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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进山

为了向王警官证明我的清白,我请王警官跟我回去一趟,寺庙的宝珠,它还在我家里,至于能够证明我清白的人——陈伯,我估计是很难找得到他了,直觉告诉我,从这个老头的出现,到他把宝珠交给我的整个过程,都是某种阴谋,最简单直接的,有可能就是要嫁祸于我,让我成为窃取宝珠的犯人。

王警官看来也是一个明白人,他应该知道,我没有任何作案的动机,从他对我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相信我的。

等我回到老宅里头,本来被我放到神台上的宝珠,不见了,我很震惊,“咦?我之前明明放在这里,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王警官第一时间没有直接质疑我,他的态度,依然很冷静,甚至可以说是过分冷静,他在大厅里转了两圈,也没说什么,他好像在寻思着什么问题。

他的表现,反而让我很不舒服,此刻于我而言,我无疑是难以洗脱罪名了,看来唯一能帮到我的,就是找到关键人物——陈伯。

“小李……”

王警官终于开口,我松了一口气,哪怕他问我点什么,也总比什么也不说好。

王警官问我,“宝珠,是陈伯拿到你家里给你的?”

“正是如此。”

他又问,“你今早在寺庙里头,也确实碰着了陈伯,并且他让你看了一眼宝珠?”

“没有错。”

王警官突然止住脚步,他看向我,“那就奇怪了,我查过监控,在进入寺庙的那个路口,我没有看到陈伯这个人,而且我也看了你家巷子外面路口的监控,也没有看到过陈伯的痕迹。”

“这怎么可能?”

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道路通向寺庙,但我至少可以肯定,陈伯来我家的以后,我是亲自目送陈伯离开的,直到他朝着巷口走出去,陈伯绝对会走出主道上,监控怎么可能没有拍到他呢?

“还有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那就是,你撞邪了!”

由于失去了证物的下落,王警官也没有任何直接的理由怀疑我是罪犯,这一切在他看来,似乎只是我的一面之词,我说我碰到了陈伯,陈伯把宝珠交给了我,可是王警官不仅没有找到陈伯这个人物,也没有看到宝珠有在我这,他只能暂时认为,我的精神有些失常,在胡言乱语。

如果事情只是这么简单,我也希望它便是如此。但仔细想想,又的确很邪乎。我不敢多想,既然,我由于没有了宝珠的下落而摆脱了最大的嫌疑,王警官也没有理由为难我,他只是交代我好好休息,不要太过于劳累。

他临走前对我说了一句话,“小李,我知道没有妻子的消息对你来说是相当大的打击,但希望还是有的,寻找你妻子的下落,我们并没有丝毫的松懈。”

我很是奇怪,王警官跟我说的这番话很没有道理,我问他,“王警官,我想中邪的人是你吧?我哪里来的妻子?”

王警官愣住了,他看了我好一会,我也愣住了,我是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怎么了?你这样搞得我很莫名其妙。”

我表达我此时的感受,我非常怀疑他可能真的是出了什么状况,有时候,人吓人才是最恐怖的。

“小李,你可记得韩玉是谁吗?”

王警官问。

“韩玉?我没听说过,到底怎么了?”

王警官越是这样,我便越是感觉浑身不对劲,从他绝对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中,我总感觉事情相当的不对劲。

然后,我们也没有了下文,王警官叫我早点休息后便离开,而我,也早早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王警官早早便给我打来电话,这是一个很特殊的早晨,我站在爬满藤蔓的窗边,见外面的天空一片晴朗,晨曦的光辉让不远处海边上的云层格外的让人赏心悦目。

我应王警官的邀请,开车来到博物馆的大门前,等我赶到,我看到好一些人围拢在一起,他们之中,大多都是我事先认识过的。

以张博士为首,这是一支即将要出发的考察队,王警官把我支开,跟我说起悄悄话。

“李言蹊,看来这一趟,你不得不跟我们一起走。”

“去哪?”

