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沿坐标轴缓慢地爬行,日光涣散的划出轨迹,脑中回想的画面。。
依然是七月的凤凰花在丰沛的雨水里,化成一地灿烂的红,眼前还是闷得心慌的炎夏。那日子不知不觉过去已经十年了,一切都在变得更加美好。
那天的她,一身鲜红的礼服,一场中式的婚礼。我的母亲,她真的很美。我们在庆幸她有了能够互相依靠,心心相印的丈夫。同时,我的家庭也不再有所缺。
他似乎是个体面的男人,偶尔逛商场看见过的奢侈品品牌,陌生的标在衣服角落印下,熨烫平整的衬衣,笔挺的西装。这一切的外部装饰让他鼓起的肚子显得不油腻,反而多几分稳重。台上的他笑容很自信,很有感染力,我对他是我的父亲,有着油然而生的自豪。
演讲继续,流程进行,慢慢我开始觉得无聊,在宾客中坐着和他们似乎并无区别,我很想让大家知道我与他们有所不同。在我眼里,我也是这场婚礼的一位主角,但那时候的我不明白,我对于这场婚礼是个不大适宜的存在,我太小了,不明白为什么,我瞪大了双眼看着,妈,姥姥,刚在法律上成为我父亲的他。没人叫我上去。“估计是忘了吧”我如此想着。
婚礼结束当晚回家,我问妈妈“为什么不叫我上去呀,我也想发言。”妈妈支支吾吾的,最后蹦出那句“你还太小了”。那时候的我坚信这句话的真实与正确。
我们无法否认这世上有人将生活活成诗,我们向往并追求,我追求的结果是一句话:人生各有命。
在后来的日子里,父亲因为公司发生口角,本性格自傲的他,果断辞去了那份薪资超高的工作。带着我们一家回到最初我们共同的家乡,依靠以前他攒下的工资,也足以支撑一家三口的生活。接下来的三年,我从未见过他在家中大笑,也极少与他一起同桌吃饭。贷款买下的花园洋房很大,大到活了一天三个人都可以在不同的楼层,只有母亲知道他何时出门,也只有母亲知道他酒醉后几时回家。偶然间见过父亲喝醉的样子,他扶着门框半站着脱鞋。看到我在,他伸手招我过去,我被搂在他的臂弯坐在他的大腿上,一股冲鼻的酒味让我不由得稍稍后倾。他含糊的说着什么,但我听不清,只努力辨别出一句,“我不会让你和你妈吃苦的。”
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迷上了彩票,他这一年买彩票输的钱,已经让家里欠的房债无法按时还清,日夜累积的压力,让这宽敞的家像真空包装把我们挤压的喘不上气。那段时间,我喜欢关上灯一个人躲在茶几下面玩玩具,一次父亲喝醉早回看见我躲在茶几下面,黑暗中他走近我拿起玩具又随手一扔。我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停的哭,嘴咧开哭,安静的哭,歇斯底里的,哭累了,睡在茶几下一晚上。
后来这间很大的房子,被转手低价卖出,那对年轻夫妻像捡了宝,没几天就全款付清。一家三口住在一个租来的房里,没有以前大,没有以前精致,甚至上厕所都要互相商量先后。但是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这才是家。
一切都慢慢步入正规,父亲也会按时出门,准时到家。母亲也不多过问,我只知道这个家可以安稳了。
不久后,父亲开了家公司与体育有关,也不知何时他在另外一处身兼高职。他每天穿着阿迪耐克,老款Polo衫在两处忙碌。当我问到母亲,为什么他不再穿以前的奢侈品,得知父亲说为了我和母亲不受苦,那些他都给卖了。我生日时收到的自行车,就是那些钱买来的。
与父亲相处不久,饭桌上还是较拘谨的,我深知他已经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也开始接近这个穿着Polo衫的他。
(故事未结小爱有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