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顾名思义,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层崖峭壁,风景奇秀。山之大,壁立千仞,拔地而起,巍然屹立于大地之上。
青峰上,水流湍急,一泻千里,亦如银河悬挂于山间,既有着“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之壮丽,亦有着“香炉初上日,瀑水喷成虹”之奇观。瀑布咆哮而下,声如奔雷,震天动地。溅起的水花如晶莹剔透的宝珠,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再浸入到水中,泛起道道涟漪,化作道道清泉流向四方。
青峰山脚下,清泉汇成了溪流,向西不到五里处,溪水流经的这么一个城镇,其名曰‘溪泉镇’。顾名思义,畔水而居,其溪之澈可见其底,泉水成为了人们饮、食所依,故得其名。
溪泉镇依山傍水,山明水秀,也是通往许多地方的必经之地,无论文人骚客,亦或官员办事,或多或少会在此停留上几日,游玩四方。使鸢飞戾天者,将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亦窥谷忘反,从而悠然自得,心旷神怡。
随着日出而作,镇上的人也开始了忙活:商人贩卖商品,屠夫吆喝卖肉,渔夫出船捕鱼等等,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行于街头上,有这么一位人士,年二三十。其面容浓眉大眼,鼻梁挺立,胡子拉碴,身材高大魁梧,外貌披头散发,衣裳破旧,仿佛许久没有整理过。腰间悬挂着一把宝剑,其剑三尺六寸,剑身由精铁所铸,窄长锋利,好似削铁如泥,剑尖尖锐无比,透露出淡淡的寒光,黑色的剑柄上,镌刻着“白”字,此剑插于一剑鞘上,剑鞘上雕刻着两条龙,两条龙交缠在一起,争夺宝珠,不相上下一般。而手里虚握的是一瓶老旧的酒壶,上面有着刮痕与尘土,看起来已经使用了许久。酒壶中装着一些酒,每走几步便饮上一口,亦如若醉若醒,神魂颠倒,口中不时地道着:“好酒啊!好酒啊!”因为样子神神颠颠,经过的人纷纷避着他,一点都不想和他接触上。
那男子欲再饮酒,倒出来的却只有几滴罢了,那男子晃了晃酒壶,也没剩下多少酒了,便失去了些许兴致,叹了口气,将酒壶盖子盖上重新挂回了腰间,再向前漫无目的地走去。
那男子经过溪旁,看着溪中倒映的影,蓬头散发,邋里邋遢,全身没有一处是干净整洁的。那男子一笑,却毫不在意。
继续向前走,忽然闻到街上传来的阵阵酒肉的香气。那男子转头一瞧,发现在不远处有一个的客栈。想到身上无酒,便走向了客栈中。
那客栈乃殿堂楼阁,门前支着几根粗大的圆柱,柱子上雕刻着几只栩栩如生的龙凤,而门窗八面玲珑,美轮美奂,其中人来人往,显出一派豪华。
“站住!”
那男子刚要踏进入客栈中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那男子停下脚步,转头一看,一位壮汉挡在面前。那壮汉不屑地道:“臭乞丐,去去去,别来这里打扰我们做生意。”
那男子不理会,转身欲踏入客栈中。只见那壮汉迅速伸过手,一把抓住那男子的肩部,同时挥了挥拳头,威胁道:“再不走开可别怪我拳脚无眼。”那男子斜视瞪着那壮汉,道了句:“给我放手!”那壮汉见此情景,不由怒火中烧,挥着拳头打向那男子。只见那男子弯下身子,躲开了那壮汉的拳头,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腿一扫,扫在了那壮汉的腿部,那壮汉不及做出反应,身子向前倾倒,一下子便跪倒在那男子面前,那男子从腰间拔出剑,指着那壮汉的咽喉,那壮汉神色恐惧,连忙求饶,道:“侠客饶命,只怪我不识好歹...”这时从客栈中慌忙地走出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那人自称掌柜,道:“客官息怒,客官息怒...有事好说,动手动脚有伤大雅。”那男子瞪着那壮汉,道了句:“滚!”随即将剑插入剑鞘中。那壮汉连忙起了身,狼狈地离开了。
入了客栈,那男子喊道:“小二,来坛好酒,再切来二两肉!”随即解下行囊,坐在一长凳上。随之而答复的是一句:“好嘞!”不一会儿,一位小二走来,带了酒肉和碗碟。小二摆完酒肉碗碟,只见那男子从衣间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道:“再将我这酒壶装满。”遂将腰间酒壶递给小二,那小二见钱眼开,态度瞬间变得好了起来,道了句:“客官可谓一表人才,与众不同,财大气粗啊!”连忙接过酒壶,再将桌上银两收下,欣然离开。不一会儿,小二便将装满的酒壶还给那人,便去忙活了。