我见大家这仗势,好像是要进行大型的探险研究,在人堆里,我看见风叔,他领着一个样子看着有点傻的大个子在身边。

王警官告诉我,“今天凌晨三点左右,我们收到几张照片,照片给张博士分析过,很有可能是墓穴的某些结构,所以张博士才如此迫不及待地号召人马。”

王警官接着说,“从定位上判断,信号的来源应该是从深山里发出来的。”

我看着王警官的眼睛,王警官也审视了我好一会,他直瞪得我浑身不自在,继而,王警官把我原先借给他们办案的手机还给我,至于他们究竟是拿去办什么案,我已经记不太清楚。

我接过手机,王警官看我的眼神很是怪异,我实在忍不住问他,“王警官,如果有什么话,我请你挑明说白,你老这样看着我,让我很是不爽。”

王警官只是嘴角一个上扬,也没再跟我说话,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烟,问我抽不抽,这时,张博士走了过来。

“诶,小李,你怎么来了也不跟大家打声招呼。”

张博士对我就好像一见如故一般,他待我如此亲切,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是个不太擅长表达感情的男人,我对张博士点点头,便在张博士的推动下,来到众人面前。

“来,我都介绍一下,这是你村里的同乡,伍道风伍先生,多亏他的帮助,我们此行可算是轻易了许多。”

我看着风叔,风叔也看着我,我说,“张博士,我跟风叔早已认识。”

“哦?是嘛,那就更好,既然都是熟人,路上也好相处。”

张博士又说,“伍先生身边的大个子是个哑巴,我们此行上山的马队,多亏这个大个子的帮助。”

这个大个子哑巴,在家中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哑巴三。

张博士拿出一张地图,然后显示给我们众人看,他说,“你们看,信息的定位,是在仙人山附近,我们可以初步判断,照片里的墓穴,有可能就在仙人山的某一个地方。”

“伍先生对山路的情况比较熟悉,我想知道伍先生有何说法?”

伍道风指着地图,“要到仙人山,我们就得先翻过将军山,这座山不算高,而且道路还算是很好走的。下午的时候,我们便可以翻过去,过了将军山,便是横坑,那里路况不好,悬崖峭壁走势算是比较危险,我们得在入夜之前,找个合适的地方先过上一夜。”

伍道风接着说,“第二天,我们可以穿越横坑,然后再绕过马髻山,于下午抵达落麻坑,这里地势险峻,大家切记要万分小心。在落麻坑过一夜,我们在继续出发,过了落麻坑,便是一片宽阔的沼泽林,那里瘴气弥漫,毒虫较多,我们务必在白天之内穿过这片沼泽林,然后在蛇形山脚下作息。”

“那里几乎是没有人会去到的地方,大家要提防野兽,晚上,得轮番值守。等到了白天,我们方可翻过蛇形山,大概在下午的时候,我们便会来到白水带,据说白水带的源头便是来自这仙人山,我们可以沿水路行走,估计在第五天的傍晚,方能抵达仙人山。”

伍道风叹了口气,“我虽然自认走的山路比较多,但是我多次止步于白水带,所以往后的路,我也不敢向大家保证能够安然无恙地过去。”

张博士很是好奇,他问,“伍先生,难道这白水带有什么恐怖不成?”

伍道风看着众人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神,他便不肯再继续说下去,他只是说,“往后,你们便知道。”

而我,一门心思地盘算着某些事情,就好比如,风叔因为熟悉山路,张博士自然而然要请他做向导,他身边的哑巴三,负责带马队,连同张博士身边的几名研究人员,他们自然有因为某种原因而选择冒这个风险,比如说到墓穴,张博士等人必然就很感兴趣,他老人家本来就有所怀疑,在这深山里头,有可能会隐藏着某个朝代的历史印记。

可我跟王警官,也在队列中,而且似乎看来,我跟王警官还算是他们的贵宾,张博士作为考察队伍的首脑,似乎对我们两有着超乎想象的热情。

当然了,王警官可是某种正义的力量,有他的存在,大家自然会安心许多,可把我掺和到里面,我完全不知道我究竟可以帮上什么忙。

可又仔细想想,也许他们此行,会顺带挖掘出埋藏于三十年前的那件失踪案,我的父亲,此时此刻于我看来竟然如此的神秘,我内心感觉到,有某种神秘的事情,深深的隐藏在我的父亲里。

王警官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愣着干嘛呢?”

