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那老者接见了四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易邓二人的邻居,黑面虎李虎。
“诸位,这件信物,你们也看到了。还有什么疑虑吗?”老者收起那信物,易鸣这次看清楚了,原来是一根碧绿的短棍。
“信物没有问题,请先生转述主人的命令。”四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人抱拳很是严肃,其余几人表情也差不多。
“既然信物没有问题,我就长话短说。主人要在湘州府发起一场大的行动,需要你们放下其他一切任务,专心做好配合的准备。你们有些人被安排到湘州时,主人曾经答应事成之后,就让你们自由,现在这个承若依然存在。只要你们配合好这次的行动,事成之后,你们可以选择退出,或是继续当客卿。”
易鸣见李虎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紧张起来。估计他也是被逼迫接受任务,现在得到可以离开的允诺,终于放下心来;又担心这次任务过于危险,于是有些担心紧张。这个李虎应该可以保持接触。
接下来老者安排起任务,要求他们在得到动手信号之时,或是安排人手张贴文书、传播谣言;或是组织人手攻击某处地址;又或者动用手上资源,拦截某些通道。看来都是根据这些人的潜伏职业,做了相应的安排,具体的内容全部放在一个黑色的布袋之中,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任务。
“这次安排你们四人见面,是因为你们都是被主人相继安排在湘州府的,以前应该也互相不知道对方。这次是让你们互相见一见面,免得动手之时,相互间有些误会,自己人动起手来。另外你们的任务只允许自己知道,不能转告其他人。”
“遵命。”四人拱手称是,然后互相望了几眼。他们以前或是见过,或是听过名号,有两人还是对头,只是没想到都是接受了同一人的命令,在湘州府安家的。如果不是这次会面,动手的时候还真不一定会闹出什么岔子。
“沅江王大逆不道,想要谋反,这已经不是秘密。但是朝中某些老大人护着,加上大王顾念旧情,一直不肯动手。这一次朱太守得了圣命,正在收集沅江王的罪证,只要证据确凿,就会动手抓捕,但大王意思是拘禁。这等以下犯上的罪人,怎能留在世上。因此一旦太守府出布公告,下令抓拿沅江郡王,就是我们动手之时。”老大人一拍桌案,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跳。“真正动手的自有亡命之徒,你们这些年为主人出力不少,对主人有大用的,主人也不会安排你们去做必死的任务。你们的任务主要是牵制沅王的势力,并且制造传言,逼迫沅王人马狗急跳墙,造成谋逆的事实。”
“诸位,主人的大业就快完成了。只要这次把沅王打得不能翻身,主人就有八分把握了。诸位,你们的功绩,主人是不会忘记的。”
这四人互相对望了一下,满脸兴奋之情。“谢主人,谢大人恩典。”
“大人,我这边接的一个任务,是跟踪当年施府案一名关键证人,目前基本找到他的下落了,是不是继续跟进?”有一个汉子在禀报。易鸣对这人有些眼熟,这不是刚到湘州府那日,落脚客栈的掌柜的吗?莫非这些人都是以城中商铺掌柜作为身份掩护?
“这个案子涉及到沅王,你既然已经找到下落,那就尽快拿下,记得一是要活口,二是不能走漏风声,引起他人的关注。等大家发动时,把那人的证词拿出来,也是一个铁案。”
这处散了之后,那老者坐上马车,在城里兜兜转转,最后进了太守府。易鸣与邓涣跟了大半夜,见人进了太守府,也就打道回府。
“易叔,你说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我估摸着应该是太守府的人,但绝不是太守的人。可能是在太守府任什么官职,这样他的身份才方便掌握湘州府的消息,并统筹全局。”
“那他背后之人应该就是嘉陵王了。可是我听说宋王不是有了一个幼子吗?就算他搬到了这个沅王,他还是不能继承王位呀。而且我听说宋王正年富力强,还有几十年的寿吧。”
“如果宋王和王子早就被安排好了呢?只要沅王一死,然后宋王和王子再出个什么意外,那他就能顺利接手了。”
“他算的这么精?”