那男子打开酒坛,一股桂花香气扑面而来,可谓芳香四溢,使人不禁垂涎欲滴,此乃溪泉镇上赫赫有名的美酒——桂花酿,以镇西边的桂花林中上好的桂花所酿制,甘甜味美,但凡来到此镇的人多少都会有着慕名而来者。
待喝到第三碗酒时,客栈多了些吵闹,好像发生了什么。那人拿着盛酒的酒碗起了身,走向门口。
来到门口,饮完一大碗酒,便见到不远处跑来两个人,一人瘦弱矮小,一人虎背熊腰。二人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既撞倒了人,也砸坏了摊,却不回头,莽莽撞撞地直冲向前。再看那二人身后,有一女子正呼喊着,一听,才得知是前面的两人抢走了那女子的钱财。
那人盯着那二贼,待那二贼经过客栈门口之际,迅速地抓起了身旁的一个酒罐,砸向那二贼。这罐子不偏不斜,正好砸中在较为瘦小的贼的身上,罐子砸在身上碎成了瓦片,酒从里面洒出,浸湿了那瘦小的贼的衣裳。伴随着酒罐破碎的声音,那瘦小的贼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鲜血直流。
那较为壮硕的贼停住了,见同伴鲜血淋漓,痛苦不堪,不由大怒,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眼神扫过每个人,找到了砸酒罐的那人。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去,举刀砍向那人。那人一避,躲开了那贼的攻击,并将酒碗放在桌上,随即向后一跃,呈凌空之势拔出了剑。那贼见砍空了,摆好了架势又砍向那人,那人从容地以剑招架,“铮!”的一声,刀剑交缠在一起,二人互相瞪着对方,丝毫不肯懈怠半点,刀剑也在空中僵持不下。突然,那人一使力,将那贼的砍刀弹开,并持着剑刺向那贼胸口,那贼不及躲闪,只得招架,却因此露出了破绽。在那贼的破绽之际,那人猛然一踢,踢在那贼的腹上,使得那贼踉跄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口中咳出些许鲜血,趔趔趄趄的,一时半会没有缓过神来。
“驾!”声声呐喊传来,几匹骏马随着呐喊从远处奔来。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那贼定晴一看,不妙,是捕快!那贼吓得一哆嗦,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丢下了同伴和钱财,转身钻进了人群中。那人欲追上去,却在人群中不见了那贼的踪影。
那人捡起被抢的钱财,还给了那被抢的女子,那女子连忙道谢,再转身离去。周围的人连忙拍手叫好,谓之侠肝义胆。
再回到了客栈门口,捕快刚好来到,那些捕快头顶着乌色幞头,身着黑色素边公服,足上墨色皂靴,腰间配着短横刀。为首的一人下了马,其衣着与其他捕快并不相同,头顶着乌色金边幞头,身着青丝绸缎公服,足上蓝边墨色皂靴,腰间配着横刀,及悬挂着一令牌,令牌上面镌刻着“捕头”二字,那人便是捕头了。那捕头先是同周围的人交谈了几番,再与身边的同伴私语几句。几个捕快来到了那受伤的贼的身边,将其押了回去。
那为首的捕头来到那人身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并道:“吾乃是镇上的捕头,姓狄,单名一个青字。方才听闻此处有贼,特赶来于此,却发现此贼已被擒,而又听闻是阁下行侠仗义,将这贼擒住,可是如此?”
那人一笑,回应道:“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
那狄捕头也随之而笑,再道:“愿闻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应答:“在下姓白,名白云间。”
那狄捕头抱拳,道:“那白公子,吾等还有要事在身。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阁下了。”随即转身上马离去。
那名为白云间的男子也回了个敬,再转身回到客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