我摇了摇头,我突然想知道,发出照片的究竟是何人,如此看来,此人必然是在所谓的仙人山里,我很是好奇,便问,“王警官,到底是谁发的照片?”

王警官再一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当真不知道?”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王警官说,“你瞧瞧你的手机短信,你依然会明白。”

我连忙掏出王警官还我得手机,我打开短信,找到最新收到的那一条点进去一看,我看傻眼了。

几张疑似某种古迹的昏暗照片,呈现在我得眼帘,而短信的备注竟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称呼——玉儿?

“你没看错,正是失踪几天的韩玉发给你的,她似乎有某种原因,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告诉你她的位置,而最奇怪的是……”

“最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认识她!”

我此话说完,王警官大笑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所以,此行你我务必参与,谜团的真相,也许就在这深山里头,你有你的难言之处,而我,是一个破案之人。”

众人整顿了一番之后,便开始赶路。我们以博物馆为出发点,到将军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小时候,我也翻过这一座山,可再往后的路,我便没有走过。

据说风叔有相当丰富的经验,此行作为我们的向导,我自然是很放心。一路上大家都很少说话,倒是哑巴三,见着什么都感觉好奇,虽然不会说话,但总能听到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哑巴三拉着几匹马,尾随在我们身后,风叔跟张博士首当其冲走在前面,我与王警官跟随在张博士的几名研究人员后边。

这天气说来也是奇怪,本来好好的天,说风就是雨,在雨天里,山路并不好走,第一天,我们便因为这天气的原因,有些挫败了士气。

夜里,我们虽然住着帐篷,可到处都是湿哒哒的,我是很难睡个好觉,至于其他人我估计情况大概跟我一样。

若不是风叔有先见之明,事先给准备上雨具,恐怕我们光是要淋着这雨,身体怕也吃不消。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早早启程,没有人愿意在下雨天中多休息一会,我们身穿黑色的雨衣,水靴,在山路里举步维艰。

过了眼前的横坑,便是马髻山的脚下,这横坑顾名思义,就是一道裂谷,谷底不深,底下的积水也不知道有多深,风叔以他的经验推断,能过。

我们众人小心翼翼地沿着不算陡峭的谷壁,缓慢地向下行走,其中可难为了哑巴三和他的马,为了能让哑巴三的马队能更为方便的下坡,我们众人先各自分担马上的行李。

好不容易,我们下到谷底,谷底的积水已经到了我的肚子那么深,好在对岸只有十几米之遥,我们只要一两分钟的功夫,便能到对面去。

眼下,张博士与风叔等人,已经到达了对岸,而我和王警官,还有哑巴三,已经走了有一半的距离,可谁也没曾想到,意外,竟然发生得如此突然,我分明看到了我左手边的不远处,那水势突然见长,哑巴三反应倒是挺快,一直在吱唔着什么,想必他也知道眼前的危险。

洪水犹如猛兽向我们扑来,眼看这仗势我们三人是来不及躲避,张博士等人见状欲要回来拉我们一把,风叔连忙拦住张博士,把岸上几人带离更高的岩层上,我知道,风叔这样做是对的,当下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们再有半点怠慢,而我,王警官,哑巴三,连同他的一匹还没有来得及上岸的马,被来势汹汹的洪水瞬间冲走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原来是哑巴三把我和王警官从水里拖上岸,我们此时不知道身在何处。

我看了一眼王警官,他的气色还算好,看来我们三人的运气算是挺好的。

哑巴三见我俩都没什么事,便回到他的马旁,马背上,还有一袋行李。

哑巴三从里面翻找了一会,给我们递过来一张湿透的地图。

这正是张博士的地图,哑巴三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方位,按哑巴三的引导,我们此时应该是被洪水冲到一个叫张坑的地方。

