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开玩笑了,我右手练飞天剑术都练了十年,你现在让我用左手练剑,还要三天速成,岂不是意想天开,连我自己都不敢想。”
“所以,我才说要改变你内心的观念。你还没有试,就说练不成,岂不是自己输给自己,依我看,你并不是练不成,而是为自己找皆口,不想练。”
郁天剑一怔,不满道:“你这话一点道理都没有,我现在是恨不得马上练成飞天剑术,怎么会不想练?”
“那你为什么还要不停的找理由为自己推脱?”
“我并不是不练,只是你说的三天速成……”
“未必不行!也许你左手比右手更适合练飞天剑术,成功不成功都取决于你的内心,就看你自己有没有这样的一份信心。”
郁天剑脸色一沉,无语反驳。
水芙蓉慰声道:“天剑,哥哥说得不无道理。素菊也相信你可以三天速成,毕竟,飞天剑术的心诀你已铭记于心,现在只需将意念换作左手,只要自己对自己有信心,无所不成。”
郁天剑脸色稍变,沉默片刻后,抚上水芙蓉的脸,笑道:“被素菊这一点拨,我信心顿增十倍。”拾了飞天剑,他一跃起身,跳出甚远,对水芙蓉一笑道,“素菊,你看着!”
水芙蓉嫣然一笑,连连点头。
“第一式,卷舞飞天!杀!”郁天剑身姿数变,飞天剑在他手中连环刺出,威力四吞,沙尘卷舞,真气本已催发到极致,不料,剑势还是收不住,剑光没入沙土,郁天剑一头栽到了地上,猛地咳嗽,水芙蓉急忙奔到他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郁天剑又猛吐一口气,笑道:“没事没事,我再来一次,素菊,你站远一些,我怕伤到你。”
再次飞出,他腾空飞影,大喝一声:“第二式,飞龙饮水,射!”此一招无意中联合了江昀郎教给他的养身剑术,动作也是飘逸灵动致极,轻而稳,明媚中暗蕴杀气。
“第三式,送佛上西!”自入江湖以来,他也只用过这三招,而“送佛上西”便是最强悍的一招,集十层功力而备一发,势不可挡。但这一招出手后,他却又一次的栽倒在了沙土里,水芙蓉欲扶,他坚决推开了水芙蓉,凭自己的毅力站起来。
一次又一次的栽倒,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水芙蓉终于看到,他成功的把握住了手中的剑。
光阴逝水,一日飞快而过,不觉日已沉山。郁天剑也累得筋疲力尽,收剑而躺,与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闲聊起来。
“喂,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体里出来呀?可别想着永占我这副皮囊啊,我可长得没你英俊。”
“暂时还不想离开,一则怕你再次受到打击后一厥不振,二则怕你欺负我妹妹。”
“你!我怎么会欺负素菊呢?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可是视素菊如生命。”
听到这一句,水芙蓉面上一红,眼底却露出了一丝忧愁,醒过来的天剑又变化了很多,这到底是真正的他,还是他仅仅为了逗自己开心而故意装出来的样子。
然而,就是这一细微的情绪变化都被他捕捉到了。“素菊,你怎么又不开心了?”握起她的手,郁天剑望向了山顶上卧着的那一道彩虹,笑道,“你们刚才是说要上山的,是吧?”
“天剑,真是难为你了,明明心里就不开心,可你却还要强装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反过来安慰我,素菊虽然担心师兄,但也不想让你去涉险。不如……”
“没有什么不如的,素菊,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帮他,我便要陪你去。”
郁天剑与水芙蓉刚要上山时,突觉山摇一震,高空一片阴霾压下来,轰隆之声不绝入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山上滚落了下来一般。
震声越来越大,而且来势极快,竟似千军万马压境,倏然极至耳畔。
水芙蓉闻声脸色惨白,急忙拉了郁天剑离去。而藏于郁天剑之身的江昀郎灵魂却阻止道:“你们先不要乱动,听声音并不是什么凶险之势,暂且留在这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哥哥能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么?”水芙蓉话音刚落,郁天剑便惊骇的抬头高叹道:“那是什么?”天陡地一黑,一个巨大的黑球从山腰弹落下来,连跳数丈,巨球落势稍缓,终随着山坡之路滚了下来。郁天剑忍不住叹道:“素菊,你看,好大的一个球呀,却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天剑可否猜出这是什么东西?”水芙蓉莞尔一笑,反问道。
“素菊,你是想考验我?”郁天剑笑了笑,挽了水芙蓉的手走近那巨球,经过一番仔细的打量,他以手加额,沉思道,“看这球的形状,很像一个蛋呀!糟了,这该不会是幻魔兽下的蛋吧?这万一是孵出一个小魔兽来,怎么办?素菊,我们快逃!”话一说完,他作势要拉了水芙蓉逃去,谁知水芙蓉不停的叫他停下脚步,哭笑不得道:“兽怎么会下蛋,天剑,你又在瞎说些什么?”
