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文叔叔厚爱,晚辈能拜入你的门下,求之不得。”程武扬欣喜若狂,赶紧跪倒在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程公子,你考虑清楚了?”我作壁上观,“古董生意可是非常乏味超级无聊的。”
“在下考虑得非常清楚。”程武扬神采飞扬,“考古文物一向是我的喜好,如果兴趣能变成事业,岂不是一举两得,再好不过的事情?”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程公子你立刻行拜师之礼吧。”文汉言急不可耐的顺承道。
“爹爹,您可要三思而行啊。”我连连劝阻道,“你对程公子不甚了解,如今贸贸然的认了他做徒弟,是不是太过心急了?”
“清灵,爹爹自有分寸。”文汉言一脸认真,不容置疑。
程武扬直挺挺的跪着,拿过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给文汉言,“师傅,徒儿给您敬茶,您慢慢喝。”他态度谦卑恭顺,无可挑剔。
文汉言接过茶,慢条斯理的喝上一口,和善的点点头,“徒儿,起来坐吧。”
“谢师傅。”程武扬作揖一拜,便站起身来坐到文汉言旁边。
“武扬,明日周末你就直接来店里,和清灵一起学习。”
“是,师傅。”
“用心学习,不懂就多问其他人,大家都是你的前辈,不必拘礼。”
“谢师傅教诲,如今天色已晚,徒儿先行告辞,回去做些准备。”程武扬向文汉言和我鞠躬行礼,“师傅,明天我来接你和清灵可好?”
“好。”文汉言显得十分满意,颔首答应。
待程武扬走后,我便问出心中疑虑,“爹爹,你为什么执意要收程武扬为徒?”
“聪明女儿,你应该猜得到爹爹的想法。”文汉言隐晦一笑。
“爹爹,你不会是要栽培程武扬做接班人吧?”还是看中他做乘龙快婿?我心羞答答的,后半句没敢问出口。
“程家到底是富贵人家,你嫁过去爹爹也放心不少。”文汉言直言不讳。
“爹爹~”我羞红了耳根,脸感微热。
“爹看得出,程公子是有情有义之人,文武双全,和你又是同窗好友,你对他知根知底,你们又曾经共患难、同甘苦,你和店铺交给他,爹还算满意。”
“爹爹,你就那么相信程武扬,觉得他为人那么好?”
“俗话说‘人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程公子素来美名远扬,我收他为徒,顺便可以探探他的虚实,看他适不适合做你的夫婿。”
“爹爹,你真是…老谋深算。”看不出来文汉言还挺深藏不露。
“爹还不是为你早做打算,未雨绸缪。”
“那如果程武扬不适合呢?我们要怎么办?”
“爹爹自会找个理由婉转的回绝他。”
“什么理由?”
“到时候爹自会见机行事。”文汉言似看透我的心事一般,暧昧一笑,“不过乖女儿,你到底是想要爹留住他还是回绝他呢?”
“爹爹,你别取笑女儿。”我撒娇的撇过身,心里却拿不定主意。
“乖女儿,在这段学习时间里,不光是爹考察程公子的时期,也是你做选择的绝佳时机,你可要谨慎做决定,切记别犯糊涂了。”文汉言语重心长的告诫道。
“爹爹,女儿知道了。”我坚定的点点头。
翌日,程武扬一大早便来接我和文汉言,他剃了干净清爽的板寸头,俊美帅气,一套黑色西装革履,衬得他修身魁梧,雄姿英发、绝世无双。
“清灵,嫁给程公子挺好,你看他体贴入微,专车专人来接我们。”文汉言越看程武扬越满意,不住的微笑点头。
“爹爹,你也太势利眼了吧?”我不由得直翻白眼。
“爹是希望自己百年归老,有好夫家好夫婿照顾你。”文汉言苦口婆心的劝道。
“爹爹~”我不以为意的推却道。
这时车子一顿,停在文昌古董店门口,程武扬转过脸来微笑道,“师傅,清灵,我们到了。”
“有劳了。”文汉言礼貌的道谢。
程武扬亲自为文汉言开车门,并恭迎他进店,事必躬亲,无不恭顺。文汉言待他也礼让三分,介绍一众伙计给他认识。
“武扬,师傅要去忙些要事,你自己熟悉熟悉店铺,多学多问。”文汉言又做甩手掌柜。
“徒儿谨记,师傅,您放心去忙吧。”程武扬谦和有礼,恭送文汉言后,立马对我嬉皮笑脸,“清灵,你不带我参观一下?”
我摆起谱来,“什么清灵?没大没小的,你应改称我为师姐。”
“你我那么熟,又是同学,这不太好吧?”程武扬明显的拉不下脸面。
“你不叫我师姐,我就不理你。”我耍起小性子来,看你拿我怎么办?
“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师姐~”程武扬不情不愿的叫道,“这样子,你肯带我了吧?”