张坑距离横坑其实并不远,如果我们沿着哑巴三所指引的方向走,很快便可以找到张博士他们。

我们的手机,都已经不能用了。眼下的情况,我们可以做两种选择,一,回去,今晚在此地过一宿,明天中午便能回到村里。

其二,继续前行,从张坑到马髻山的路程,虽然要比从横坑过去远一些,但只要我们步伐够快,说不定还能赶上张博士他们的队伍。

我和王警官的心思很是相近,要回去,估计是不可能的,好歹我们也是条汉子,怎么能遇到一点点困难,便要放弃。

哑巴三明白我和王警官的意思,虽然说哑巴三的嘴巴不好使,但脑子倒是机灵得很,哑巴三拍了拍胸膛,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我和王警官见状,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按照风叔的计划,他们原本跨过了横坑,便会找地方作息,好歹现在已经天色不早,我唯一担心的是,张博士那边,会不会回头找我们,或者是计划打道回府。

王警官打消了我的顾虑,他的烟似乎藏的很深,在刚才经历过洪水后,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他点上一根,在一块大岩石底下,抽了起来,他披着黑色雨衣的帽子,仰望着阴霾的天空,说道:

“我的决定是,无论情况怎么样,我都要去里面看一看。”

王警官的决心似乎感染到我,可我何尝又不是如此,我总觉得有很多事情,很多秘密,都深藏在深山里的某个地方,也许我是为了追寻父亲的足迹,我迫切想知道三十年前发生过的事,我早已经感觉到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并非表象那么简单。

天色已变得暗沉,好在已经不下雨了,哑巴三捡来一些木头,好不容易才把火给生了起来。

我们三人围坐在篝火旁,红色的火焰把我们彼此的脸照得通红。

但愿这个夜晚不再下雨,我们也可以在火堆的温暖中睡个好觉。

哑巴三在夜里很是安静,白天听他总是支支吾吾的,现在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王警官突然说道:

“小李,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来。”

“你说。”

“我去你家的时候,看到大厅摆着一个骨灰坛子,我很是好奇,这是有什么门道吗?”

我不知道当不当讲,我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把这个骨灰坛子的一些来龙去脉告知王警官。

“其实,那骨灰坛子是拿来镇邪用的。”

“镇邪?此话怎讲?难道小李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想起我小的时候,我父亲总是告诉我一些很诡异的事,当时我还小,胆子也不大,总会被父亲的一些阴阳怪气的语言所吓到。

可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男子汉,我说,“我小的时候,我父亲经常告诉我,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警官很是好奇。

“他总是听到屋子里有一把声音,在自言自语,可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出处,他认为这是某种邪祟,于是便把骨灰坛子放在大厅里,以作镇压之用。”

“你可曾听过这把声音?”王警官问。

“没听到过。但我的父亲,他很是相信,这邪祟的存在。再来说说这骨灰坛子,也是大有来头。”

“哦?”

“这里我不得不跟你讲一段故事,是我父亲亲身经历过的一件诡异的事件。”

我娓娓道来,“我父亲曾经有养殖过鱼塘,为了防止盗贼偷鱼,他夜里便住在鱼塘边上。”

“他说有这么几个晚上,他总是听到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是真切,而且是我们现在穿的这种水靴所发出的声响,他以为那是盗贼,可好几个夜晚下来,无论他如何防范,最终都让那脚步声凭空消失了。”

“一般人,不可能突然就消失了的,他开始觉得,自己是撞鬼了。”

“有那么一天,他决定把鱼塘边的房子给废弃了,可他竟然在门前的土地里挖出一个骨灰坛子,我父亲便断定,那些夜晚的脚步声,便是这主子的。”

王警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说道,“用邪祟镇压邪祟,原来骨灰坛子是这个用意……”

“是吧,一般人来到我家,一眼看到那坛子,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怪异。”

王警官叹了口气,“有些东西,你不得不信,小李,有件事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

“你请说。”

“你可听说过王秋波这个人?”