郁天剑嘿嘿笑了一声,道:“我哪有我家素菊聪明,自然猜不出这是什么了?不如,让素菊直接告诉我这又是什么机关吧?最好是能猜出这蛋里即将要孵出来的是什么?”
水芙蓉轻摇了一下头,刚要向那巨大的黑球走近,郁天剑却突地揽了她腰身腾入空中,远远退开,耳边闻得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从高往下看,就见那巨球还果真如蛋壳般炸裂开来,黑球破为数块,里面露出一团团如白云般的柔絮。
二人但觉稀奇古怪,仔细观察,忽见那团软棉棉的柔絮中伸出一只手来。“好像有人!”郁天剑抱紧了水芙蓉,横剑于身前,警防来者是敌。
“郁天剑,不必紧张,我看来者并非敌人。”江昀郎忽然接话道。
“你怎么知道来者非敌?”
“你有感觉到有私毫杀气么?”
郁天剑一怔,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是你小子厉害呀,未见其人,便能判断出是敌是友?”
“是你敏感度越来越差了。”
“唉,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去看看这蛋里孵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吧!”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巨球里的绒毛白絮皆飘入了空中,几道人影从中走了出来。
郁天剑眯眼细看,还未看清,水芙蓉却突地惊喜的叫唤道:“是师兄他们!”
“师兄?是靖寒忆他们?”郁天剑微微发愣,水芙蓉拉了他的手便兴高采烈的向巨球里走出来的几人奔去。
从七丈白塔上飞落下来,全借助了这天球之力,而且云婧还在球里面铺盖了一些软棉棉的白绒絮花全当睡塌可用。他们也果然在这巨球里面睡得安好。
球一直从暗道中滑落,又弹至地心之城的广场,那些士兵们见之以为了遇见了怪物般的躲开,任这巨球在冲撞的余力下又继续落至山下。
经过几番碰撞,这巨球也终于裂开。靖寒忆等人仿佛从睡梦中醒来,但觉夕红分外夺目,残阳如血,铺盖了半边天。
“我当这蛋里能孵出什么奇珍异兽出来,怎么是你们呀?各位闲来无事,藏在蛋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靖寒忆拂开眼前遮了视线的柔絮,就见郁天剑牵了水芙蓉走到他们面前。
“蛋?”欧阳寻首先抢道,“什么蛋?”突然反应过来,他又愤怒的看向郁天剑,“你是说这个铁球机关是蛋?”
“是。”郁天剑笑道,“你们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会藏在这蛋里面?”
欧阳寻以为他故意话中带刺,心中激怒,便一手抓向了他的手臂,不料触及一空,握在手心的竟是一只衣袖,不免惊诧道:“你怎么了?另一只手被你藏到哪儿去了?”
虽是这么问,但所有人都已看得明白,郁天剑必是断失了右臂。
“谁能夺郁兄之手?”靖寒忆也骇然问道。一般高手绝难胜出郁天剑的飞天剑术,难道郁天剑也像他一样遇到了紫石魔王?但若真是遇见了紫石魔王,又岂会只断失手臂?靖寒忆心中暗暗生疑,亦为郁天剑感到遗憾。“二位来到这里,一路上遇到过什么事?”
郁天剑未答,水芙蓉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靖寒忆见水芙蓉潸然泪下,不免愧责道:“对不起,我不该有此一问,还请二位……”
“唉,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一条手臂嘛!我一只手也未必会比你们差。”郁天剑无所谓似的讪笑着,故意将脸凑近水芙蓉道,“素菊,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