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对眼前这尊赑屃雕像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不是死物,可手中触感告诉他,这分明就是一尊石像。就在易鸣产生浓厚兴趣时,有人声想起,“贵客来临,有失远迎。”易鸣抬头望去,一位普通员外打扮的老者上前致意,满脸堆笑,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年轻人。
易鸣忙上前见礼。经过双方简单自我介绍和寒暄后,易鸣得知,这位老者姓葛命应,是这葛家村的村长,因为整个村子都是同一祖先,其实他也就是个大家长。他身后三人是他幼子和两个侄儿。
易鸣虽然不了解这葛家的功绩,但对眼前这位老者还是颇有好感。“葛大爷,您家祖上定是出了了不起的人物呀,不然怎会立有这面大碑。”
“好说,好说。先祖当年确实有些建树,只是我们这些后辈都不争气,有些辱没了先祖的颜面。”老者很是客气。“易小弟,你是怎的来到这儿的。我们这村子可是有段时间没来过外人了。”
老者说的很客气,事实上,这里是葛玄晚年隐修之所。葛玄精术数、擅阵法,当年隐修时,为了防止外人打扰清修,特意在村外利用山川河流,特意布设了一个阵。只有葛家血亲,又得到过家主指点,才能正常进出,外人往往在其门而不得入。所以今日易鸣一个陌生人来到村口,立刻有人通知了家主,葛应也特意迎了出来。
易鸣笑了笑,“老人家,您家祖上定是修行中人,您这一身修为也是不俗。我也不瞒您,我本是想要捉拿一只黄鼬成精的妖怪,可惜那妖过于机敏,早早逃脱。我在山中追寻了数日,出山之后,恰好见到宝地,见贵村风水极佳,又有三重阵法环绕,阵法之间环环相套,果真是了不起。”
葛应大惊,他们葛家人都修习着祖上传下来的功法,虽然不是各个都修炼有成,但也有修为不俗的,葛应作为家主,是葛玄嫡系血脉,自幼修行,已经达到引气大成境界,再进一步神魂合一,达到仙体。他这种境界,已超过许多修士,易鸣能看出他修为,并非难事,可奇就奇在,他居然看不出眼前这位年轻人的修为,若说眼前这位已经神魂合一,达到神魂、肉身、与灵力彻底融合,诞生真灵的境界,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比易鸣是误打误撞,无意之中闯进来的还难以相信。
“您也看出这三才连环阵的奥秘来呢?可这破阵怎么如此轻松,我们阵内之人居然毫无察觉?”葛应连称谓都改了。
“您这阵法是真的玄妙,不过有一小小缺陷,可能是布阵之人当时也没有考虑到。”
“什么缺陷?”这阵法可是葛应先祖亲自布设,使用了几千年,经历了无数波折和挑战,今日居然被人指出有缺陷,这更让葛应难以接受。他那幼子更是不客气,满脸怒容,招摇撞骗,跑到他们葛家来了,这阵法当年可是抵御过上千妖族的围攻,今日居然来了一毛头小伙就敢笑话阵法有问题。
易鸣见葛应还好,虽有些变脸,但语气还客气,他身后那三个年轻人就如同已经点燃了的爆竹,就快爆炸了。易鸣说道,“布阵人很是用心,这阵法是真的玄妙。但布阵人可能没有预料到,他布设的阵法居然使用了几百上千年。当年很完美的一个阵法,因为时间的流逝,出现了变化。比如说这山、这水,都发生了变化,所以阵法也跟着产生了漏洞。我就是因为如此,穿过山林,直接就入了阵内。”
“这山和水发生了什么变化?”葛应问道。这阵法确实是使用了几千年,虽然葛家人日常都会对阵法做些维护,但真没想到,阵法因为地势水势发生了变化。
“这山,当日小树现在长成了参天大树;这水,由于水流冲刷,溪水的宽度和深度也发生了变化。要知道滴水尚能穿石,时间久了,这地理也有微妙变化,你们又一直照搬原来,使的阵法的运转不如以前。”
“原来如此。难怪祖上留下来的记录,这阵法当年环环相扣,一次维护能保持几十年,到如今三五年就要维护一次。我还以为是我们这些后人学艺不精,没想到是因为环境变化,阵法已经和当年不同了。”老者向易鸣鞠了一躬,“没想到易小弟还是位阵法大家。”
“这个真不敢受,我不过是学了些皮毛。先生学究天人,又有先祖庇佑,所学定是胜过我无数,只不过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老者重复了一句,“受教了。不过这庐山在何处,为何不曾听闻过?”
易鸣不好回答,没想到这方世界与自己来的蓝星有诸多雷同之处,但偏偏没有庐山,好不容易自己“偷”一句诗,居然被人抓了个正着。“不过是老家一座不出名的山而已。”易鸣忙遮掩过去。
老者也无心理会诗歌中的小瑕疵,热情邀请易鸣去家中做客。他的子侄虽然面色还有不愠,但在老者的眼神下,也开口邀请。进了村庄,到了老者的主宅,村子里有不少人上前围观,特别是一些孩童,围着易鸣左右奔跑。葛平,也就是老者的小儿子,告诉易鸣,他们村子很少有外人过来,小孩子们头回见生人,有些热情过度。
易鸣发现葛平为人还是不错,虽然有些年轻人都有的年轻好胜、爱面子的小毛病,但为人阔达,不记仇。虽然刚刚有些误会,但现在误会解除,葛平为人还是颇为热情。他听到易鸣讲述外面的一些故事,心有钦羡,甚至动了到外面看一看的想法。
易鸣听到葛平讲述自己的想法,沉思片刻,对葛平说道,“年轻人想着多看看,多走走,这是好的。不过你得老老实实与你父亲交代。你刚刚说,你担心父亲阻拦,想偷偷出去,这个想法就不对了。”
葛平倒是能听得进意见,当即找到葛应,请求外出闯荡一番。没曾想,葛应没有反对,只是提到,若是外出闯荡,将来继承葛家一脉的权利自动失去。葛平满不在乎,他上面还有两位兄长,而且能力都比他强。按照家族规定,族长一职由嫡子接任,若是嫡子有多位,则在族中长老的见证下竞争争夺。但按能力,按品性,除非他两位兄长都出现重大失误,否则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现在他固执的老父亲松了口,估计也是因为知道自己并无能力也无想法,给自己提前安排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