“我知道,30年前与我父亲同行,最后下落不明。”

“他是我的父亲。”

对于王警官的这句话,我并不感到意外,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白地告诉我。

王警官接着说,“那两具干尸你可还记得?”

“当然。”

“我本来以为,其中一具尸体便是我的父亲,可是我突然又不敢肯定。从某些推断来看,他就是我的父亲王秋波,可是在科学的角度来分析,他的身体结构,包括我从DNA的检验报告来看,那干尸并不是人类的尸体。”

我突然愣住了,当时,我应王警官的邀请,对两具干尸进行了某种简单的化验分析,可当时我没有条件去检查他们的DNA,但似乎看来,王警官已经知道了答案,我便问,“到底怎么了?”

“你想也想不到,那尸体的成分,居然跟你卧室窗户上的那些藤蔓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

“我当时去你家的时候,只是随手收集了一些样本,可谁也不会料到,我这个无心之举,却让我知道了这么可怕的一个事实。”

听完王警官的一番话,我自然是感到很不可思议,这么说来,两具干尸,在理论上来说,他们生前绝对是两个人,我是很肯定的,可他们死后,或者造成他们死因的,也许正是受了某种植物的影响,而这种植物,居然就是我窗户上爬满的藤蔓?

我忽然想起好几天前,我在卧室睡觉的时候,我所做的一个相当恐怖的梦境,那梦境之真切,让我真以为自己被无数的藤蔓爬满身体,最后活生生地给这藤蔓完全侵蚀。

我不敢再想象下去,因为王警官所说的,跟我自己所经历过的,有某种莫大的契合,我仿佛都以为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我越想,便越觉得异常恐怖。

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那股淡香,我第一次闻到,是在一封疑似我父亲的信,后来因为这封信,我回到乡下,然后我又在老宅里闻到过这股气味,并且,这股气味同样在两具干尸里闻到过,这种种的一切并联在一起,竟然完美的契合上了。

这么说来,便不再是巧合,既然不是巧合,那整件事情就变得更加诡异,我也有理由相信,父亲,当年铁定是有着一些重大的秘密,不为我们世人所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定不会是那么简单。

哑巴三,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和王警官之间的对话,可对他来说,他自然是不懂为好。

我和王警官相继陷入沉默,最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各自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这就更加坚定了我们要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我,为了了解父亲当年的真相,我的心中莫名产生某种使命感,而王警官,想必也不会轻易放弃去调查自己父亲的死因,还有这一切离奇事件背后的真相。

伍道风,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在即使没有地图的情况下,仍然可以带领着剩余的队伍前进。

张博士虽然年事颇高,可身体健朗得很,这两天风餐露宿,也不见他身体有任何不适,倒是身后的几名队员,已有些疲倦。

伍道风对张博士的毅力感到吃惊,他说,“你们搞考古研究的,都这么不要命的吗?”

张博士嘿嘿一笑,“伍先生,你可别小看我,虽然我年纪是大了点,可我手脚还是很麻利的。”

张博士转而又惋惜道,“可怜了小李,王警官,还有哑巴三他们啊,希望他们三人安然无恙便好,我不希望此行我们当中有任何人员的损失。”

伍道风说道,“张博士,前路风险很大,我不敢保证大家都可以安然无恙地出来,这是你我事先就已经讲清楚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人总得要向好的方面去想嘛。”

伍道风说,“不过张博士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请的那个哑巴三,虽然嘴巴不麻利,但是人还是有点本事的,我相信他们三人不会有什么大碍,我推测,洪水有可能把他们冲到张坑那边去,那里地势稍为平坦,而且多以沙地为主,洪水到了那里,自然就散开了,我想他们三人此时要么已经回到村里,要么朝着马髻山的方向继续前行。”

张博士点点头,“伍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如果他们回去了,自然是好,或者他们还在路上,只要我们把步伐放慢一点,也许他们很快就能赶上我们。”

