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望道:“你是说,我们走漏了消息,才使郦浩然有了防备,于是让周密来解围?”
严阵雨道:“只怕我们内部有奸细!”
完颜望沉思了一会,道:“周密赶到,也许是巧合,须知他与上官兰是师兄妹。”
“但愿如此!”严阵雨道:“据我所知,表面上秦桧最受宋帝赵构的宠幸,其实周密才是赵构最信任的心腹,曾几次救过赵构的性命。”
“郦浩然这次侥幸逃过一劫,但他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父王早在宋国阵营内布下了一枚厉害的棋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到这里,完颜望注视严阵雨道:“丁城主一统武林之志与我父王一统四海之愿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因此咱二人无论是谁夺得少年帮帮主之位,都是一样的。”
严阵雨点头称是,道:“不知这个凭棋艺杀入决赛的武安国武艺如何?”
完颜望道:“他是我的师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
“那就好。”严阵雨冷静地道:“先让我打头阵,尽力损耗其内力,然后小王爷可一举将其打落台下。”
完颜望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妨先让我在赛前对其晓以利害,让其知难而退。”
随后完颜望找到武安国道:“听说武师兄也过了预选,这样在决赛中师兄将以一敌二,实无胜算。故在此我好言相劝:师兄还是退出比赛吧!你须知道:当初曹汉曾向我父王许诺日后将我扶上少年帮帮主宝座。由于我父王的通融,少年帮才得以在金国境内自由发展,势力迅速膨胀。少年帮可说是我父王栽下的一棵果树,如今已是硕果累累,岂容别人染指?”说完扬长而去。
武安国不由暗暗吃惊:“原来曹汉这老狐狸竟是左右逢迎、两面讨好!事到如今,我岂能拱手相让?但完颜望与严阵雨皆是劲敌,我确实不是二人的对手。”一转念间,计策已生,便向郦丽华道:“少年帮乃江湖第一大帮派,势力横跨宋、金两国,那可是一支精锐之师,完全可以改变宋、金两国的力量对比。无论完颜望还是严阵雨登上少年帮帮主的宝座,都将会驱使少年帮攻宋。那样我大宋可就有累卵之危!因此,你须面见石狗儿,如此这般……”
郦丽华自与武安国会面后,怕武安国疑忌,便与狗儿疏远了,甚至故意冷淡狗儿,对他冷冰冰的。此时听了武安国的话后,便找到狗儿,微笑道:“石公子,我求你一事,好吗?”
石狗儿见郦丽华如此和颜悦色,不由受宠若惊,忙不迭声地道:“好,太好了!只要您吩咐下来,我就是赴汤蹈火,亦万死不辞!”
郦丽华道:“请你参加比赛,击败完颜望和严阵雨。如何?”
狗儿奋然道:“必将不辱使命!”
郦丽华交给狗儿一张银票:“这一百两银子是你的报名费。不过,我希望你在打败完颜望和严阵雨之后,再故意败给武公子。”说完一双美目凝望着狗儿。
狗儿心中有些苦涩,却一口答应了。随后他径去找黑白报名。
黑白见了狗儿,惊喜地道:“别来无恙?”狗儿简要说了别后经历。黑白嗟叹不已,又道:“黄山一别之后,我暗中护送我侄儿出了险境,然后应我曹师弟之邀来到了这里。如今你银子照交,棋就不必下了——我虽忝居棋圣之称,却不配让你四子!你且歇息一下,准备明日的决战吧!”
狗儿出了黑白的木屋,武安国迎上去,不放心地问道:“师兄可有把握?”
狗儿道:“我的内力与严阵雨不相上下,但我的招数比他精妙;我的招数与完颜望不分伯仲,但我的内力比他深厚。致胜之道,就在于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武安国会心地一笑:“与完颜望拼内力,以刚制柔;与严阵雨比招数,以柔克刚。”
七月二十三这天,天气晴朗,众人都聚集在了擂台下。曹汉首先登台道:“话说在前头:擂台比武,死伤自负!”又道:“经过预选,进入决赛的只有四人:完颜望、武安国、严阵雨、石狗儿。请问你们四人谁先上场?若是都不愿意先上,就只能抽签确定了。”
狗儿首先上了台子,招呼道:“完颜师弟,来吧!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夺得帮主之位!”完颜望见狗儿公然向自己挑战,自己若是露出畏缩之意,在天下英雄面前可就颜面扫地了,当下大叫一声道:“狗杂种!”飞身跃上台子。狗儿打定主意要通过逼迫对方硬拼内力以求速战速决,便使出钱塘派的怒潮掌法,向完颜望猛攻过去。这套掌法威猛之极,每一掌击出都如狂潮怒浪,有电闪雷鸣之威。完颜望一招也不敢硬接,只在台上东避西闪,心中暗想:“所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这刚猛的掌法最为消耗内力,狗杂种肯定不能持久。”
不料狗儿那刚猛的掌力竟如汹涌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波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完颜望闪避的空间则越来越小,最后被逼得身子倒飞出去,落在了台下。
严阵雨有意不给狗儿歇息的机会,立即飞身上台,施展开冥阴掌,暴风骤雨一般向狗儿展开了狂攻。每一招每一式发出,无不声势惊人,并且透出森森寒气。一时台下众人无不感到寒意袭人,好似到了三九寒天。再看狗儿,身形如风送柳絮,在台上飘忽来去;双掌则盘旋飞舞,似双蝶穿梭于花丛。
郦丽华好奇地问武安国:“石公子那是什么功夫?”
武安国脸色凝重:“他所使的是我师父自创的柳絮掌法,其要旨是自己功力内敛的同时逼对手功力外泄,如同一叶小舟浮于怒浪翻滚的大海,浪起浪落,小舟自然而然地纵高伏低,何尝用力?因此这套掌法最适合于和内家高手过招。”
郦丽华又问:“石公子既然双掌不带功力,那么纵使击中了严阵雨也是徒然无功?”
武安国道:“柳絮掌法拍出时几乎全是虚招,轻飘飘地似乎全不用力。但一旦拍实了,将会掌力疾吐,瞬间由虚招转化为实招。要达到这一点,须对内力的运用达到化境,收发由心。石狗儿恐怕达不到这境界,他只不过是摆个花架子以消耗严阵雨的内力罢了。”
刚说到这里,狗儿已趁严阵雨变招的刹那间,右掌闪电般拂中了严阵雨的肩膀。这看似毫不用力的一掌拂在严阵雨的肩上,严阵雨竟然吃不消,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跌落在了台下。
武安国一时来不及多想,只叫了一声:“我来也!”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在半空一转身,轻飘飘地落到台上,姿势美妙之极,但难免有卖弄之嫌。因此只有郦丽华赞道:“好轻功!”
武安国一声清啸,出手攻向狗儿,招招快如闪电,猛若惊雷。狗儿展开轻功,在擂台上四处游走。一时台下众人但觉掌风飒飒,只见人影飘飘,不由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暗道:“高门之下无虚士,黄山派弟子果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