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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

夜幕降临,宁静的村庄只有几户人家亮着微灯。

月光映照之下,除了蟋蟀的叫声以外,分外安宁。

村庄中,一瓦房内,烛光微微照应着两道人影。

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坐在厅堂之中,里面装修非常简单。

发黄的木制座椅,中间有一张吃饭的方桌。

里屋一体型微胖,面容稚嫩的男孩正在呼呼大睡。

“真的准备把娃子送走吗?他才十岁不到,是不是小了点?”厅堂中的白发老妇一边摆弄着针线活,一边对着对面的老者说道。

“唉!不然咋办?三牙子说的对,我们年纪大了,终究不能一直照顾他,咱们么得什么大文化,将娃子送出去,也许能有大出息那?”老者抽着烟袋,叹了口气的回道。

“娃子从小就没娘,心思单纯,这真的出去了,受了欺负可咋整。

你说这二娃子,打了一声招呼,把孩子丢下,就走了,这一走就在也么得音讯”老妇人放下手中的针线,双目微红的看了看屋内熟睡的胖孩说道。

老者听闻老妇之言,也放下手中烟袋,握拳锤了锤大腿,沉默了一会回道:“三牙子说了,二娃子可能…真的回不来了,上了战场,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

“唉,你也么得太过担心,这娃子是单纯,但是也邪性的恨,上次带他去二嫂家吃饭,这娃子非最后才动筷,回来我一问,你猜咋着?”

老妇听到老者的话后,心中也是疑问,便问道“咋着?”

“哈哈,这娃子居然怕二嫂子在饭菜里下毒!看别人么事,他才吃,你说,这孩子想法是不是邪性的很嘞?”老者微微一笑,颇为慈爱的看了眼屋内,笑着答道。

“这娃子,有时候还真的像他爹嘞,从小就有心眼,二娃子若是知道,可能会开心的不得了”老妇人听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双手弄着针线说道。

“唉,可惜喽,他…看不到喽…”老者听到老妇之言,想起来不知生死的儿子,不仅有些哀伤。

两夫妇年过古稀,膝下本有三子,大儿染上天花,没多久就死了,二儿子娶了媳妇,生产时大出血,看了孩子一眼便咽气了。

二儿子照顾孩子,取名为楚铭,两年后便被强征上了战场,只剩下三儿子,在城里做些买卖。

也算是老两口的最后希望了,二儿子走后,夫妇俩便一直照顾这个孩子,只是年纪越来越大,有些力不从心,三儿子便提出将这孩子送去稷下学宫,若是学业有成,将来也算有些出息。

老两口虽然万分不舍,但也不得不面对年龄的束缚,思前想后,还是听了三儿子的话,将楚铭送到稷下学宫。

第二天一早,楚铭起来后,便出去玩耍,大概中午左右,因为是夏季,天气很热,楚铭受不了这炙热的天气,便急急忙忙的跑回家去。

刚一进家门,发现除了爷爷奶奶再家以外,屋子里还多了一中年男子,男子身穿长衫,高高瘦瘦,正坐着和屋内夫妇说着什么。

楚铭仔细看后发现来者是老者的三儿子楚丰,自己的“三叔”,这位“三叔”楚铭自然不陌生,从小没有见过爹娘,三叔对楚铭自然照顾有加。

在楚铭的印象里,三叔一直是他羡慕的“大人物”,每次三叔回来,都会带一些自己没吃过的糕点,还跟自己将城中的故事。

每次都让楚铭心神向往,盼望有一天也可以去“大城市”看上一看,三叔您回来啦?有没有带好吃的?楚铭看到三叔后立马迫不及待的问道。

“哈哈!你这娃子,每次都是这一句,你究竟是想三叔,还是想那些吃食嘞?”楚铭的三叔,楚丰哈哈大笑的打趣道。

楚铭听见此言,自己的小心思被撞破,不禁有些脸红,满面的不好意思,扎进老妇的怀里。

如此景象,逗的一屋子的人哈哈大笑,老妇人摸了摸楚铭的头,一脸宠溺的说道:“娃子,想不想跟你三叔去城里呀?”

“好呀!好呀!”楚铭听道后,一脸兴奋的点头道。

“爷爷,奶奶,咱们一起去吧,咱们买好多好吃的回来慢慢吃”楚铭满脸兴奋的接着说道。

“爷爷奶奶老了,不能跟着小楚铭去喽,娃子,你三叔要带你去“稷下学宫”学习,到哪里去,你可要用心点,不要辜负你三叔的安排”老妇人看着楚铭,眼中略微不舍得对楚铭说道。

“稷下学宫?我要去哪里吗?那我不能回来了吗?”楚铭听道后,略微愣了愣,没了之前的兴奋,有些不舍得问道。

对于稷下学宫,楚铭自然是知道的,平民要是想当官有出息,都会去稷下学宫学习,学业有成便有晋升机会。

去一方之地当官任职,一辈子不愁吃喝,即便差一些,毕业后去不了官方任职,也可以做个师爷,或是教书先生,去大户人家做个管家之类的工作。

无论那种工作,都比耕种的农民强上许多,只是“稷下学宫”作为一国学宫,不知多少人想进去,招生严格非常。

“我也可以去哪里学习吗?听说哪里招生很难的”楚铭略微疑惑的问道。

“哦?没想到咱们小楚铭,连这个都知道,看来平时也是较为用功了”楚丰听道此话,略微有些意外,一脸赞赏的说道。

楚铭听到“三叔”的夸奖,心中也有些小自豪,一旁爷爷,抽了几口烟后,对楚丰招了招手,两人便走到里屋内,貌似要谈些什么。

楚铭看了看两人身影,想到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相伴多年的爷爷奶奶,不仅有些难过,一个人抓着长衫的衣角,坐在木座上,一言不发。

楚铭之前长听村中的教书先生说“城里”和“稷下学宫”的事情,一直心神向往,但是对于外面的世界,又有些担心,就这样纠结了好几晚上。

之间楚铭的爷爷,奶奶,也一直劝说楚铭,以后有大发展,还有也可以回来,不是一去不回之类的云云。

…………

……………

…………

就这样,楚丰在家呆了一周左右,也快到了“稷下学宫”开始招生的日子,便开始准备,带着楚铭进城。

楚铭也就这样座上了马车,跟着自己的“三叔”满脸泪水的告别自己的爷爷,奶奶,离开了自己呆了十年的村庄,踏上了他人生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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