伍道风却说,“张博士,万万不可,我说句不好听的,人我们是等不得,除非你愿意在行程上多耽误几天,这一路下来,都是计算好的,一旦在哪里耽误了,便会接连影响到后续的行程。再说了,我们仅存的行李也不多,如果这一来一回的时间拖延了,我恐怕不能保证大家可以顺利地回去。”

张博士,也是个明白人,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听从伍道风的话。

下午,伍道风等人便翻过马髻山,伍道风说眼前的一段便是落麻坑,那里并不好走,便吩咐大家先找地方休息。

等到了第三天,伍道风等人跨过了落麻坑,此时我和王警官还有哑巴三才整顿好开始朝着马髻山出发。

我们身上的行李并不多,哑巴三对野外生存颇有学问,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很顺利的在追赶张博士等人的步伐。

哑巴三居然知道一条小道,可以直接绕过麻落坑,直达沼泽林,在沼泽林的入口处,我们找到一些张博士等人留下来的痕迹。

他们用过的火堆,还是暖的,如此看来,张博士等人应该不会走得很远。

哑巴三虽然不会说话,却有着非比寻常的野外生存本领,仿佛每一天他所指引的道路,都相当的安全,也许他跟风叔一样,有些丰富的进山经验,可对比起来,他要更胜于风叔,我当时以为,哑巴三只是个牵马队的哑巴,可没料到他的本领还如此之强。

沼泽林务必在入夜前走出去,哑巴三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便走的很快,他手脚竟是如此麻利,我和王警官险些跟丢了,只见哑巴三头也不回,就是一个劲地窜来窜去。

我在后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已颇感疲惫,“这哑巴三,跟个猴子似的,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我才刚抱怨完,就出事了,我身边的马,突然变得异常躁动,我只一瞧,便发现大事不妙,这马比人沉得多,马蹄突然就陷进淤泥里,我连忙喊王警官过来帮忙,把马给拉住,可我两人的力气,也无法制止马逐渐陷进淤泥里的事实。

哑巴三连忙跑了过来,也搭上一把手,王警官见形势不妙,我们三人也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陷,王警官马上把哑巴三推开,继而又把我推开,我想要过去拉住王警官的手臂,只见他完全不搭理我,而是把马背上的行李给拿了起来,然后抛给了我。

我接过行李的时候,王警官半个身体已经陷进淤泥里,哑巴三反应很是果断,迅速从一旁的树干上扯来一段粗藤蔓,便抛给王警官,王警官紧握藤蔓,我马上过去搭把手,跟哑巴三一同用力,可我两人的力气,居然丝毫没有让王警官从淤泥里出来半点。

“糟了!”

王警官突然这般喊道,“淤泥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的腿。”

我哪管淤泥里到底有什么鬼东西,现在王警官危在旦夕,我大喊,“哑巴三,咋们使点劲,今天哪怕豁出去也要把这人给救上来啊!”

经过了好一番努力,我们终于成功地把王警官给扯了上来,连同抓着他脚跟的那个东西……

刚入夜,我们怕是不能离开这沼泽林了,于是便找了一块比较结实的空地生起篝火,就地作息。

从淤泥里带出来的东西,是一具尸体。

我和王警官蹲在尸体前,面面相觑,死者,是张博士,初步判断,张博士死的时候不超过五个小时。

“王警官,你怎么看?”

王警官摇摇头,过了片刻,他说,“也不知道其他的人会不会遇到同样的状况。”

“说不定风叔他们还在,只是,张博士作为考察队的首脑,就这样死了,风叔他们也不一定会继续冒生命危险继续走下去的。”

“不尽然,虽然张博士的资历最高,可他身边的几个人也不简单,如果伍道风他们要打道回府,我们应该早就碰见他们了,要么,他们已经出了沼泽林,并且打算继续走下去,要么,他们便与张博士的下场一样。”

