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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抚琴

刚梳洗完毕后,碧儿就走了进来,“奴婢给大王请安,给娘娘请安。”碧儿躬身说道。

“免礼。”萧影回答道。

碧儿微笑着走到床边,携开棉被看到床铺上的那摊血迹,嘴角向上一扬开心地伸手拿起床单,转身说道:“奴婢告退。”碧儿向萧影躬了躬身子就退了出去。

“奴婢们也告退。”小桃跟其他三个丫鬟躬身说道。

“小桃,你留下来照顾娘娘,你们三个就先退下吧。”萧影看了一眼小桃,再看看她们三个说道。

“是,皇上。”

那三个丫鬟向萧影躬了躬身,便转身离去。

“靖瑶,朕该上早朝去了,你好好的在这里休息啊。”萧影伸手紧握靖瑶的手,温柔地说道。

“去吧,有小桃陪着我,我不会有事的。”郭靖瑶浅浅地笑道。

萧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今日一早,太皇太后便早早地起来已在打听等候。不一会儿,小李子带着碧儿高兴地走了进来,“太皇太后,您请看。”小李子伸手指着碧儿手中的床单说道。

“这不是殷红吗?”太皇太后上来到碧儿的面前,定睛一看,床单上那一小块殷红夺目的展现在眼前。

太皇太后连连倒退了两步才站稳,“他们,他们真的圆房了?”

“太皇太后,事到如今就不要再想这么多了,还是让郡主早日怀上太子才是最重要的啊。”顾嬷嬷回答道。

“哎,也只能这样了,把这床单拿下去吧。”太皇太后挥挥手示意碧儿退下。

“是,太皇太后。”碧儿福了福身转身退了出去。

对郭靖瑶而言,失明的日子是漫长而又烦闷的。分不清白天与黑夜,整日坐在莹芯苑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摸索到床边,在床上不停地摸索着。

“娘娘,您在找什么,奴婢帮你找啊?”刚推门进来的小桃看到郭靖瑶坐在床上找东西,就放下手中的燕窝汤,向她走去。

“找到了,找到了。”郭靖瑶伸手拿起那根玉笛,高兴地叫道。

“这不就是根普通的玉笛而已,娘娘您找玉笛做什么?”小桃不解地问道,“对了娘娘,奴婢给您熬了一盏燕窝汤,趁热吃吧。”小桃边说边伸手将郭靖瑶扶到了桌边。

“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玉笛啊,这根玉笛是天宇哥哥的,也是他唯一一样留给我的东西。”郭靖瑶拿起玉笛将它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娘娘口中的那个天宇哥哥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个吗?”小桃问道。

“嗯。”郭靖瑶点头道。“虽然我跟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却很舒服,很好,这是在影哥哥身上体会不到的。”

“那您为什么还要嫁给皇上呢,看得出来皇上是真心爱娘娘的,这样对皇上公平吗?”看来是郭靖瑶平时太由着小桃了,连说话都没分寸了。

“嫁给皇上,这只能说是我的宿命不是吗?”郭靖瑶叹了一口气,从自己入宫的那天起,就已经觉定我只属于他,要成为他的妃子,由不得自己选择,这对萧影,对自己而言都是那么的不公平。

“可是娘娘,既然这是命,那您为何不去努力一下呢,去试着爱皇上,说不定等到哪天您会发现自己其实真正爱的人是皇上。”

“去试着爱他?”郭靖瑶慢慢地开始思索着。

一弯明媚新月挂天空,夜寒江静远山携北斗星。郭靖瑶端坐在一架古筝前,伸手拨弄着古筝上的每一根琴弦,动听的旋律在她手指间流逝,一曲《长相思》便从她的嘴里清唱了出来: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照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帏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歌声凄凉而又悲伤,小桃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郭靖瑶弹琴,脸上掠过无限的忧愁。一曲末,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落了下来,落到了琴弦上,发出清脆的“叮咚”之声。

“小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郭靖瑶轻声地问道。对于一个双目失明的她而言,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没有区别,可是今晚,她却如此在意时辰,为什么呢?是因为萧影吗,不可否认她的确是在等萧影,她只想给自己跟萧影一次机会,试着去爱上他。

“回娘娘的话,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娘娘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小桃心疼地劝慰道。

“今夜皇上不会来了吧。”为什么等到她想明白,想给自己跟他一次机会,想试着去爱他时,他却不愿给自己机会,影哥哥连你自己都放弃了吗?

“娘娘,想必皇上今日很繁忙吧,如果皇上有空,不会不来莹芯苑的,娘娘还是早点休息吧。”小桃微笑着安慰道,她始终相信在萧影的心里就只有一个靖瑶。

“也许吧。”靖瑶勉强地向小桃挤出一丝笑容,小桃笑着挽住她的手臂,向内室走去。

七天以后,萧城又进入了一个严寒的冬天,这七天里萧影都没有再来莹芯苑,而郭靖瑶也没有再见到他,莹芯苑也比平常冷清了许多。我想夜蓉跟艳儿本来就很喜欢天佑哥哥,现在应该得到他的宠信了吧,否则也不会不来馨怡苑了。想到以后莹芯苑就要变成冷宫了,想到以后自己就要在这冷宫里渡过,想到所有的青春都要埋没于此,心中竟然无限渴望萧影的出现。

一场霜降后,空气中便有了寒冷的意味,棉袄也可以上身了。由于双眼看不见,每日除了弹琴之外,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打发这无聊的日子。“娘娘,您又要弹琴吗?”小桃挽着郭靖瑶的手臂将她扶到一架古筝前坐了下来。

郭靖瑶端坐在一架古筝前,微微地点了点头:“嗯,自从我眼睛吓了之后,除了弹琴之外,我想不出做什么了?”郭靖瑶低头微叹了一口气,手指开始拨弄着每一根琴弦,一阵阵的琴声从她的手指间流逝出来,变成了美妙的旋律。一首《琴歌》从她的嘴里清唱了出来。

主人有酒欢今夕,请秦鸣琴广陵客。

月照城头乌半飞,霜凄万木风入衣。

铜炉华烛烛增辉,初弹渌水后楚妃。

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

清淮奉使千余里,敢告云山从此始。

歌声在郭靖瑶的哀怨当中悄然结束了。站在她身后的小桃跨前一步,伸手挽起她的手臂将她扶向桌边。“娘娘,您歌唱得越来越好听了,可是这首歌唱得太忧伤了。”小桃将郭靖瑶扶到桌边坐了下来。伸手为她沏上一杯碧螺春,郭靖瑶拿起茶杯细细地品了一口茶,“皇上今晚又不会来了吧。”她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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