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涣抢先蹲在这处书摊前,拿起一本就翻了起来。这书的封面有些残破,上书《云笈三篇》,翻开书页,除了第一页和第二页能够翻看内容,后面的内容用黑皮纸封住,看不到内容和页数。
“小心点,这书可都是有年代的,经不得你们粗手粗脚,若是损坏了,就要算你们买的。”那汉子见邓涣在打量书页数,忙大声喊叫。
“大叔,你不是说可以翻看三页的吗?怎么只有两页内容。”
“哪里不是三页,你看连封面不是三页吗?”那汉子忙出声狡辩。
“这书不咋地。大叔,我说你可别骗我,是不是这里都是这种没用的书?”
“这个娃娃咋乱说话。我这里绝对有好货,不过要都是好货,我就全拿到对面藏书阁了。要的就是这种精挑细选,淘出好东西的滋味。”汉子笑嘻嘻的,“我跟你说,前阵子,就有客官在我这选出一个灵器级别的法宝铃铛。当时那个铃铛和这里的秘籍都是我和一帮探险客,从一个上古遗迹中寻得的。我眼光好,选了这批秘籍还有不少法宝。若不是我自幼得算师批命,我这一世有招宝手,会遇到无数法宝灵丹,可惜都有缘无分,只能做一做经转,否则我早自己保留这批宝物了。”
易鸣心中暗笑,这都是蓝星上卖古董的常见套路,只要你有意愿,卖家能说出无数种说法,证明你和眼前的东西有渊源。他也暂不说破,只是静静的翻阅地摊的书籍。
戊土小童子听闻摊主的说法,笑骂道,“乐淘淘,照你这么个说法,你不应该摆摊,应该去多宝阁应聘迎客,或者掌眼。那你经手的宝物就多得数不胜数。我看你这些东西都是别人分配剩下的。”
那摊主见是戊土,乃分会会主一眉真人的亲信,不好责骂,只得舔着脸赔笑,另一方面,他注意到易鸣的眼神老盯着两本书,心中暗想,“这应该就是他的目标了。不知道这两位后生仔什么来路,一眉真人居然派贴身童子跟随,应该有些不凡。”他抬起头,给了不远处的一青袍汉子个眼色,都是配合久了的,那青袍汉子退到巷尾,跟另一人耳语几句。那人中年模样,一身富态,手中盘着一串核桃,一步三晃的踱步过来。
干瘦汉子和青袍汉子都是长期在分会混饭吃的,大家都是熟口熟面,若是互相配合,弄上一两次就会被人察觉。所以他们有需要哄抬货物,或是借人过桥的时候,一人在地摊做东家,一人在不远处做观察,根据做东的这位给出的信号,安排生面孔过去配合。而这些生面孔一般只在分会呆上几日,等做成买卖,再去别的地方。这一套方法据说是鬼谷派传出来的千门八法之一,被这帮人用得混熟。
干瘦汉子刚刚说这批东西从一遗迹中得来,倒是没有说谎。上两个月,分会一年一度的大集市之后,他们这一批人得到一份资料,据说是上古一位大罗金仙曾经的道场,是一处快完成洞天的秘境。他们为了一探究竟,又为了安全着想,联系了两帮助力,这两帮人马往日有些仇怨,所以不担心他们联合起来独吞了秘境。计划很完美,进展也很顺利,他们成功找到了秘境所在,唯一的问题是那处秘境不是大罗金仙的道场,而是一处被抛弃的、快破碎的小洞天,里面也没有太多有价值的宝物。
里面的兵器、丹药、法宝等看起来有些价值的,基本都被两帮助手瓜分干净,只有一堆不知还有没有用的材料、药材、以及在一个腐朽的木箱中翻到的损毁严重的众多书籍。对方还以为是什么真法秘传,结果翻看一下,多是入门的功法,而且多有破损。乐淘淘作为这次活动的发起者之一,而且往日也帮这两帮人有过帮助(销赃、买卖资料等),他们将这一批“破烂”分给了他。
乐淘淘等人虽然很不满意,但形势逼人,只得接受。事后经过他们仔细鉴别,还是在那一堆疑似“破烂”中,找到几件有价值的物件。比如能震慑鬼魂的“七宝铃铛”,能百里传音的“百里蟾蜍”一对,还有缺少部件,不成一套的,“追魂子母剑”半套。他们上月就通过自买自卖,成功通过出售“七宝铃铛”,让一帮外来客买走大半垃圾,只留下手中这一批秘籍。若不是秘籍出售给藏书楼,需要付出品鉴费用,自己手下又没有合适的人员进行品鉴,他们早选出精华,再处理掉无用的秘籍了。希望眼前这年轻人有几分真本事,能找到有价值的秘籍。
易鸣不知道摊主的目的,不过他知道一件事,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他一开始关注的两本秘籍,不过是这堆书中卖相比较好,书名比较有些吸引力的,一本叫做《雷泽剑诀》,一本唤作《大梦义枢》。他装着目的是这两本书,却故意不去选它们,而是在这两本书周边挑选,挑一本又放下,条另一本再放下,如此再三。
邓涣选了一阵,觉得没什么意思,这些书不仅破损严重,文字辛涩,更重要是只能翻看两页内容,有些书前两页基本没什么资料,翻了也是无用。最后他挑了一本类似笔记的书籍,这本书连书名都没有,不过书中前两页页有提如何选择丹炉、丹火的方法,也许有些用途。邓涣将书递给易鸣,让他掌掌眼。易鸣翻了一下递回给邓涣,让邓涣自行决定。
“大叔,你看这都不是什么秘籍,连封面都没有了,要不你便宜点?你这些都是一般货色,又没有教授的点评,人家藏书阁都只要一个侠客点,你这起码得半价才行。”
“我这可不是一楼那些烂大街的,如果摆在二楼,起码都是几十点了。我就是喜欢众乐乐,所以才摆出来让大家挑选。”
“那我不要了。花这个数,还不如去挑一本点评版。反正我也只是想着尝试一下,找本基础点的更好。”邓涣将书丢回地面。
“那这样,等这位大兄弟挑好,一起算账。如果挑的多,我给你一些折扣。”乐淘淘忙笑着阻止。这本书确实是一本笔记,前面记载的是如何选择材料,后面的是几种丹药的手法。不过可能是资料损失不全,反正他拿这笔记给一位炼丹的好友看过,说这笔记错漏百出,许多炼丹手法、丹火丹炉的选择都过于陈旧,那丹方看起来也不过是寻常玩意,没什么用。可能是某位炼丹学徒练习的笔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