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施姑娘外出未归,邓涣归来后又走了,妞妞因为想起了自己父亲,有些伤心,被易鸣早早哄了睡去。到了子时,只有小光头李元还陪着易鸣,若是往日,妞妞会缠着易鸣讲故事;或者施姑娘会传他们一些小手段。
易鸣自己修炼了一阵,现在这吐纳心法修行的效果是越来越低了,几乎感觉不到进步,也许要另想它法了。当日酒仙翁传他心法时曾言,心法是根基,若是修炼错了心法,很多术法、甚至很多修炼的路都会受到影响,所以他才传了这基础的法诀。这吐纳心法虽然效率低,但是容错率高,能很方便转修它法,而不受到影响。这修行之路据说有万千种,但玄门正宗的道路传为大衍之数,问题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修行,若是可以选择,他最喜欢的还是肉身成圣的杨二郎、孙大圣修习的八九玄功。这可是他少年时的偶像,修习之后,千变万化,能躲三灾、避三劫。可这八九玄功的心法又从哪来呢?
易鸣思来想去,只能暂且放过,因为他现在除了这套吐纳心法,并无其他心法,就算想换一门,也是没有办法,何必为了镜花水月的事情,思虑太多。
易鸣终于不再纠结,他也就这点好,算是职场磨炼出来的,能自我催眠,躲避烦恼之事,拿不起但放得下。他又见李元已经修炼完毕,想说话又不敢的怯生生模样。
“李元,你是不是觉得闷?要不要先去休息?”
“易叔叔,我不闷,也不想去休息。我练完功后,感觉真气在经脉流动,浑身是劲。”小光头表示自己很有精神。
易鸣按住李元的脉门,测试了一下他的真元流转情况,发现李元的修行速度很快,才修炼了几天,就能明显感到成果了,这可比易鸣自己修炼速度强许多,若非易鸣修炼时不断被猴将军和姚瑶姑娘喂食仙桃,可能出山时,易鸣也就这种程度。
易鸣又不断问询李元修炼时的感觉,修行后身体的反应,然后对李元说,“你还年幼,身体不能承受更多的压力。你现在每日一次修行时,运行七个周天就够了,不能再加。等你再大一些,身体也能很好适应真元的运转情况,再考虑每次增加周天次数。”
李元点头称是。他很乖巧,知道易鸣都是为了他好,所以很听话的记住了。在这点上,李元甚至比邓涣更让易鸣放心,因为邓涣总有点想超速跑的劲头,一不注意,就忘记酒仙翁的嘱咐,想着多练。
“虽然我们修行之人,每次运转心法,就如同普通人休息了一样,但你还年幼,还在张身体的时候,如果不睡觉,会长不高的。”易鸣哄着李元去睡觉。
李元认为大叔一人守夜,很是辛苦,想要陪着,于是赖着不肯去睡觉。最后易鸣以天亮后,需要李元帮忙打探消息为由,好说歹说,才让李元睡下。
“哎,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认真,想着多干活。我给安排个什么任务好呢?”易鸣一人静坐,想着如何给小光头安排个任务,既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又能找到点有用的信息,还不能太难,不能有什么危险。
天亮后,李元早早的就跑过来要任务,妞妞听了,也跟着吵闹要帮忙。
“妞妞乖,你现在还不能出去。要是你施姐姐找到你爸爸的消息,你又不在,你施姐姐会多伤心呀。”易鸣先劝下一个最小的,又对着李元说道,“你熟悉湘州城的各处街巷,那你今天各处跑一下,看看哪些地方与往日有不同。比如以前没什么人地方,现在多了不明来历的人;哪里原来是热闹非凡的场所,现在却门可罗雀。”
“我这就去。”李元接到任务,很是开心,想要马上出门,但转瞬又回过头来,“什么叫门可罗雀呀。”
“就是人很稀少,麻雀都飞在地上,不怕人,可以拿网抓麻雀了。”易鸣稍作解释,又发现一个问题。“你这光头曾经和小邓子出去时暴露了,得改换装扮一下,不引人注意才是。”
易鸣帮着打扮,妞妞也自告奋勇的帮忙,结果越帮越忙,好不容易才把李元装扮好。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仆役新鲜出炉。
“一点都不好看,易叔,小栗子哥哥没上次那小和尚装扮好看。”
“就是要普普通通才不引人注意。李元,路上万一有人拦你问话,你想好几个理由应付过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能跑就跑。”
李元悄悄溜出门。易鸣则呆在家中哄着妞妞,先是教了一阵功课,然后被缠着讲起故事。
一个白天,无甚事情发生,除了有个中人上门询问易鸣请厨师和扫洒清洗的要求,是长雇还是短雇之外,并无他人上门。
易鸣也趁机偷了个懒。倒是妞妞在听了数个故事之后,缠着易鸣教几招法术,最后易鸣教了个轻身术和控水诀。结果易鸣发现妞妞天生亲近水性法术,简单的轻身术还使的磕磕碰碰,但控水诀却是一教就会,练习几次就运用自如,只是因为妞妞身体法力低微,只能控制成人拳头大小的水流。
