的情形,和盘托出。

“刘将军,从明天凌晨起,每天派将士乘战船,轮番攻击铜锣峡,让官军误以为,大军主力没有离开这里,其声势越大越好,不得有误!献忠自带两万人马,从陆路连夜赶往江津,然后沿江而下,两面夹击,拿下铜锣峡,合兵进击重庆府。”张献忠看了看身旁的刘威,部署下一步的行动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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