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章换将
晚上吃饭时，包天青叫上邹伯铭，五个人边吃边聊，包天青也不再藏着掖着，将两天来思考卖卡的计划和盘托出。几个人听得有点慒，包天青继续说：
“这一呢，那批购物卡是现成的，不用重新设计也不用再掏一分钱，只不过是要换个方式，让顾客得到些实惠，所以能让大家都能接受，商场也能挣到钱，只是利润会低一点；这二呢，最近这两天，几家商场大打价格战，战况愈演愈烈，再斗下去，只怕是谁也不得好，终有一天大家都有会斗累的时候；这三呢，短期看，我们是吃了点亏，但长期看，我们因此笼络的一大批最忠实的客户，就不怕对方再搞小动作了。”
邹伯铭沉思有倾，说道：“这倒是个釜底抽薪的法子，虽然明面上让了些利，但是只要顾客一多，营业额能上去，失去的钱还是能赚回来。理论上能行得通，但是，这事，”他抬头盯着唐婉说，“这事最终还得唐总点头。”唐婉倒是干脆，“那还等什么呀，吃完饭就跟我爸说呗。”唐汉良想请包天青和兰新栋过去帮手，在座诸人都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唐汉良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个决定确是出自唐汉良却确凿无疑。
杨晓菁察颜观色，觉得包天青言犹未尽，就问道：“你还有第四、第五吗？”还真有，但包天青没说，首先换将势在必行，兰新栋是一定要上的，开商场办企业，一定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局面将不可收拾，法不容情，谁犯错都要承担相应责任。第二，就更不好对在坐诸人讲，必须跟唐汉良亲谈，他要将整个商场都卖下来，前路是福是祸，他也不知道，但既然是个机会，为什么不试一试？虽然他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但若是唐汉良对他真能充分信任，这事就能成。唐婉跟爸爸通了电话，五个人吃完饭后，就来到唐汉良办公室。唐婉动手烧水泡茶。
办公室显得有点挤，唐汉良和二女坐在长凉椅上，二女一左一右坐他身边，邹伯铭搬过一把折叠椅，坐到对面。包天青与兰新栋在小凉椅上面对面而坐。
包天青又一次讲述他的计划，就是将商场已经制作完成的购物卡，以每张一千五百元的价格推向市场。为保证购物卡能为广大市民所接受，推出以下几项优惠：
一：凡购购物卡顾客，首次充值一千五百元，充值完成，系统将赠送充值金额的百分之十，即一百五十元购物现金，也即该卡实际内存金额为一千六百五十元整，可以在商场内任意选购同等价值的任何物品。以此类推，多充多送，上不封顶。
二：凭购物卡，每十天可免费到商场领取十个鸡蛋，一直到卡内金额用尽，购物卡作废为止。
三：凭购物卡，每次到商场购物，所有商品（特价商品除外）可享受九折优惠，优惠金额在收银时，由计算机自动扣除，存在购物卡内。例如某顾客在购物卡内充值一千五百元，就可以在商场内一次或分多次购买价值一千八百三十三元物品。这中间每隔十天，还可以领取商场送出的十个鸡蛋。
四：购物卡采取不记名方式购买，请大家妥善保管，遗失不补。唐汉良静静的听完，没吭声，起身到办公桌前弓腰取出几张购物卡，每人发一张，给大家观看。大家各自把玩。
这是那种内置芯片卡，而且是指定机型读取和输入卡，要想冒充或者套取都很难，难怪当初制卡花了那么多钱，同等内容的一般磁条卡，一般只需要两三块钱一张，最贵不超过五元，而且定制起点为一百张起。而这种卡，制卡起点就是一千张，唐汉良订是的三千张，每张成本都花到十块，如果一千张，价格指不定就是十五、二十块了，这种卡是量越大，价越低。
包天青喝口茶继续道：“这么做两种结果，一是这批卡受到市场欢迎，被抢购一空，那么可以给商场带来四百五十万现金，而且以后会有至少三千个固定的优质客户。二是市场不认可，白白劳动一场，一张都卖不出去，大家都搞个灰头土脸的，忙活也就算了，只是不大好看，让对手看笑话。”唐婉立刻说：
“你这么一算一说，我都心动了，白占那么多便宜，还有免费鸡蛋领，我为什么不要？”一边转头看杨晓菁问：“姐，你要不要办一个？”一边就想掏钱包，就想当场也给杨晓菁也办一张。包天青双手连摇，摆头道：“现在可办不得，得等活动正式展开你再办，要有仪式感，而且正式发卡那天，一定要多带几个人过来，当场办理，才有带头示范的效果。”
杨晓菁忍不住笑骂道：“奸商，真奸诈！”话一出口就后悔，这一骂不是连唐伯伯也给骂了？一下子满脸绯红。唐汉良却不在意，喝着茶，笑着说：“你小子倒是挺有手腕的。”又说：“帮我这么大忙，小子你也不可能白帮，说吧，要什么条件？”杨晓菁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老一小两只狐狸，衰叹，真是商人无利不起早呀。
