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陈州的话,女子明显有些气急,呼吸加重起来,若不是考虑到还要划船的原因,她大概会把手里的船桨扔过来。
“啊,混蛋。”女子大叫一声,掉头便走,也不找东西了。
“姑娘这就不找了?”看着抓狂的女子,陈州当然是有些高兴。
“不找了,你这个混蛋,气死我了,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我要饶不了你。”女子声音消失在河道上,远远的传入陈州的耳中。
陈州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大槐树下,孔老已经摆开了棋局,正与王老下的正酣。看到陈州,二人打了个招呼,随后把注意力放到棋局上。不多时,二人便下完了一局,孔老略胜半子。
王老想要耍赖,说自己落错了子,想要悔棋,孔老指着说‘想不到王老也有耍赖的时候,真是少见,想当初你胜我半子的时候,是何等的风采,何其的得意。’
王老冷哼一声,回道:‘你这老匹夫,摆明了欺负人,你和陈小友下了那么久的棋,定是学到了一些了不起的东西,现在倒是用到我身上来了。’
最后,二人把注意力转移到陈州身上,陈州微微一笑,道:‘晚辈不懂棋艺。’
“小滑头。”二老指了指陈州,随后也不在计较,王老叹道:“听闻陛下要和景朝开战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孔老一惊,道:“不可能吧。”
所有大晋的百姓都知道,大晋和景朝迟早会有一战,但这个时候发动战争,却并不是最合适的时间。
“老夫也不太清楚,只是小道消息而已。”王老对朝廷的事情,似乎比孔老要更加的在意。
陈州猜测,孔老和王老之前都是做过官的,至于是什么官,他不太清楚,但不会是芝麻大小的官。
“陛下是真的老糊涂了,这个时候发动与景朝的战争,无异于是把大晋往火坑上推。”
王老说是小道消息,但孔老却并不这么认为。
陈州也不希望这是真的。
“不谈这个了,若倒时陛下真的决定了要开启和景朝的战争,我等在上书阻止,想必也不会太迟。”
“希望如此。”
陈州站在一旁,对于朝廷的事,不好插嘴,毕竟他不为大晋的官,但总归是有些担忧。广陵府与景朝只有一江之隔,父亲作为广陵府守将,若到时真的开战,父亲总免不了会上战场。战场上总是风云变幻莫测,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默默的把这个记在心里,陈州打算有时间去和父亲探探底。
“听闻陈小友去东亭书院当教书先生了?”
“嗯,闲来无事便去了,想必也能教孩子们一些有用的东西。”
对于孔老为什么知道自己去东亭书院的事,陈州并不惊讶。
“倒是有些屈才了。”王老略微沉吟,笑了笑道。
“陈小友那两首诗词,孔老也和老夫说起过,的确是上等佳作。”孔老在一旁附和道。
陈州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若是让眼前这二位知道这两首诗词都是抄来的,估计得骂他了。这种事,是万万不能让眼前的这二位知道的。
“陈小友为何脸色发红,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或许是受了寒。”陈州说着,便假装的打了个喷嚏,但鼻涕却一下流了出来。陈州有些窘迫,胡乱的往袖口上擦。
太丢人了。
回去后,这件衣服也得丢了。
“冬日渐深,天气也越来越冷了,陈小友怕冷,得多注意身体。”对于陈州的窘迫,二老当做没有看见,继续下着棋。
下着下着,二老又把话题扯到了皇帝陛下要攻打景国的事上来。
“只希望陛下能看清其中利害,不要做了糊涂事,否则到时,恐怕不止是百姓流离失所这么简单了。”
“希望如此。”王老叹了口气,执子落下,随后,便又输了二子。王老有些发愣,怒道:“孔老匹夫,你竟敢在我分心的时候,偷偷落子,简直有辱斯文,老夫不与你下了。”
说完后,脸上却又挂上了笑容,道:“陈小友可否指点老夫一二,老朽总是在这老匹夫的手上讨不到好处。”
陈州自是欣然答应,搬来凳子,坐在王老身后左侧。
孔老对自己的棋艺颇有信心,收起棋子,二老再次落子。
不过片刻,棋盘之上,也是各占百子,这个时候,也到了最为关键是时候,孔老在心中算棋,眉毛一挑:“老匹夫,老夫已有破局之策,哼,你就等着输吧。”
说完,转头看向陈州,低声道:“陈小友,可有破解之法?这老匹夫的棋艺,这几日明显见长,老夫已不是其对手矣。”
陈州略微沉吟,脑海中思考着棋路。孔老的棋艺的确要比王老高明许多,许多地方若不仔细观察,便会落入其圈套之中。
正巧,王老就是这样,在王老的布局下,一步步陷了进去。
“咳。”陈州轻咳一声,指了指棋盘。
王老眼睛一亮,执子落下,随后看向孔老,见孔老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心里一喜。
孔老看着落子的方位,手中的棋子久久没有落下,随后投子认输,叹道:“小友的棋艺,老夫自愧不如。”
“还得学啊。”王老哈哈一笑,满脸得意。
看着王老得意模样,孔老冷哼一声,明显有些不满,但横竖都是输了,总归还是要认的。
“今日便下到这里,老夫还有事,便先走了。”
陈州站起身来,扶起王老。
王老拍了拍陈州的手腕,和蔼道:“小友若是有空,可到老夫家里来坐坐。”
陈州自是欣然答应。
“陈小友,若是有空,也去老夫家里坐坐。”孔老瞪了王老一眼,也道。
“一定,一定。时间不早了,晚辈便先去书院了。”陈州看了看天色,答应二老后,便直奔书院而去。
“很不错的孩子,若不入朝为官,倒是可惜了。”看着离开的陈州的背影,王老叹道。
“是啊,可惜了。慢慢来吧,总有机会的。”
冬日的阳光总会有些温暖,没有夏日的那么刺眼,总是懒洋洋的。微风轻拂,绿色的翠竹便带出沙沙的声音。
书院里,孩子们哼哼哈嘿的声音此起彼伏,使出全身的力气,殴打着身前可怜的布偶人。冻得通红的脸上,有的是不屈不挠的精神。