“你把这个控水诀多加练习,最好让这团水变成一朵花的模样,到时候你送给施姑娘。”
“嗯。”妞妞开心不已,特别是有个目标可以进行,特别兴奋。
晚饭时分,易鸣发现李元已经回来了。他今天逛了大半个湘州府,除了城西需要过江,还没打探,其他地方大致已经转了一圈。
“按您说的,我发现有好几个地方有些问题。就在……”李元一下说了好几个街区名称。
易鸣拿了张手绘地图,这是今天白天没什么事的时候,他凭借印象画出来的。主要是凭借江水流向,以及城中几处大街、地标建筑,把湘州城大致地形画了出来。李元说一个地方,然后易鸣就根据他说的方位大致标出来,虽然不算精确,但比口述完全没有方位感要好少许。
根据李元提到的方位,易鸣发现这些地方多是在太守府附近,以及几处北上码头,还有一处就是通往沅王封地的西北方向的城门。这肯定是一个针对沅王的包围圈。易鸣狠狠的夸奖了李元一番,又赶他去洗澡。
就在易鸣深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哨音,莫非是施姑娘遇到什么困难了?他马上安排李元照顾妞妞,然后潜行出门。等他奔出两个街巷,又听到一阵哨声,看方向在北城处。不好,施姑娘定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不会间隔这么短,就连发两次哨音。易鸣也顾不上被人发现踪迹,一路狂奔,可惜不会缩地成尺术,也不会遁法,不然赶路没有这么辛苦。
当夜,有多人报告官府,说是遇到一人形怪兽,速度其快,还毁坏了多处房屋。当然这是后话。
虽然后面没再听到哨音,但易鸣反而更紧张,到底是施姑娘被人困住了,还是受伤了,以至于不能再吹哨子。
北城码头,距离易鸣住处,起码有二三十里地,易鸣足足跑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跑到,当然这个成绩要是在蓝星上,马拉松的世界纪录那是提高了N个档次,这几乎就是拿百米冲刺的速度在跑马拉松。
等易鸣赶到客栈,这儿清清静静,不像有人争斗的痕迹,难道不是在这儿遇险的?施姑娘主要目的是盯住这里的掌柜的,顺势找到被他们盯住的某人。莫非是他们动手抓人了,施姑娘为了救人被迫现身?不行,我抓个客栈伙计问一问清楚。
就在易鸣准备闯进客栈,找人细问的时候,他发现客栈外墙歪歪斜斜画着一红色的对号,对号上还点了两点。这是他与施姑娘事先沟通的暗号,事情突然,他差点都忘记自己与施姑娘有过约定,这个符号表示对方已经行动,两点表示对方人数很多,事情比较紧急。他又望对号下面查看,下面还画着一个半圆,半圆的圆弧朝左,半圆内有两个三角,这是表明方向在西方,地方在山林处。
易鸣奔着西北城外方向,行了四五里地,远远看着前方亮着火把,有不少人影晃动。应该是施姑娘被人围住了。
他急行过去,见一群黑衣人围着一处山坡正在强攻,对方也不示弱,时不时的射一支冷箭出来。嗯?这不是施姑娘呀。看样子,被围的起码有十来号人,也是身穿夜行服,这是谁跟谁打起来了?别是俩伙土匪狗咬狗。施姑娘又去哪儿呢?
易鸣见围着的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有点乌合之众的感觉,进退都没个章法。他悄悄的盯上一个黑衣人,他所处位置比较偏,周围没有其他人,正好先拿下一个问问情况。
瞅准机会,一个黑衣人被易鸣生擒,而且其他人都没有发觉异状。易鸣带着这人后退了数百米,然后解开那人的禁锢。“说一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又是跟什么人斗杀?”
那人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为了躲避厮杀,特意退到比较后面的位置,没想到居然在一堆人面前被人俘了?说出去有人信?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说,我都说。”那人磕头如捣蒜,一股脑都交代了。“我们是神木帮的,另外还有毒沙派、红衣会的。今天帮主带着我们去抓一个人,说是有人悬赏重金,生死不论。其他几派都是为这个事情来的。我们到了北城,没想到还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动了手,那些人个个身手毒辣,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反正我从没在湘州城见过他们。”
“你是说,被围着的那些人抢先找到了悬赏之人?那人是生是死?你有没有见过一穿红衣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