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皇帝的股肱,典领百官,辅佐皇帝治理国政,无所不统。宫里的丞相姓何,是大晋的三代老臣,对大晋的发展可谓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然而就是这么一名为大晋殚精竭虑,鞠躬尽粹,付出一生的人,现在却被冠以扰乱朝政,结党营私的罪名,给罢官了,这也就也难怪王老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简直糊涂。”王老是那种敢说话的人,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即使是皇帝,他也没有什么避讳,直接就说了出来。
陈州认为这样很不好,若是这话传了出去,容易掉脑袋。孔老捡着好话讲,说陛下只不过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丞相重新启用,王老才平复下来,不过嘴里还是会说糊涂之类的话。
“不说这个了,小友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陈州也没有隐瞒,把跟着府里武人练武的事说了出来,二老点点头,说练武的确是好,只不过说他细皮嫩肉,上不得战场之类,说他只适合当一个文官,这样说着,自然也就说到了他不去做官,实在是可惜了。陈州莞尔一笑,说自己无心做官,只想当一个自由的人。
当然,这也只是二老无意说起,随便提一句,话题便扯开了。下棋实为修养身心,无关输赢,但每次陈州持子落下后,难免少不了二老的一阵不嗤。
下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午时,陈州便起身告辞,二老也知道他在书院教书,也不挽留。
“这孩子,恐怕是真的无心做官了。”王老遗憾的摇了摇头,有些惋惜。
“有些时候,自己的想法,并非最后的结果,身不由己,也不是说说而已。陈小友想要完全的逃避开来,并不容易,等着吧,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他了。”孔老持子落下,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王老看了看他,也笑了起来。
走在路上的陈州,忽感一阵凉风从背后吹来,暗道奇怪,今天分明没有风。
.......
回到陈府的时候,下人过来,说老夫人有事找他,陈州点了点头,走向老夫人所在的院子,走到院门的时候,便听见里面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进门一看,原来是一群媒婆围在老夫人的身边,说着哪家的姑娘好,能持家,哪家的姑娘和他很般配。
“少爷来了,你们自己去和少爷讲。”老夫人脸上满是笑容,显然对媒婆说的这些人很满意,但却拿不定注意,陈州进来后,便把这个担子给了他。媒婆们自然心喜,拿着画像,围了过来,吵吵闹闹的说着。
陈州叹了口气,板着脸,把这群媒人给轰了出去。
“奶奶,孙儿还不想成婚。”
“这可由不得你。”老夫人瞅了他一眼,随即闭上了眼,不打算给陈州任何解释的机会。
“唉。”
陈州无奈的叹了口气,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少爷,你真的答应老夫人了。”
“不然怎么办?”陈州瞪了她一眼,严肃道:“小丫头你管得有点宽了。”小丫头不禁吓,听到陈州的话,顿时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起来吧。”陈州心情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拿一个小丫头出气。
“我能有什么办法,奶奶是一心想要把我的婚事办了。”
“成婚不好吗?”
“不好。”
一个人吃大锅饭不好吗?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溜溜街、喂喂鱼、下下棋,逗逗小丫头不好吗?
要老婆干嘛?
小丫头有些不解,但也没多问。
吃过午饭,陈州便去了书院,孩子们还是那样的听话,对陈州留的作业也都能及时的去完成。
“先生,我们今天学什么?”
陈州想了想,便道:“我们今天便讲讲学习。”拿起炭笔,写道:“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
这是出自荀子的劝学篇,系统地论述了学习的目的、意义、态度和方法。陈州节选了其中几段,讲给了孩子们听。杜尧站在窗外,也听着陈州的讲课,偶尔点点头,也同意陈州讲的一些道理。
炭笔写字很不容易,陈州写完几段后,手已经全黑了。讲着讲着,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至于孩子们理不理解,那便要看他们自己了。
出了教室,便看到了杜尧。
“陈小友讲的破有道理,只是其中的一些观点,老夫不敢苟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方法,有不同的观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陈州自是虚心接受。二人说了一会儿,也就各自回了。
陈州离开书院,便在街道上漫游起来,想着婚事的事情,觉得有些心烦,但也慢慢的接受下来。奶奶想要他成婚,他总不能违了老人家的心意。
父亲很久没回家了,说不定能出出主意,如是想到,又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他总是知道张劼为什么那么烦恼了。
听着青楼里传出的歌声,陈州找了一间茶社,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歌姬的声音很好,唱得也不错,只是听着有些拗口。
“知道这是哪位姑娘在唱吗?”
“公子你这可就问对人了,现在唱的,便是宋广陵府中最为出名的鸢儿小姐。”陈州哪里会知道鸢儿小姐出不出明,他对这些事本就不太放在心上。
付了茶钱,闻声而去,很快便到了聆音阁下,常听人说,聆音阁是广陵府中最为出名的青楼,今日一见,事实果然如此,陈州暗暗点了点头。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大多都是来听名姬宋鸢儿唱曲的。
陈州找了一个比较人少的角落,拿个凳子坐了下来。
传言非虚,宋鸢儿的声音确实好听,静下心来,仿若听到了玎玲泉水一般,细细长流,又宛若翠鸟弹水,黄莹低吟,清脆嘹亮中,又带着几分婉转柔和,听了便能让人放下心来。
不多时,宋鸢儿一曲唱罢,也就没有再继续唱下去。
“我家小姐说,如果有人能按照上面的这个写出一首让我家小姐满意的诗词,那他就能和我家小姐共处一室,见上一面。”绺儿站在台上,拿出一张纸,放在众人面前。
陈州看了一眼,内容无非就是写一首关于春雨的诗,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参与进去,也就起身想要离开了。
“陈兄,想不到你也在此。”
在他起身的瞬间,一道惊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了,闻声看去,不是张劼又是谁。
几天不到,就遇见了两次,想必这就是所谓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