从张博士的死状来判断,他应该是被困在淤泥里面闷死的,张博士的为人很是热情,也不见得是如此命薄之人。

睡前,哑巴三用难以让人猜透的肢体语言告诉我们,在沼泽林里过夜,身体要挨着篝火睡,周遭瘴气毒虫随时都会威胁到我们的性命。

我是没那种天赋去琢磨哑巴三的肢体语言,倒是王警官,推理能力不是一般地强,硬生生把哑巴三的原意给推敲出来了。

听得哑巴三连连点头,敲他那高兴的样子,就好像终于找到一个懂他的知己一般。

虽然马丢了,可真正派得上用场的东西,都在背包里面,当时王警官不管自己的安危,不仅把我推开下陷的淤泥,还拼命地要把背包从马背上给弄出来。

其实说来,我跟王警官,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很有缘分的,且不说因为最近的一些事,导致我们不得不认识,就搁在遥远的年代,我父亲那一辈,我的父亲李毅,跟王秋波既是同乡,也是好朋友,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发生了不好的事,也许我跟王警官早就认识,而且还有可能是很好的朋友。

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还是很黑,我却因为哑巴三接连不断地吱唔声给吵醒。

篝火,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明亮,我猜想,我也没想多久,我顺着哑巴三的方向看去,我迷糊中突然因为一个身影,而整个人突然振奋起来。

不,我是突然因为感到毛骨悚然,而整个人都清醒了。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警官,他也醒了,从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跟我一样的惊讶。

已经死去的张博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站起来了。

哑巴三胆子倒是挺大,见这奇景,竟然还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只见张博士背对着我们,火光并不是很明亮,张博士的背影,映在我们的眼中,而他的另一面,深藏在黑暗里。

“张博士……?”

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没反应,我和王警官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张博士突然就窜进树丛中,只刹那间,我们便不好再找张博士的下落。

惊魂未定,我心中很是不解,我想王警官跟我的情绪大概是差不多的,我们千万目睹,张博士已经死了,而且是死透了,怎么就在我们眯了一小会的时间里,他便活了过来呢?

在我还在熟睡的时候,哑巴三就已经发出了警告,所以他应该会比我们看到更多的东西。

“哑巴三,你刚才都看到了些什么?”

只见哑巴三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这一瞧,便感觉信息量很大,这么艰苦的工作,我只能交给旁边的王警官去翻译。

我看向王警官,他,握着满是胡渣的下巴,开始推敲道:

“哑巴三说,他当时看到树林里突然爬出来很多触手,只见那些触手缠绕着张博士的身体,不一会,张博士突然就站起来了。”

“什么触手,居然还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效果?”

哑巴三指了指树上的藤蔓,我们马上便懂了,他说的是某种藤蔓状的东西。

哑巴三又手舞足蹈地比划一番,王警官继续翻译,“这种藤蔓会附身到死人的身体上,并且让死去的人复活,对活着的人,它们并没有威胁。”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什么,“王警官,如果真如哑巴三所说的那样,我们可以由此推断,那两具干尸,是否也跟这种藤蔓有关联呢?”

王警官沉吟片刻,“也许真的有什么联系,如果,我们能找到张博士的身体,或许我们便能破解干尸的谜团。”

“可惜张博士已经跑了,现在也不好去找他,不管他是死是活,就刚刚的情况,我们总得弄个明了。”

“夜里的沼泽很危险,我们还是先睡吧,一切等明天再做打算。”

王警官说完,便睡去了,我料想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果不出其然,等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王警官以为我们都睡了,其实我一直在装睡,我生怕王警官会单独行事,张博士的事件,让王警官非常地接近真相,我估计以他的脾气,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王警官正悄悄地准备抽身离开时,我也一同站了起来,王警官颇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他小声道:

“你这是做什么?”

“做你准备要做的事。”

“两个人的风险太大了,我一个人去便可。”王警官看了一眼熟睡的哑巴三,接着说,“而且这里需要你留下来,不能落下哑巴三一个人。”

我从背包里掏出来一盏手电筒,“你一个人去风险也很大,多一个人好互相照应,再说了,哑巴三可比我两都有本事。”

于是,我和王警官二人为了寻找张博士的下落,开始穿梭于沼泽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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