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离舰后,跟着人群向舰队总部大楼走去。所有人都和自己职务相近的人走在一起,赵牧所在的舰队原本只有一个机械师,他一直都是形单影只。
在作战大厅里,任务相关的所有人员都参加了部署会议,就连飞船副总指挥,车(读ju),也被邀请参加会议。
车是会议中途走进的会场,当时与会人员正在讨论人员分配和阵形的问题。突然,人们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都望向门口。
首先,跑进来两排卫兵,他们在作战大厅排好阵列,守住入口和窗口。卫兵大约有二十人,接着下来,副总指挥才走进来。他肩披军衣,肩膀上扛着三颗黑星两条彩杠,军帽压得很低,露出半张白皙、狭长的脸。
“好帅呀!”‘天空’号的大副艾米小声惊呼,“看他的臂章,这就是狼斩级的标志吗?那个狼头可真不赖!”
“好了,小声点!”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车鞠躬行军礼。
“副总指挥好!”
大家都兴奋极了,像副总指挥这样的高级官员,平日难得一见。他们从不参加日常会议,只有出了大事才会出现。副总指挥用戴手套的双手整理军服,向大家点头回礼。在他的身后,一同走进来的是骨瘦如柴的高天翔,不过所有人都只看车。高天翔在车的高大的背影后,很难让人注意到。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顾晴云,她是‘阿格莱亚’号舵手,也是小对里唯一的女性舵手,颜值担当。她觉得车稀松平常,觉得高天翔和蔼可亲。
“会议进展的如何?”车向巡航长孙野提问。
孙野是第三舰队舰长,他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咳嗽一声,回答道:“已经安排好航线和任务,阵型还没确定下来。‘天空’号是临时加进来的,如果作为指挥舰的话,‘阿格莱亚’号这次就只能轮空了。”
孙野看上去三十多岁,胡子拉碴,是位转岗军人,半年前脱离了车管辖的守卫者编队。
“不用!”车环顾会场的所有人,左手放在指挥刀上,接着说,“这次有两个主舰,两个任务,由两组舰队分别完成,由一个队长指挥。任务分别是:日常侦测和武器试爆。孙野,这两个任务交给你了,可不要让高层失望呦。”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孙野,只是从军服的内兜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过去。
“这是什么?”孙野问道。
“放心,这是总指挥签署的手令,你已经不是军人了,我不会直接对你下命令。”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孙野叹气道。
“还有,这个人……这个人要和‘天空’号一起出任务,你安排吧!”他严厉地打断孙野的话。接着,带着卫队,离开了会场。
车指的那个人当然就是和他一起进来的高天翔。
“高天翔,你什么时候来的?”邓峰突然注意到这里多了一个人,问道。
邓峰满头黄发是新染的,因为年纪最小,酷爱新鲜事物。他是‘黎明’号舵手,资历尚浅,一般情况是不会出航的。‘黎明’号是小型护卫舰,只作为预备役,舰艇上也没有配备机械师,只是作为母舰的逃生舰,长期搭载在主舰“阿格莱亚”号上。
“我来很久了呀,和……和副总一起来的。”高天翔感到疑惑,迟疑地解释道。
“是嘛!我都没在意。”艾米摊开双手,说,“你们看见他刚才是怎么进来的吗?”
艾米甩了甩一头黑发,浓妆艳抹,衣着暴露,而且还很毒舌。不过没有人会真正讨厌她,因为她很坦率,爱憎都写在脸上,从不藏心事。
所有人笑着摇头。
“你们搞什么呀!刚才我还偷偷向大伙挥手,难道都没看见吗?……对了,艾米,你还冲我笑了,不是吗?”
高天翔可是顶级飞船设计师,从没有被人忽视过,这次他既惊讶又失望。
“你说我吗?”艾米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说道:“哦,我那在看车……”
“一看见帅哥,就挪不开眼睛了,艾米呀!你这个习惯得改改了。”顾晴云笑着说。
“要你管,冰山美人!”艾米不乏嘲讽意味地说。
顾晴云在所有人中间,永远属于最漂亮的那一个,但他并不是冰山美人,相反,她活泼开朗】。
“我……我开玩笑的,你不要介意。”顾晴云仿佛受了委屈,拉起艾米的手,道歉。
艾米假装生气地扭过头去,表情得意。
“唉,我说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高云翔委屈地说。
“这人到底谁呀?”一个小胡子站出来,指着高云翔,问道。
小胡子是主舰‘阿格莱亚’号守卫者,三十岁,西装革履,头发油光,颇有英姿,不过却有一个昵称叫‘桃花眼’。解释这个昵称就有很多故事可讲了,这里暂不赘述。在他眼里,除了出生入死的队友,就只有女人和枪了。
“你,好像是……”丹尼尔望着天花板,咬嘴唇,极力回忆,最后叹口气,只得放弃,摇摇头说,“唉,不行,完全记不起来。”
“我也不认识你呀!你谁呀?新来的吧!”
丹尼尔点点头:“嗯,是的。”
高天翔表情古怪地张大嘴,所有人看到这怪异的表情,哈哈大笑,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好了,我来分配这次的任务。”孙野看了手令,思考一阵,说,“这次任务主要是为高天翔收集TX-9的爆炸数据,‘阿格莱亚’号带领‘破甲号’和‘远洋’号,负责在高空轨道侦察,确保整个舰队的安全。‘天空’号带领‘飞猪’号和‘黎明’号,负责引爆TX-9和检测数据。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所有人一口同声。
“不过,我们的人好像不够。”赵牧算了算,疑惑道,“不算高天翔,至少还差三个人。”
“不,是两个人。裴戈可以独自驾驶‘飞猪’号。”
孙野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胖男人。那人正是裴戈,他大概四十出头,身体肥胖,永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大家都知道他是舵手,但从小队成立起,就从没人见过他驾驶舰艇。每次出任务,他只是作为预备队,在总部待命。或者和‘飞猪’号一起,搭载在主舰上出任务。
所有人面面相觑,表情似乎在问:“他行吗?”
裴戈瞥了一眼孙野,嘴角往上勾。孙野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走到控制台。
三维全息布局图很快生成,投射到大厅中央。
“各人记住自己的位置,”孙野指着全息投影,摸着胡渣,接着说,“现在,紧急招聘一名机械师和一名守卫者,‘阿格莱亚’建制不全,缺少一个机械师。艾萨,把消息发布出去,两个小时后我要收到答复。”
孙野布置完任务,便离开作战大厅。
人工智能艾萨把消息传到网上,等待接收答复。两个小时过去,守卫者的招聘栏下收到三千多条短讯,而机械师的栏目里只有两条短讯。
赵牧走到窗前,看向楼下:“狼斩级斗士?我是否能拥有这份荣誉,就凭我指间黑雾。”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心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