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突如其来的求救声迫使两人投去目光，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名儒雅书生，他看着有些狼狈。明明他的身后并没有人追他或是有什么危险物，为什么要喊救命呢？
心中虽有疑，但红雨还是快速来到了他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书生见到红雨立马要伸手去抓她，轩冥反应很快，抬手就隔开了两人的距离，他目光有些冷的看向书生，道：“有事说事。”
红雨被他的这一波操作整蒙了，不过她也没有过多放在心上，毕竟面前这个书生刚才可是喊了救命的。不管是什么，总不会是什么小事吧？人命肯定多少沾点。
“公子，你先冷静，发生什么事了？”红雨问道。
书生摇头道：“冷静不了，求求你们，无论是什么代价都好，救救梅子吧，有人要杀她！”
闻言，红雨顿时变了脸色，不在多言，“带路。”
树林里的某处，一名穿着灰色道袍的青年正剑指着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身材娇小，身着绿白棕三色的襦裙，长相有些可爱。
正是这样一名可爱的小姑娘，却要被灰袍青年一剑穿心了。
“妖孽，你蛊惑人心，罪该万死！”
在剑落下的前一刻，红雨从天而降，红绳化剑，当掉了灰袍青年的剑。红雨的出场带着桃花瓣，这大概就是桃花妖的必备出场特效吧。
“这位道长，出手便要人性命，多大仇啊。”
“什么人，竟敢妨碍我除妖！”
“妖？什么妖？我怎么没有看到？”红雨歪了歪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灰袍青年见面前的人明显是在装，便道：“少在这里装蒜，你是什么人，竟护着这个妖孽。”
红雨对着他笑了笑，道：“这位道长，你对妖孽的定义是什么？还是说没有定义，是要妖就都该死？那桃鸯神君又算什么？”
“妖就是妖，非我族者其心必异，斩尽天下妖魔是我等修行者应行之事。”灰袍青年顿了顿，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剑指向了红雨，“这桃鸯神君是妖这和事实是改变不了的，终有一天她会被众神诛杀的！”
千算万算红雨恐怕都想不到，今天这这里的这个道士所说的话，会在不久的将来实现。
就在红雨刚要开口时，身后突然刮来一阵冷风，她能感觉到目标不是她，而是……
“噗！”
眨眼的功夫灰袍青年倒飞了出去，用剑撑地吐出一口血来。朝风来时的方向看去，是轩冥。
“轩冥你……”
“他嘴巴不干净。”
红雨：“……”谁问你这个了。
这时刚才的儒雅书生出声了，只见他跑到瘫坐在地上的女妖面前，关心的询问她的情况。这为女妖应该就是书生口中的梅子了。
“梅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到？”
梅子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殊哥哥。”
“真没事？”
梅子摇头。
“哼！还说你没有蛊惑人心，这是什么？”刚被揍的灰袍青年突然说道。
听他这么说红雨里面不乐意了，“你这什么话？我看他俩分明是真心相爱好吗”
“什么相爱，不过是被那妖孽蛊惑罢了。人妖殊途，那桃鸯神君也不过是个歪门邪道。”
红雨：“……”不是，我怎么就成歪门邪道了？
灰袍青年继续道：“妖终究是妖，那桃鸯神君哪怕成了神，那也是妖神，终究拖不掉‘妖’这个字。她看着是飞升了，谁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留在神界，想着祸害一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别人红雨不知道，反正她是忍不了，谁忍谁是孙子！
红雨拦下轩冥，皮笑肉不笑的对灰袍青年道：“这位道长，从刚才开始你就左一个妖孽右一个妖孽，什么是妖？什么是孽？妖，不过是人对于‘妖’的一个叫法，而孽指的是邪恶，合起来则是邪恶的妖。”
“能够修行的，并且能化成的‘人’的动物被你们称为妖，而能修行的人被你们称为修行者。这些称谓是怎么来的？不过是你们这些所谓‘人’的人规定的。”
“知道什么是家吗？有妻有子有家人才被视为是家，是妻是子是家人才组成了家，而不是家组成了这些人。这个世界也是如此，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才组成了这个世界，从本质来说我们是一样的。”
“所谓妖魔鬼怪也不过是‘人’给予的定义，这个世界的规则由人制定，是善是恶自是你们自己来定。倘若你们口中的‘妖’是你们定义的人，那你们不就是你们口中罪该万死的‘妖’了？是生是死，不是由种族可以来判定的。”
“说起来这个世界也只是‘人’将它称为‘世界’所以它才叫‘世界’的。你我都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万物有灵，停过吗？”
灰袍青年被红雨的话弄得一怔一怔的，好半天没有反应，也不知道也没有听懂她的意思。然后就听灰袍青年道：“哼，强词夺理！”
好的，没听懂。
红雨用力深呼吸，道：“抛开其他的一切，桃鸯神君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目的，我就问她在职的这些年，她所管的事可有出过什么岔子？”
犹豫了一下的灰袍青年道：“有。”
“没有牵到线的那些还找茬的不算，那是他们缘分未到。”
灰袍青年：“……”
缓了好一会儿灰袍青年的状态终于好了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红雨的话才变出这样的。
他道：“你刚才说生死不能由种族判定，那你说该由什么判定？对错？还是善恶？”
“世上有绝对的对与错吗？”红雨不答反问道，“绝对的善，它会变成恶，绝对的恶，它有时却能变成善。看待问题的的角度不同，答案也不同。你说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这题无解。
这题就像“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是一样的。
是非善恶，不是空口就能定义的。个人的力量是微薄的，很难翻起波澜，推翻人墙。所以我们只能站在大众定好的规矩道德上去判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除非，你能改变众人，改变世人的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