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冰柔出去后,靖瑶伸手将楚羽扶到了床上。不一会儿,冰柔就把宫中所有的太医给请了过来。经过几个太医的详细检查之后,楚羽的伤势虽然偏重了点,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只要调养几日就会没事的。
听到这个消息,靖瑶终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转身悄悄地离开了。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了丝丝细雨,毛毛细雨,悄悄无声地飘落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披上了寂静的黑夜。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白天宇就紧跟了上来。“你来做什么?”靖瑶看着他冷冷地问道。
“你刺伤了楚羽?”白天宇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的,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情吧。”靖瑶的语气极为冷淡。双手互相紧握着,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逞强,还是没有卸下伪装的面具。
昨日下了一夜的雨,今日虽然放了晴,但地面还是湿漉漉的。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走过的荷塘,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悦。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后宫里的人儿也渐渐地稀少了,靖瑶悄悄地披了丝巾,带上门出去。
沿着荷花池,是一条曲折旳小煤削路。荷花池是在御花园的后面,距离御花园不到十里路。这是一条幽僻旳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花池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旳.路旳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旳树。没有月光旳晚上,这路上阴森森旳,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旳.路上只她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旳;她也像超出了平常旳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
曲曲折折旳荷花池上面,弥望旳是田田旳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旳舞女旳群。层层旳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像袅娜地开着旳,有羞涩地打着朵儿旳;正如一粒粒旳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靖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去,正巧碰上迎面而来的冰柔。
冰柔身穿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在月光的照耀下,她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你怎么来了?”见到她,显然靖瑶有些惊讶。此时的她应该陪在楚羽的身边才是,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我去你屋里找不到你,就知道你一定是来这里了。”冰柔淡淡地笑道。
“你找我有事吗?”靖瑶惊讶地问道。
“我想找你聊聊天,不知可否?”冰柔回答得十分干脆。
靖瑶默默凝视着空泛而深邃的天际,星云背后深藏玄机,云翳的背后掩盖着一个变幻莫测的宇宙,天边的天边是个无知的天边。
??突然鳞鳞的波光在眼前一亮,穿行在卵石间涌动的水膜,如白花花的一地银子,竟慷慨地撒向人间,跌落在乱石之间的碎月,已经彻底被溶化了。黑黮黮的深潭露出一张脸儿,完整像个大烧饼。一朵掉队的行云,绕过月儿的旁边,也匆匆地遁迹于世界。许久,靖瑶终于开了口:“那我们回到屋里再聊吧。”她点点头,带着冰柔向前走去。
月亮,总是带着思念的色彩,它永远和牵挂与忧伤相伴,源远流长。“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亮里隐藏着多少离人的眷恋,寄托了多少亲人的向往。在她的心底,月亮就是一份真情的告白,纯美无暇,美丽阑珊;它又是一串徜徉心海的祝愿,诚挚而又温馨!
回到寝宫,靖瑶与冰柔一同坐下,丫鬟乖巧地送上茶和糕点。靖瑶伸手拿起茶杯拧了一口茶,看向冰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冰柔抬起头愣了半响,终于开了口:“靖瑶,你为什么总是对我产生敌意呢?”
靖瑶回过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月色忽明忽暗,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靖瑶缓缓地低下了头,沉思一会儿,淡淡地说道:“为什么不把我抓起来?”声音不是很大,但还是让冰柔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大王不准,看得出来大王他很喜欢你。”说话间,冰柔的语气极为平淡,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平淡让靖瑶不知所措,更让她心怀愧疚。“你不恨我吗?”靖瑶抬起头看向她。
冰柔摇摇头伸手紧紧地握住靖瑶的手,微笑地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又何尝不是一个受害者。从小就被大人抛弃,这种滋味虽然我没有尝试过,但是我可以感觉的出你内心的痛苦。”她说的非常的诚恳,让她的心猛地一颤动。霎时,她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窗外凉风簌簌,屋内灯火通明。靖瑶与冰柔相对坐着,桌上的茶已经喝了一半,冰柔回头命丫鬟重新沏了一壶茶过来,她拿起茶壶往靖瑶的杯上沏满了茶,原本早已空的茶杯,被她沏满了茶,而且刚刚好,一滴也未洒出。她的动作熟练而又轻巧,让靖瑶不觉有些惊讶。“我无聊的时候,就会往杯子上倒茶。倒的久了也就熟练了,我一直把大王比作茶水,而我就是这只空杯,将他装的满满的。”冰柔淡淡地说道。
靖瑶伸手接过茶杯拧了一口茶,道:“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可是他好像——”话说到一半,靖瑶就闭上了嘴巴。
“好了,不说了,天色已晚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冰柔看了靖瑶一眼,起身携着丫鬟的手便离开了。
靖瑶起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到椅子上。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她缓缓地走到门边,抬起头看向黯淡无光的天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影哥哥,你过得好吗,现在的你又在做什么呢?”每次想到萧影,泪水就会悄无声息地从我的眼角里落下来。
靖瑶伸手关上大门,转身走到一架琴后坐下,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琴声传入水中,荡起涟漪,震破了夜的宁静……
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萧影端坐在御书房前批阅奏章,顿时,听到外面有人通报,萧影就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向门外喊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