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倾?你怎么来了?”滕慕言右脚打上了石膏,拄着单只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见到了滕慕言本人,苏倾连忙上前搀扶他,“你知不知道我接到电话有多担心!”
滕慕言笑得爽朗,“我这不好好的吗?是他们小题大……”
话音未落,苏倾走轻轻搂着滕慕言,“对不起,对不起……”
美人的泪沾湿了男子的衣襟,道歉的声音是多么哽咽,足以表明她的诚恳。
滕慕言用空闲的那只手抱住苏倾,低垂着脑袋,眼眸里充斥着温柔,男子嗓音似让人沐浴在春风般的温暖。
“不是你的错,我没事。乖一点,好吗?”
苏倾这才抬起头,眼眶里的泪珠溢出的止不住。
她仔细端详着滕慕言的五官,眉毛不粗不细,眼眸像夜空般神秘、深邃,鼻梁的高度像是精准测量般的恰到好处,嘴唇很薄有着唇珠的点缀。
“小言,你说你会是个薄情的人吗?”
留意到滕慕言唇薄,她忽的想起人们常说,薄唇的男人多情,一不留神,竟然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啊?我?我不是啊,我情史和白纸一眼干净,怎么会多情?”
若不是他听得一清二楚,真不会相信问这句话的人会是苏倾,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咳咳,二位,我,我先出去了哈!”
被忽略已久的经纪人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感有这么低吗?他都呆多久了,也当他不存在。
碍事的人走了,滕慕言竟觉得自己还蛮幸运的,又多了他与苏倾的独处时间。
“那个,阿倾我不想住院,我们回去吧。”起初担心苏倾不会答应他的无理要求,说话声音到最后是越来越小,越来越不确定。
这一次不同于以往,苏倾答应得异常干脆,“好,但是你记得按时吃药。”
尽管目睹滕慕言的确无碍,可心中像是有根刺一样,迫使她陷入自责当中。
车,滕慕言是不能开了,苏倾谨小慎微地扶着滕慕言坐上副驾驶,贴心地帮他系上安全带。
待苏倾询问滕慕言去哪时,他支支吾吾地不说话,像个孩子般的对苏倾撒娇。
“我可不可以和你多待会,回去了只有我一个人……”
甚至到最后还耍起了无赖,硬是赖着不走了,无奈之下,苏倾只好满足这位“病患”的要求,把他带回自己所住的酒店。
吱——嘎吱——地面与轮胎产生摩擦,车停了,可苏倾却面临了一个巨大的选择难题。
“你这么走出去会不会太惹人耳目了?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出现在明日热搜。”
刀子嘴豆腐心说的是苏倾没错了,明明是害怕为滕慕言惹来争议,偏偏嘴硬把话说得变味。
好在滕慕言与苏倾的熟悉度不同寻常,不然早就误会她是不是嫌弃自己,“什么时候还有你不敢的事情了?”
“我不敢的事情可多了,比如:不敢让你受到伤害不是吗?”
滕慕言明显的迟疑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如何应对自如,“难不成你抱我上去?”
“嗯……好主意!”
苏倾打开车门,不紧不慢地走向副驾驶,咚咚——“开门,我抱你走。”
脑子跟不上动作,车门打开了,滕慕言人还坐着眨了眨眼睛,活生生就像只还未断奶的小奶狗。
等到滕慕言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地四尺。
“姑奶奶您悠着点,啊!小心别把我摔了!脸不能着地!”
“闭嘴,别吵!”
滕慕言这一嚷嚷可是引来了好几人的视线,在出什么幺蛾子之前,得先上电梯再说。
他承认他还是小看了苏倾,感情这姑娘练了十年的散打不是吹的,力气大到足以抱起成年男子。
“看着身上没二两肉,瘦骨嶙峋的哪来这么大力气……”滕慕言蜷缩在苏倾怀中小声嘟囔。
“你要虚心接受祖宗还是你祖宗!”
他听到了!他听到苏倾最后那一声嘲讽了!以后这让他面子往哪搁,开始不停地在怀中反抗,直到……
直到他一不小心,手肘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一处柔软,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怎么?不乱动了?”
苏倾察觉到原先还像只虫子蠕动的滕慕言突然像个乖孩子一般话也不说,目光呆呆的。
不幸中的万幸,电梯内只有他们二人,少了明日舆论的风险。
前不久苏倾上了他的车已经惹起了外界不少的争议,所幸危机公关处理得当,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嘀——在滕慕言与苏倾二人的配合之下,除去几次滕慕言差点掉下来,总算是顺利地拿到房卡开了门。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苏倾在A国的住所,内饰与他想象的不同,本以为房间会是千篇一律的酒店装修风格那般冰冷。
可走进玄关后,眼前的景致有着很浓的人情味,也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毫无依靠的国家有了种家的归属感。
“阿倾,你才住进来多久,就把这装饰得这么好,不怕以后舍不得离开吗?”
在滕慕言的印象中,一直以为苏倾是前不久才来到A国,尽管这住处有着本不该有的温馨,却也没有怀疑苏倾是否对自己撒了谎。
若不是为了消除滕慕言往后的后顾之忧,苏倾还真不想一直欺骗他。
“诶……生活的仪式感还是得有的……吧?”
“你还是始终如一的‘精致’啊!”
说起来也是一桩童年囧事,他还依稀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两家父母为了谈生意去了国外,留了他和苏倾两个小娃娃在家,也是那一次,他才发现一个人对生活的追求会有这么“变态”。
用过的东西必须放回原位,会因为一样物品好看而买回来,即使一次也用不到,睡醒了床铺必须铺好,不允许存在褶皱,早晨6点起床,晚上10点睡觉,老年人的作息规律……
大大小小的事全部做到有条不紊,大到装修风格,小到沐浴露的香味都必须统一,苏父苏母也都宠着她,皆按她的意思来。
滕慕言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而且就是这样人会是自己隔壁栋别墅的邻居,他的童年都不知道被苏倾的强迫症逼疯了多少次。
想起来这些往事也是泪目,幸亏,他很顽强的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