我回眸一笑,“师弟,我们先上二楼看看古董吧。”我倒是叫得很顺口。
“好。”程武扬憋屈的答应。
待我们上到二楼,程武扬一脸惊叹的欣赏着陈列的古玩古物,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玩世不恭,倒真是对古董饶有兴趣。
“这幅画?”程武扬双眼紧盯美人图,踟蹰不前。
“这幅美人图是一位客人放在我们店里的,你可别弄坏了,赔钱还是小事,只怕有理说不清。”
“因何放在店里?”
“古画有些损坏,特放在店里保养。”我解释道,“但这个客人好奇怪,这幅画放在这里大半年了,也不见有人来取。”
程武扬怔怔地看着古画良久,默默无言,仿佛被画吸入魂魄一般,眼神忧伤,面容哀思,与平常的他判若两人。
“师弟,你可知画中之人?”我刻意打扰道。
“我当然知道,画中人是武媚娘。”程武扬不假思索的道出。
我吃惊得张大眼睛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程武扬身体一震,恢复狂妄自大的模样,“我阅书无数,这个小问题会难得倒我?”
我脸抽了两抽,这个人的厚颜无耻又达到一个新境界,“师弟,我们看看别的吧。”
“师姐,你学了那么久,对古董鉴赏有哪些认识?”看样子这小子是要考我。
“古董有很多种,分为桌椅、花瓶、书画、古玩等珍藏艺术文物,它是历史、文化和社会的信息体现。
因此鉴赏古董,不单要深知它的背景、文化和故事,还要解读它的做工、技艺和特点。”我随意解释一番。
“师姐,你说的好难懂,不如打个比方。”程武扬故意刁难道。
“就比如上个月,有个顾客拿了个清朝乾隆爷的青瓷花瓶来我们店里寄卖,我一看那个花瓶花色精致、工艺精细,绝对是上上之品。
但爹爹说,乾隆年间的青瓷器,虽烧制和描釉技术大为进步,但不至于惟妙惟肖,况且花瓶是全新的,一看便知是赝品。
爹爹还说,有的古董有瑕疵之处,有的古董有特别的工艺,而正是这些瑕疵和工艺,就是它的珍贵价值。
我方知之前对古董的认识只是冰山一角,肉眼随意判断更是大错特错。所以光看书和顾店是不够的,还需眼观八方多加积累经验,理论和实践相结合。”
程武扬赞同的不停点头,“英雄所见略同,你总结得相当到位。”
“切记戒骄戒躁,师弟,你首先要改改你那不可一世的态度。”我趁机教训道。
“我有不可一世吗?”程武扬一脸满不在乎,“我不过是有些过于自信和少许傲气而已。”
“是吗?”
“好了好了,我会收敛点自己的真性情的。”
“知道就好,做人要低调。”我多加奉劝道。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我发现程武扬无可挑剔,文汉言对他更是赞不绝口。他做人开朗自信,聪敏好学,待人和善,一表人才,连天仙下凡见到他也会私动凡心。
“师弟,你在做什么?”程武扬鬼鬼祟祟,在柜子里头不知在做些什么。
“师姐,我见闲着无事,打扫一下卫生,当做饭后运动。”程武扬眼神闪烁,似有事隐瞒。
骗谁啊?我将计就计,“噢很好,你一定要认真打扫干净啊,边边角角也不要放过。”我暗自偷乐,使唤程武扬得心又应手。
“好。”程武扬忍气吞声的埋头苦干。
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从柜子缝里窜出来,“师弟,是什么东西跑出来了?”
“一只老鼠。”程武扬平静的回答道。
“老鼠?”我大惊失色,那只胆大包天的老鼠又跑出来吓我,“啊…救命啊……”我连连大叫,惊慌失措的跳来躲去。
程武扬一个现身,我如同看到如来佛祖一般,一个纵身跳跃,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不放,还不忘低头看那只脏兮兮的耗子。
“老鼠呢?”
“它已经跑了。”
“谢天谢地,它总算跑了。”我拍着胸脯放下心来。
“清灵~”程武扬轻唤一声。
哎呀,我刚才大乱阵脚,竟不自觉跳到程武扬身上,还搂抱他那么紧密。想到此处,我脸一下子烧起来,连同全身一股燥热,心跳得不可抑制。
“清灵,你明明对我也有好感,为什么始终不愿接纳我对你的感情?”程武扬紧盯着我的双眼,明目张胆的示爱。
我们四目相对,心跳同步,全世界仿佛只剩我们二人,眼里只有彼此的存在。程武扬的手轻拂上我的脸庞,“清灵,我喜欢你~”
他的眼神柔情似水,我的心融化成水。我既入文清灵的身体,虽心系夫君一人,却不能断她大好姻缘。我以手覆上程武扬的手,“我也喜欢你~”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猛然响起,我和程武扬不约而同的看过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