包天青也不客套，指着兰新栋道：“第一，换将，让木头来做经理，以后经营方面他说了算。第二，由邹伯铭当主管，协助木头经营，以后可能还会开连锁商场，他们两位可以拿适当股份。第三，申明纪律，对故意危害商场正常经营的行为，坚决诉诸法律，决不手软。”唐汉良揉揉额头，心道“早知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可这也太狠了点吧？”杨晓菁则是大为佩服，她选修过经济法，知道有法不依，执法不严的危害。最后的结果就是害人也害已，企业也会跟着破产。上一代人能发家的，往往走了两个极端，一种靠强势，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种靠德，宽以待人，众人拥护，取得成功，唐汉良即是。但现在是转型期，法律才是维护社会良好运转的基石和准绳，守法、维法、用法，方可安身立命。唐婉看得满眼小星星，就觉得这个办法好，她举双手赞成，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来找兰新栋麻烦了，姐让你牛，再牛，也逃不出姐的手掌心不是？她才不关心谁谁管商场呢，那可是你们男人操心的事儿，哼！她只要把自己的时装店做好，就得了。
唐汉良抓抓疏短的头发，这家伙有些让他头疼，干脆道：“还有哪些，也都说出来吧。”
包天青也不含糊：“如果卡能全部销完，就有至少四百五十万现金，我们分文不动，都给你，就算是购买商场里的全部商品，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告诉我一个数目，以后我们分期付给你。商场租金也要按正常租金，每月缴付。这五十万留下来作为周转备用。”唐婉这才如梦初醒，敢情这个家伙就没安好心，这是要将老爸扫地出门，一口气将商场都吞了啊？她气鼓鼓瞪着包天青，怎么看都觉着他不象个好人，黑不溜湫的，脸黑身黑，咋心也这么黑呢？唐汉良伸手掏口袋，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包软中华，又四下找火。杨晓菁从茶几底下找到一个打火机，给他点上。唐汉良不抽烟，烟是招待别人备的。唐汉良呛得直咳，声音从他口中烟雾中跑出：
“你这是空手套白儿狼，先不说这些卡能不能卖得出，就算全部卖出了，你也没掏一分钱，却是白得一家商场啊。”
包天青：“我不这么想，我觉得你这些是现成的，你不用就是白躺在那儿，成本还占用了资金。第二，就算是这次策划失败，除了面子上挂不住，你也没有别的实际损失，再说别人都拨刀了，你不亮剑，以后这路就会越走越窄，不接战必死，接战，胜负现在不好说，但未毕就不能胜利。”
“但如果商人没了面子，都没脸见人了，那以后还开什么商场？还怎么混？”
“比起商场生死悠关重要，还是个人面子更重要？如果商场被搞垮了，面子还有那么重吗？”包天青毫不退让。唐汉良吸着烟，依然在咳，包天青伸手将他手上的烟夺过，按到烟灰缸里，一边说“叔叔，您都不抽烟的，别抽了。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我承诺，五年内我们会将南华商场这块牌子，开遍滨海所有乡镇，而您将是南华连锁商场的终生顾问，拥有南华百分之五的股分，以后大家都南华连锁的合伙人，谁也不会蠢到干砸自家牌子的蠢事不是？”
如果一切如包天青所言，几年之后，滨海遍地都有南华，显而易见的是唐汉良所得的百分之五，远比这一家商场的实际收益高得多。饶是如此，还是说道：“这就是说，你以后就是新商场的董事长，而我则是一名董事？”包天青点头，没吭声。唐汉良又问：“那你对现在商场的人事有什么打算？”
包天青：“我暂时还不会过来，但木头是要先来的，卖卡的计划现在也要着手实施，我会每天晚上来商场对次帐，也听听木头跟伯铭的情况汇报，木头要做的第一件事，跟大家见个面，申明纪律，及言明违反纪律的严重后果。”一屋子人都静默以待。唐当良喝口茶，眼光依次从众人脸上扫过，决心也定了，就说：
“你已深谋熟虑，就按你的方案实施吧，对了，现在卖卡就是关键，这广告词写得好不好，可直接关系到卡卖不卖得出，你是状元之才，就让大家看看你的文采吧。”包天青点头，不是点头说自己多了不起，而是在坐诸人中，他是始作甬者，他不写谁写？再说里边几句话，他自已也没太多把握，正要请教哩，当下就到唐汉良办公桌上，动笔写起来。他在内容上加了个前言：
“风雨相伴二十年，真情回馈广大顾客，”然后另起头，列出一、二、三、四、五项，对购物卡如何优惠，如何省钱，如何充值，如何退卡之类作出必要说明，也就刚才讨论的内容，只是将先后顺序作了微调，将最重要的，顾客最关心的放到前面。后面另加一句友情提醒：
本卡因为采用不记名持卡方式，商场计算机可是只认卡不认人的哦，所以敬请各位，就象对待您女朋友一样，精心看管，妥善保护，否则，弄丢了可没得人赔您哦。
包天青写完，先递给唐汉良，唐汉良看后哈哈一笑，从口袋中摸出笔，将前面的二十年，改成三十年，几个人这时也看清里边所写内容及包天青最后加的那句俏皮话，都是哈哈一乐，两女却是给闹个俏脸绯红。
唐婉低声嘟嘟句：“哪有这样说人家女朋友的？”杨晓菁更绝：“无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