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从京城来的某位做官的大人突然大驾霍宅,不知所谓何事。
只见一位海肚大腰圆穿着一身清朝官服的人,顶戴花翎,身后跟着几名小厮,大腹便便跨过霍宅的门楣从院子走进大堂。
“是李大人啊,鄙人有失远迎,快请进……”霍柏山走过来毕恭毕敬说道。
此人,姓李,单名一个海字。是当今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太子对他的信任程度都快赶上太傅了,趁着有当今太子殿下当靠山,虽然只是一个正二品的内务府总管,但自然而然气焰也是嚣张了些。
他甩了一下袖子,接着抖了抖藏蓝色的长袍,在大堂里的一把黄花梨木的椅子上端正坐下。
“不知李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霍柏山话音刚落,一位身穿浅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般的百褶裙的少女款款走了过来,修长的身躯包裹着长裙也掩饰不住她完美的身材,黑漆似的眸子带着灵动,绝色的脸庞微微倾城,美的不可方物。
瞬间夺了李海的视线,让他忍不住朝少女走来的方向凝望。
少女径直朝中年男子走去,甜美的声音轻唤地叫了声,“爹”。
走到霍柏山的面前挽着他的手打量了一下李海,凑到霍柏山耳根子前低声问道,“爹,今天那个人来干嘛呢?”。
不等少女说完霍柏山就打断了她的话,朝站在大堂门外的丫鬟紫烟严肃说道:“紫烟,带二小姐回里屋。”
闻声,丫鬟紫烟伴着小碎步朝少女走了过来,先是看了看自家的老爷,再看了看自家的小姐。
接着,扯了扯少女的纤细的手腕低声说道:“小姐,老爷在谈事,咱们先回屋吧!”
少女毕竟是霍家的小姐,自然会审时度势,听到紫烟说的话,扭头优雅地离开了大堂。紫烟也跟着自家小姐走出了大堂。
刚走到门外连着院子的低矮台阶前,霍婧诗顿住了脚步微微侧头对刚跟上的紫烟微笑着说道:“紫烟,你先走吧,我走后面。”
紫烟虽然有些疑虑但是还是听从了自家小姐的话。
紫烟走了几步,发现后面没声儿,这时才转头回望,发现自家小姐并没有跟上来。
其实霍婧诗刚才并没有离开,而是偷偷躲在门边露着一对清澈灵动的眸子窥视着大堂里的一切。
这时紫烟也发现了躲在门边的自家小姐。
紫烟轻轻走到霍婧诗的身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自家小姐微微侧头将纤长修长的食指指腹贴近如樱的唇瓣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方才,李海眸光色眯眯地盯着少女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霍柏山顺着李海的眸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他在看什么,也许是出了神。
“李大人?”
“李大人,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霍柏山的浑厚的声音,拉回了李海的思绪。只是李海似乎像没听到他说的什么似的。
嘴角先是勾起一抹隐匿的弧度,看着霍柏山挑了挑浓眉便开口问道:“敢问,方才那位是?”
“回李大人的话,这位是鄙人的小女霍婧诗。”
李海的眸子瞬间眯成了一道缝,摸了摸胡须笑道:“诶诶~京城的人无人不知霍大人和霍夫人生有一佳女,沉鱼落雁,倾国倾城,这说的可是霍大人的大女儿霍诗汝吧!”
“可今日一见霍大人的小女,少了些妩媚,倒是多了分雅气,真是难得的美人坯子。”
“只可惜霍大人的大女儿当年嫁错了郎,要是当初霍大人有先见之名把大女儿嫁给八阿哥……”
“哎……”李海低头摸着胡须长叹了一声。
霍伯山听闻眸子显然有些湿润了,只是他毕竟是在朝做过官的人,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在旁人眼里,他还是那么无动于衷。
“过去的事,还望大人不必再提,要怪只能怪诗汝红颜福薄。”霍伯山顿了顿嘴说道。
李海调整情绪说道:“霍大人,看开就好,今日本官前来,倒还真有些事需告知霍大人一二。”
“这一来嘛,八阿哥刚当上太子如今根基还不算不稳,朝中仍有一些暗中支持废太子的党羽没有完全铲除,当今太子仁义贤明,念你当初的好,甚至还奏请皇上封你为内阁学士,不日诏书就到。”
闻言,霍柏山喜忧参半,喜的是当年四阿哥和八阿哥争夺太子之位,他为了明哲保身称病主动辞官离开朝廷前也只是一个正三品的顺天府府尹,如今直跃一级到正二品的内阁学士。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忧的是这八年来,他已经彻底隐退了,不再过问朝廷之事。如今,八阿哥已经是太子了,招他回去究竟所谓何意?
还没等霍柏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李海接着道:“这二来嘛,太子殿下看上了霍大人的小女儿霍婧诗,想让她进宫做良娣。
“如今我看霍大人的小女儿,才貌双全,和当今太子实属良配,不知霍大人意下如何?”
“不瞒李大人,小女霍婧诗从小骄纵惯了,恐怕,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啊!”
“还请李大人如实向太子殿下禀明。”
这一切都被躲在大堂门外的霍婧诗和丫鬟紫烟听得一清二楚。
霍婧诗正打算冲进去,便被紫烟用劲地拽住了手腕。
“小姐,冷静啊!”紫烟颦着眉劝说道。
霍婧诗炯炯有神的眸子盯着紫烟,只是眸子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
紫烟看着自家小姐情绪平静了下来,手也渐渐松开了。
可出乎紫烟意料之外的是霍婧诗并没有再往大堂冲去,而是反了个方向朝霍宅大门跑。
“小姐,小……”紫烟站在原地正想大声叫出声来,又有所顾虑,瞬间转为了呢喃。
紫烟定了定神,赶忙朝霍婧诗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