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这样笑,医生愣了愣,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处理伤口。文的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一双长期因为画画而变的修长的手,白晳,骨节分明。可是现在因为一捧不大不小的火花变得面目全非。医生眼底流露出几分惋惜。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开口,
“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不是爱惜,也不是珍惜,而是保护。不知怎的,她突然鼻头一酸又有几分想落泪。她回了声:“嗯。”带着浓浓的鼻音。医生帮她缠上纱布,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拍拍手,“好了!”文看着那个蝴蝶结,突然笑了,低低一声,细微的听不见,“好丑……”“嗯?”医生感觉自己隐隐约约听见了,但又不确定。文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站了起来,朝着他说了一句,“谢谢。”
医生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反正肯定要收费的,不用谢。”文哑口无言,不知怎么接这句话。医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玩的,女孩子保护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事情,欢迎来隔壁诊室找我,不收费哦。”他的尾音上调,让文不禁想到了一件事,嘴角勾起了一抹很久没有见过的真诚的微笑。她点点头,转身出去。医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息。
一个孩子为什么喜欢吃糖呢?只是因为小时候哭闹时没有人伸出手而已。
文走出诊室,母亲立马迎了上来,她冲文骂道:“你说你是不是有病,神经病啊你,把手放到火里面,很好玩是不是,多大了?”文没回答她,文只是没由头的说了一句,“我小时候被烧伤了几次?”母亲一楞,“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赶紧走,我只给你请了一节课的假,赶紧回学校。”文没有任何反应,默了几秒,抬步往外面走。
所以啊,一定一定不要再有希翼了。
从那天之后文常往医院跑,跑去找那个医生。聊一些无聊的话题,也有时候坐在一旁看着他工作,也会自己偷偷摸摸学一点东西,别人都感觉她不一样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是她。
那天,医生接待了一位病人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她,他问:“你过生日了吗?”她思考了一会,答:“应该没有。”医生扶额,“什么叫应该?”文道:“农历是生日,新历也是生日。”“那你新历多少?”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1.1”医生忍不住踹她一脚,“那是我的生日。”她板着脸说:你是我的好兄弟,所以你的生日就是我的生日。再说,世界上同一天出生的人有很多,平均就该有三百六十五人,万一我是呢?”医生踢她椅子一脚,“你也说了是万一。快点,正经点,到底多少?”她终于不再开玩笑了,而是说了一句无凭无据的话,“圣诞节快乐”医生又是一楞,“你给我正经一点。”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12.25?”文看着他那样,翻个白眼,点点头。医生惊讶,他不信。
“真的?”
文点头。
医生突然脑子闪过一件事,突然遗忘。他问她:“你今年几岁?”听见这句,文忍无可忍,直接踹了出去,骂道:“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我几岁你都不知道?”医生笑着接下一脚,“真的,快说,我一下忘了。”她垂眸。
“十七。”
“十七啊……”
“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