“像争王位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血淋淋的。有可能他早已经在宋王那安排好眼线,得到宋王有恙,只要赶在宋王出事之前,把沅王他这位哥哥扳倒,那就稳坐钓鱼台了。就算宋王这次没有出事,他嘉陵王的地位也能升上一升,成为宋王下面最年长的亲王。”
易邓二人边聊边往家赶。回到家后,施姑娘还没休息,正在等他们的消息。
“易大哥,有没有什么消息?”施姑娘很是急迫。
“施姐姐,你听我说,这老头太狡猾了。幸好易叔更狡猾,一下就找到了,我们还跟着他转了一圈,打听到好多消息。”
“你小子乱拍马屁,用狡猾来形容我,我这叫睿智。”易鸣习惯性摸了邓涣的脑袋瓜,又转身对施姑娘说道,“有几条消息,太守府准备对沅江郡王动手打压,而嘉陵王得知了这个消息,并准备趁此机会直接干掉沅江王。另外有人提到了正在寻找施府旧案的一个关键人物,我怀疑此人就是妞妞的爸爸。”
“怎么说?有没有提到具体地方。”
“我认识说话的那人,这两天我们盯住此人,应该就能找到那个关键人物,至于是不是妞妞的爸爸,等我们找到他了,就知道了。”
“好。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去盯梢。”
易鸣看了眼邓涣,想了想,盯梢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还需要丰富的江湖经验。这件事情施姑娘出面是比较合适的人选,毕竟这两年她几乎跑遍了湘州府大小宅院,又轻功卓绝。
“小邓子,你把猴将军送你的那个桃核哨拿过来。”
小邓子忙从那篮子中找到了那个哨子。这个小玩意还是两人清理竹篮时发现的,是猴将军送邓涣的小礼物,作用就是能发出一种比较尖锐的声音,这声音常人听不到,但修行的人却能听到,用于远距离报警传信还是可以的。
“这个哨子,你拿着,遇到强敌无法解决,或者被困在某处,你就用力吹它。这东西你是听不到它的声音,但我叔侄俩能听到,一旦你吹响这个哨子,表示你遇到困难了,我们就会过来帮你。”
“放心吧,不会用到这个的。”施姑娘见这哨子就是用一个桃核掏出来的,也不知道说的真假,开口回绝。论旁门左道比不过这叔侄俩,论江湖经验,论武功,她赤罗刹也不是浪得虚名。
“姐姐,你就拿着吧。万一你遇到敌人分散逃跑,有个帮手看着也好呀。”小邓子见施姑娘准备回绝,直接把那桃核哨子塞到了施姑娘的手中。
两人又将店铺的位置和名称告诉了施姑娘。施姑娘一听店铺名就知道在哪儿了。“我记得那是一家老字号的客栈呀。”
“我们来湘州城的时候,人们也说那是一家老字号客栈。也许客栈还是那个客栈,只是老板换了人吧。”
“不管这些了,我这就去一探究竟。”施姑娘准备马上动身。
“你现在敢过去,到了也天亮了。”易鸣拦住施姑娘,“不需要急于一时,你先休息一下,白天再去不迟。估计他们这两天就会行动,到时候你没多少时间休息的。”
施姑娘想想也是,便在妞妞的厢房中休息去了。
“小邓子,施姑娘盯着那客栈掌柜,你明天则去那老头宅子附近打探一下,看看那老头到底什么来路,那宅子又是谁的。我明天找李老板聊一聊,今天我见他神色有点不自然,虽然掩饰很好,但还是透露了一些东西。”
“好的。咱们明天分头行动。”
两人静坐了片刻,天开始蒙蒙亮。往常这个时候,李虎已经开始练功,然后半个时辰后就出门了。今天有点反常,两人并未听到隔壁李虎练功的动静,倒是李虎的两个弟子,正在练习武艺。过了两刻钟,才听到李虎的动静。
“我看这李老板心思重重。”
“莫非是那什么鬼主子给的任务很艰难?或者是怕完成了任务,被杀人灭口。”邓涣猜测到。
“我估计是后者。”易鸣按自己丰富的“经验”猜测到。
这时小栗子起来了,易鸣让小邓子早早出门打探情况,自己则把小栗子装扮成小书童模样,并教他念起了之乎者也。
易鸣边教小栗子读书,并关注李虎的动静。
“易叔叔,能不能不要叫我小栗子了,好难听。”小栗子读了几句书后,见身边只有易鸣一人,忙让易鸣帮忙给取个姓名。经过大宅大难后,小栗子终于平复了心情,又学了不少本领,就想着能有个自己的名字。
“那你有想好什么名字吗?”确实老是取外号,对人家孩子不公平。
“易叔叔帮我取一个吧,您就是我救命恩人。要不我跟您姓易。”
“你以前外号叫瘌痢头,后来我取了你痢字的谐音,叫你小栗子,这几天我们几人也叫习惯了,这样你就姓李吧,木子李。名字是你自己用的,你自己去吧。你想想你以后想做什么?”易鸣才不是因为自己取名困难,想不到好名字。
“自己取名字?我想当个大将军,以后遇到刀疤张那样的,就一刀咔嚓了。我叫李将军,好不好?”
“这不像是名字,到像是个职业。凡是姓李的当了将军,人家都可以叫李将军。姓李的将军,我想想,汉,哦,以前有位飞将军,叫李广;神仙中有位天王叫李靖;话本中有位力大无穷,善使双锤的李元霸……”
“李元霸这个名字好,听着就霸气。”小栗子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不好,这是别人用过的名字,而且不吉利。他最后是把铁锤扔到天上,然后被落下来的自己的锤子砸死的。”易鸣不满意这个名字,“你把霸气去了,就叫李元。以后遇到事情,你多想想我今日为什么给你取名李元,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哦。”小栗子,不对,现在叫李元了,他喜欢的名字被减了一字,有点失落,不过他终于有自己的名字了。“那我以后就叫李元了。再不能叫我小栗子,小光头了。”
“好的,李元。你呆在这里,冒充一下邓涣这个书童。我现在要出去会一会隔壁的李老板。”易鸣已经听到李虎准备妥当,安排人准备出门。他现在出去,假装与李虎来个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