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远县,郊外的一处院子。
许一鸣盘腿坐在床上,正在调养身体。
躲在这里已经两日,没有任何追兵,这个院子建得确实隐蔽,看来可以多呆一段时间。
做杀手这行快七年了,他没想到这次的情报会错得这样离谱,明明说目标只是武道一段,自己这个三段出场,应该绰绰有余。可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武道四段,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加上独门的隐身秘术,估计小命就要丢在九黎城了。
饶是如此,他也受了重伤,而且之前强行发动秘术,导致体内灵气紊乱,差点儿走火入魔。
还好紧要关头找到了这处僻静的宅院,里面又正好无人,这才让他有了喘息之机。
经过两天的调整,灵气已经恢复了两成,明日一早,就可以自如行动,早点儿离开九黎城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他调理呼吸的时候,忽然房屋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
许一鸣翻身而起,噌的一声,拔出了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剑。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许一鸣捏紧宝剑,心中冷哼一声,束手就擒?那不就是引颈就戮的意思?他朝外面大喝一声:“许某的命就在这里,有种你们就进来取!”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应当这样度过。”
“我的命我说了算,要怎么过,关你屁事!你他妈少说废话,有本事进来,我们大战一场!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想选择哪一种?”
“……”
另一边,宗治骑着马一路飞奔,上官兰一直给他现场直播那边的情况,听到玄玑子莫名其妙的劝降台词,他内心吐槽道,这三年,青夏到底教了些什么东西啊。
回到院子。
玄玑子的劝降没起到任何效果。许一鸣害怕外面有埋伏,自己本来就受了伤,就是不肯出去。玄玑子又害怕里面有陷阱,也不敢进去。
两人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玄玑子倒是不担心,因为青夏大人在赶来的路上,只要他一直这么拖着,有利的是自己这边。
时间一长,许一鸣果然扛不住了。因为他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越不利。但外面这人未免也太谨慎了,对付一个受伤的刺客,至于这样吗?而且奇怪的是,按照那群官兵的尿性,现在也该放火把自己逼出去,怎么还有这么多废话。
难不成不是官兵?
不管是不是,都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心一横,反正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那便战吧。
他横剑身前,一步一步走了出来,见到外面只有一个白发道士,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敢问道长,你我素不相识,为何咄咄逼人。”
“你占我房子,还有理了?”
“……”许一鸣一下愣住,没想到这个院子竟然是这个道士的。如此说来,可能是场误会。
“原来这里是道长的居所,许某不知,告罪了。”
“知道错了还拿剑对着我!”
许一鸣立马还剑回鞘,双手抱拳:“不好意思,我给道长赔个……”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玄玑子就如离弦之箭冲到了他的身前,一掌击出。
等许一鸣反应过来时,已经避无可避,他只来得及用手格挡。但他本就有伤在身,哪里经得住玄玑子全力一击,轰的一声,便被打飞出去,狠狠地撞在房屋外墙上。
还没等他站起来,玄玑子已经冲了上来,对着他一顿连环无影脚,铆足了灵气疯狂踩踏,踢得他血都吐不出来。
虽然两人同为三阶实力,但玄玑子是练气圆满的巅峰状态,许一鸣则是残血的武道三段,加上玄玑子偷袭成功,许一鸣只得蜷缩在地上抱头挨打,惨叫连连。
直到许一鸣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的时候,玄玑子才后撤一步,收了功,重新恢复到之前那副仙风道骨的淡定模样。
叮!你有新的消息,请注意查收。
“查收。”玄玑子淡淡说道。
青夏的声音传入耳朵:“老头!让你生擒,别把人打死了。”
玄玑子一愣,立马左右瞧了瞧,结果什么人也没看到。咦!她怎么知道我在干嘛?这又是什么神技,难道是传说中的千里眼?
他看着气若游丝的许一鸣,想起青夏大人的提醒,不情愿地从袖子里取出一颗自制丹药,塞进了许一鸣的嘴里。然后又伸出手,按在他的丹田,一下封住了他的气脉,让他不能再调动体内灵气。
直到这时,玄玑子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到第三天清晨,宗治赶到现场,看到许一鸣正斜靠在院子里的一面墙上,喘着粗气,虽然脸色惨白,但好歹人还活着。
他下了马,走到许一鸣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刺杀谭别驾的人,就是你吧。”
许一鸣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小的年轻人,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是要杀我,还是要把我送官,悉听尊便。”
“我真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派你这样的角色来九黎城,还是行刺这么重要的人物。”
“哼哼。”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目标,实力比你还强?”
“情报错误,上面说他只有武道一段,大意了。”
“呵呵,刺杀这种大人物,情报出现这么大的误差,换做是我,肯定不会相信问题有这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清楚,你自己想想就能明白。”
“你是说我被人骗了?但我只是一个杀手而已,他们骗我有什么意义?”
“据我猜测,幕后雇你的人,可能一开始就没想过行刺会真的成功,甚至他早就断定了行刺肯定会失败。他要的,只是一个对新别驾的警告。而你,只是一件负责传递警告的工具而已。”
许一鸣低下头,沉默不语。
“可以告诉我,是谁雇了你吗?”宗治问。
“你到底是谁?你是谭飞白的人?”许一鸣抬起头,盯着宗治。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我可以保你活命。”
“凭什么?为什么?”
“你觉得为什么其他人都找不到你,我却可以轻松找到你。凭这一点,你觉得够吗?至于为什么,纯粹是我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已。对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个把你当工具的人,到底是谁么?”
许一鸣惨笑一声:“幕后黑手我当然想知道,但是太难了。因为雇我的,也是一个杀手,而且是蜀国杀手排行榜第二的杀手。想从她嘴里问出话,哼,我还不如自己抹了脖子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