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缘分到了吧。”谢渊白只是在明空大师面前随口提了她一句,明空大师便说能不能见她一面。
“我不太知道这里的礼节。”景星云有些犹豫,刚才还是多亏了谢渊白。
“出家之人不讲究这些,你不用担心。”谢渊白安抚她,多少人想见明空大师一面都见不到,要是知道她有这样的机会还在犹豫,怕是会妒忌疯了。
“好。”景星云应下。
桃林中。
盛栎阳扭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谢渊白他们的背影了。
“王兄,你不会真看中那个景姑娘了吧。”真的是不平衡,他自己心仪的姑娘现在还没找到,王兄倒是先找到了。
盛祈微微勾唇,眼下的泪痣让他多了几分艳丽,却无损他的尊贵与稳重,盛京第一美男名副其实,也不愧为大长公主的独子。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我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嘛!”盛栎阳有些不服气。
反驳之后才意识到,“王兄你不喜欢人家的话,你干嘛要说上门拜访?”
盛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脑袋里都装的什么?”
盛栎阳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盛祈:“那位景姑娘分明就是认识你要找的人,知道她家在何处还怕找不到人吗?”
盛栎阳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愤愤,转身就要回去找景星云算账,“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我!这次谢渊白也别想护着她!”
盛祈也没拉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她骗你什么了?”
“她骗我”盛栎阳说到一半停下,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盛祈一眼,“她当时说的是,不熟?”
盛祈笑了几声,转身离开。
盛栎阳在后面跟着,越想越气,快走几步跟上了盛祈,“王兄,她耍我!”
语气又委屈又气愤,听起来像是小孩子在向大人告状。
“你若真的心仪那位姑娘,一日半日都等不得吗?”
“可是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那还差这几天吗?”
盛栎阳张了张嘴,却想不出反驳的话,最后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到了盛祈前面,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盛京皇宫。
“陛下,小王爷跑去松州了,跟承平王一起。”
盛少殷合上奏折,单手撑头,捏了捏山根,俊美的脸上略显疲态。
“呵呵,他到底是承平王亲弟弟还是朕亲弟弟。”虽说皇家无真情,可是盛少殷对于盛栎阳还是不错,盛栎阳对他完全没有威胁。
“陛下日理万机,时间自是不够。”李公公低头回答。
盛少殷皱眉,这样说来,莫非他还有故意削弱承平王之嫌不成?
李公公看到盛少殷脸色不佳,才意识到说了错话,连忙补充。
“倒是承平王竟也能从公务中抽身,也是极为疼爱小王爷了。”
盛少殷看了他一眼,脸色稍缓,那双眼睛却黑的如墨,深不见底。
“行了,谢渊白到哪里了?”
“回陛下,还在松州,去了圣遗寺。”
盛少殷想起之前和谢渊白说的话,没想到谢渊白倒是先去了。
“圣遗寺,倒是让他得了功夫。”盛少殷说这话时明显温和了许多。
李公公见状,连忙示意小太监把绿头牌呈上去。
盛少殷随手翻了一个,只看了一眼,刚刚的好心情瞬间消散,将手中牌子扔到了托盘上。
那个举着托盘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龙颜,掉了脑袋。
盛少殷有些无趣,就算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不过都是一样的惺惺作态,时间长了,还是会厌的,他现在突然懂了谢渊白为何不要他的赏赐。
“下去吧。”
李公公只得告退,陛下已经许久未去后宫了。
松州圣遗寺。
谢渊白是晚上带景星云去寻明空大师的,本来应该是下午去的,不过当时承平王和明空大师相谈甚欢,他们便一直等到晚上。
盛祈出来的时候,谢渊白和景星云已经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颗很大的祈愿树,景星云在树下抬头看着上面各种各样的愿望,看的认真。
谢渊白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平静。
盛祈咳了一声,那两人同时回头,谢渊白看了他一眼,“见过承平王。”
看着他略显敷衍的行礼,盛祈捏了捏手指,表情平静,直接越过他去扶景星云。
景星云正要下跪,便被人扶住,抬头看到距离自己极近的盛祈,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这里没有外人,景姑娘不必多礼。”
他个子高,站在景星云面前将她的视线挡得完完全全,也带给了她难言的压迫感。
景星云又退了两步,直到脚后跟抵到了树干才停下。
“多谢王爷。”
“呵呵呵,你这么怕我?”
景星云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承平王要跟自己说这么多话,她总觉得他有些危险。
“王爷误会了。”景星云低头说完,微微侧了侧身子抬头去寻谢渊白的身影。
盛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还保持着弯腰颔首姿势的谢渊白。
“谢丞相快快请起,瞧我这记性,一时给忘了。”盛祈只是这样说,却没有动作。
景星云连忙走了过去,牵住了他的手。
谢渊白眼睑微垂,反握住景星云的手。
“美人如画,承平王看不到我不难理解。”
盛祈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能从谢丞相口中听到这话,真是不容易呐!”
看到景星云始终低着头站在谢渊白身后,盛祈轻声说道:
“景姑娘若是喜欢这树,改天我让人送一颗到丞相府去。”
景星云刚想拒绝,谢渊白已经开口,“不劳承平王费心,阿星若是喜欢,我自会送给她。”
景星云看了一眼谢渊白,又低下了头。
“奥,也是,你们两个就要成亲了,怪我怪我!”盛祈抬手敲了敲额头,“记性不太好。”
谢渊白没有再说话,景星云更不会说些什么。
盛祈从袖中拿出一根红布条,上面写了什么字,谢渊白离得远没看清。
盛祈依旧背对着树,看了景星云一眼,手指一动,那根红布条便缠绕在了祈愿树最高处的树枝上。
微风拂过,满树的红布条随风飘摇,他转身,双手负于身后,离开。
景星云没有在意那根红布条,在盛祈走后,她就去了明空大师那里,院子里只剩下谢渊白一人。
天上的云层稀疏薄弱,几点星光撒下,他站的笔直,月白衣衫与星光辉映,更显得整个人清冷卓绝,遗世独立。
他看了许久最高处的那根红布条,慢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