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时间悄然而逝,夏子卿到了起程的日子。
邯郸城门,环形高大的祭祀台前,王公大臣悉数到场,夏子卿身着前后护身软甲,头戴前翘后压的亮银头盔,腰挂宝剑,威风凛凛的站在出使队伍的前方。
赵孝成王头顶冠冕,身着龙袍,面露威严之色,缓步登上祭坛。
一旁跟随的内侍高声宣读祭文,随后赵孝成王开始祭拜天地,最后对着出使队伍说了吉祥福瑞的祝福话语。
赵孝成王话音一落,夏子卿拔出腰间宝剑,高声喝道:“起程!”
一千精锐一起翻身上马,缓缓向城外走去。
千人队伍中间,一辆双乘豪华亮丽的马车走在中间,四角每处各有两名女子护卫,英姿飒爽,分外惹人注目。
队伍最后跟着数十辆押运粮草辎重的马车。
旌旗招展,战甲铮铮,出使队伍浩浩荡荡的驰出邯郸城,奔向茫茫原野。
邯郸城最近的一处关隘,近在眼前,两山夹一水,易守难攻。
两岸崇山峻岭,陡峭挺拔,河水清幽延绵,流向远方!
一百多名体型彪悍,杀气腾腾的大汉骑在健马之上,在河边围成一个方阵,静静的注视着出使队伍。
队伍前后两个旅帅宝剑一挥,叫停了队伍。
赵国一直沿用周朝军队的建制,一旅五百人,长官称为旅帅。
每五旅为一师,长官为帅,统帅两千五百人,夏子卿就是邯郸城守军的一师之帅。
前方旅帅朱泗拨转马头,来到了夏子卿的身边,“夏帅,前方有百多人的兵马,不知道是何来路,夏帅的意思?”朱泗问了一句。
此时后方的旅帅齐雄也赶了过来。
“没事,自己人,你们准备通关书简,然后原地休息一下,我去去便回!”
夏子卿交待完毕后打马冲向了河边,一百多名大汉齐声喊道:“拜见夏帅!”
夏子卿宝剑一抬,随后一拱手。
大汉们闪开一条道路,不远处的河岸边,骏马奔雷站在河边,河水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人,正笑魇如花的看着夏子卿。
“若嫣,辛苦你了,怎可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夏子卿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乌氏倮的手。
“天涯咫尺,怎也挡不住思君之情,若嫣若不来,往后的日子叫我如何度过?”乌氏倮情意绵绵的说道。
夏子卿挨着乌氏倮坐了下来,闻着她身上的幽香,不由得有些英雄气短。
乌氏倮把头靠在了夏子卿的身上,享受着片刻的温情。
“子卿,走吧,你的兵士都在等着你。”乌氏倮说完话,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块通体橙黄的玉佩,直接挂在了夏子卿的脖子上,随手把玉佩塞进了夏子卿的怀中。
玉佩上尤带着乌氏倮身体的温热。
“睹物思人,盼君早日平安归来。”乌氏倮心中万般不舍,强忍住眼里的泪花,急步走到了夏子卿的战马前,“田志,田浩,我们走!”
三匹马绝尘而去,也带走了夏子卿那无尽的情怀。
夏子卿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失落的心情,牵着奔雷返回队伍。
朱泗齐雄二人站在了原地,夏子卿一皱眉头,“怎么?公主为难你们了?”夏子卿问道。
朱泗赶忙回答道:“夏帅,公主倒没有为难我们,只是让夏帅亲自去一趟。”
夏子卿点了点头,牵着奔雷来到了公主赵盈的马车旁。
“御前侍卫夏子卿拜见公主!”夏子卿在马车外给公主赵盈施礼。
“夏帅多礼了,以后无需施礼,宫城之外,危机四伏,安全为上!”车内的赵盈公主娇声说道。
“夏子卿拜谢公主。”夏子卿心道:算你会做人!
“公主,不知传在下过来有何吩咐?”夏子卿问道。
车内传来一声娇笑声,“夏帅真是情意绵长啊!乌氏倮眼高于顶,居然被夏帅迷得神魂颠倒的,夏帅可真是好本事!”
“公主说笑了,我与乌先生只是萍水相逢,今次长途跋涉护送公主,乌先生高义,借给我一百多名武艺高强的家将!”夏子卿说道。
“夏帅别解释了,昨夜我就在乌府过的夜,而且和乌姊姊同榻而眠,你还要我说下去吗?”公主低声轻笑道。
夏子卿为之语塞。
“好了,不取笑于你了,乌姊姊与我情同姊妹,所以呢在我面前你就别说那些云山雾罩的话了。”
“那日我听说乌姊姊居然有了意中人,所以才有后来我深夜试探你的事情,相比于乌姊姊,你还真是有些差距,还需努力啊,夏帅!”公主赵盈从车窗递出一包东西。
夏子卿接过来后,打开包裹。
里面是一个小木箱,装着通关书简。
“公主,乌府这些兄弟武功高强,让他们跟在你身旁吧!”夏子卿说道。
“那就多谢夏帅了!”赵盈公主轻声说道。
夏子卿跟田毅田坚兄弟交待一下后,这才回到了前方队伍中。
找到了朱泗齐雄,拿出通关书简,“朱泗,你亲自跑一趟吧,别让公主久等!”
“是,夏帅!”朱泗接过东西,快马加鞭奔向了关隘。
守军将领见到了书简,二话不说,直接放行。
通过了关隘后,前方是一片平坦的原野,原野上几乎是一片不毛之地,连一块石头都难以找到。
夏子卿心下感叹:这恐怕就是关隘守军的杰作了,高筑坚壁,清野以拒敌,每隔一段时间守军便会出来砍掉附近所有的树木,连同石头一起拉回关隘,不给敌人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
夏子卿喊来传令官,“传我的命令,收起旌旗,挂起长矛长戟,轻装前进!”
夏子卿退到了公主赵盈的马车旁,跟田毅兄弟并骑而行。
“大哥,二哥,再有一段路程,就是一处紧要之地,山水险恶,林木阴暗,我们恐怕在那儿之前就得结营休息,第二天天明后再起程。”夏子卿说道。
“子卿,这些方面你可要向大哥好好请教了,大哥原本是齐国的将领,常年驻守边疆,攻守之道,颇有心得!”田坚笑着说道。
“真是天助我也,子卿一定好好跟大哥学学,我虽为一师之帅,可是根本就没有机会带兵出征,今趟还望大哥多多关照!”夏子卿兴奋不已。
说话间,队伍来到了一条大河前,河面宽阔,齐腰的深度。左侧是一座陡峭的险峰,抬眼望去,河对岸林木阴暗幽深。
林木后是几座连绵不断的山脉,道路崎岖险恶!
夏子卿暗自叫苦,对岸山势险恶,一旦有埋伏,自己这一千多兵马恐怕便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